作者:西晋三藏竺法护译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3册No.0154生经
No.154
生经卷第一
西晋三藏竺法护译
佛说那赖经第一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有族姓子,弃家、捐妻子、舍诸眷属,行作沙门。其妇端正殊好,见夫舍家作沙门,便复行嫁。族姓子闻之心即生念:“与妇相娱乐时,夫妇之礼,戏笑放逸。”心常想此,不去须臾,念妇在前,面类形貌,坐起举动。愁忧愦恼,不复慕乐净修梵行,便归其家。
诸比丘闻,便往启佛。世尊应时,遣人呼比丘来。辄即受教。比丘至,皆为佛作礼,却坐一面。佛即为比丘,蠲色欲念,除痴爱失,为说:“尘劳之秽,乐少忧多,多坏少成,无有节限。唯有佛及诸弟子明智之人,分别是耳。爱欲罪生,不可称限,超越色欲,休息众想,闲居讲谛。”时族姓子,寻时证明贤圣之法。
时诸比丘,得未曾有,各共议言:“且当观此。”于是族姓子,弃家牢狱,锒铛杻械,想着妻子,而自系缚,不乐梵行。于时世尊开示如来章句:“诸通慧句,有目章句,化人贤圣。”时诸比丘白世尊曰:“我等观察是族姓子,弃捐家居,信为沙门,还念妻子形类举动家事。”世尊为说:“爱欲之瑕、法律之德、生死之难、无为之安,使至圣证无著之界。自非如来.至真.等正觉,孰能尔乎?”
佛告诸比丘:“此比丘者,不但今世,心常在欲,迷惑情色,不能自制,志缚在欲,无能制者,独佛劝化,除其所惑爱欲之着耳。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有一国王,名方迹。中宫婇女,不可称数,颜貌端正,色像难及,与他人争——与淫荡女离于慈哀,或与婢使或与童子而或斗诤——各各斗诤,不肯共和,适斗诤已,便出宫去。王方迹闻之恚。诸臣吏求诸婇女:‘不知所趣,愁忧不乐,涕泣悲哀,念诸妇女,戏笑娱乐,夫妇之义,本现前时,诸作伎乐,思念举动坐起之法,反益用愁,不能自解。’
“于时有一仙人兴五神通,神足飞行,威神无极,名曰那赖(晋曰无乐)。见方迹王为爱欲惑不能自解,为兴慈哀,欲为蠲除爱欲之患。飞在空中,而现神足,忽然来下住王殿上。时王即见,寻起迎逆,让之在床,则便就坐。问于王曰:‘大王何故意在爱欲、劳思多念、思想情色,不能自谏?’顿首实然:‘宫中婇女,共争尊卑上下之叙,不能相和,各驰舍去,是以忧戚不能自解。’于是仙人为说:‘爱欲之难,离欲之德,世人求欲不知厌足,假使一人得一切欲,无厌无足。’以偈颂曰:
“‘一切世间欲,非一人不厌,
所有有危害,云何自丧己?
一切诸众流,悉皆归于海,
不以为满足,所爱不厌尔。
假使得为梵,致尊豪难及,
所欲复超彼,不以为厌足。
假使阎浮提,树木诸草叶,
烧之不以厌,欲不足如是。
设八辈男子,端正颜貌姝,
一切加以欲,威力端正好。
设为言增恶,毁欲于丈夫,
不以轻为轻,未厌为用厌。
大王当知此,设习爱欲事,
恩爱转增长,譬如饮咸水。
于时彼仙人,为王方迹讲,
为说辛苦偈,令意得开解。’
“于时仙人,为方迹王,以是法教而开化。时王即开解,无所慕乐,出家为道,修四梵行,断除爱欲,具足众行;寿终之后,生于梵天。”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方迹王者,则此比丘是,那赖仙人者,则我身是。尔时相遭,今亦相遇。”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分卫比丘经第二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有一比丘,普行分卫,一一次第,入淫荡家舍。于时淫女,见比丘入至其家舍,欢喜踊跃即从座起,寻而奉迎,稽首足下,请入就座。又问:“比丘!仁从何来?”比丘答曰:“吾主分卫,故来乞丐。”于时女人,即为施设肴馔众味,盛之满钵,而奉上之。比丘即受,自退而去。彼时比丘,得是美食甘美丰足,心中欢喜,不能自胜,数数往诣淫荡女舍。时女心念计:“此比丘守法难及。”频为兴设甘脆肥美之食,而授与之。往返不息,学问未明,所作不办,未伏诸根。见淫荡女颜色妙好,淫意为动,志在放逸。着淫荡女,口出软柔恩情之辞,怀亲附心,与语周旋。
彼家日日不懈分卫,比丘睹其好色听闻音声,淫意为乱,迷惑愦错,不能自觉。而佛经曰:“目见好色,淫意为动。”又世尊曰:“虽睹女人——长者如母;中者如姊;少者如妹、如子、如女。当内观身念皆恶露无可爱者,外如画瓶,中满不净。观此四大:地、水、火、风,因缘合成,本无所有。”时彼比丘,不晓空观,但作色视,淫意则乱,为淫女人,而说颂曰:
“淑女年幼童清净,颜貌端正殊妙好,
一一观容无等伦,吾意志愿共和同。”
时淫荡女,见此比丘所说如是。“吾本不知凶恶贪淫,反以清净奉戒意待,谓之仁贤,喜犯罪衅。随其来言,当折答之。”即时以偈而报颂曰:
“当持饮食来,香华好衣服,
若干种供养,尔乃与仁俱。”
于是比丘,以偈答女颂曰:
“吾无有财业,观我行举动,
以乞丐而立,所得者相与。”
于是淫女,以偈颂曰:
“假使卿身无财业,何为立志求难致?
如卿所作无羞惭,驰走促出离我家。”
时逐出比丘,追至祇树门。诸比丘即来诣佛,启白世尊,具说本末。佛言:“此比丘,宿命曾作水鳖,淫女曾作猕猴,故亦相好。志不得果,还自侵欺,不入正教,增益恼患。于今如是,志愿淫女,愿不从心,逆见折辱,惭愧而去。”
佛言:“乃往过去无数世时,大江水中,鳖所居游,其江水边,树木炽盛,彼丛树间,有一猕猴,止顿彼树。于时彼鳖,从江水出,遥见树木,有此猕猴,而与谈语,稍稍前行,欲亲近之,数数往返。相见有日,日日如是,睹之不懈,则起淫意,心为迷惑,污染秽浊,不能自觉。则时以偈而叹,颂曰:
“‘颜貌赤黄眼而青,游丛树间戏枝格,
吾今欲问毛滑泽,欲何志求何所存?’
“猕猴以偈答曰:
“‘吾今具知鳖本末,为国王子有聪明,
今卿何故而问我?我闻此言怀狐疑。’
“于是鳖复以偈答曰:
“‘吾心常存志在卿,心怀恩爱思想念,
以是之故而相问,当以何法而得会?’
“猕猴以偈报,颂曰:
“‘鳖当知之我处树,不应与君共合会,
假使欲得与我俱,在丛树间相供养。’
“于是鳖复以偈答曰:
“‘吾所服食以肉活,柔软甘美胜果蓏,
不当贪求不可获,当为汝致众㮈果。’
“尔时猕猴以偈报曰:
“‘假使卿身不处树,何为求我不可致,
如今观我无羞惭,且自驰走不忍见。’”
佛告诸比丘:“尔时猕猴,今淫荡女人是,鳖者,分卫比丘是。彼时放逸,而慕求之,不得如愿,今亦如是。”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和难经第三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和难释子多求眷属,不睹其人,不察行迹,有欲出家,便除须发,而为沙门。受成就戒,不问本末,何所从来?父、母姓字,善、恶、好、丑?识与不识?趣欲得人,而下须发,授具足戒。诸比丘呵:“不当为此!趣有来人,辄为沙门,欲得眷属,不顾后患。当问本末,何所从来?举动安谛,为见侵欺,后悔无及。”和难比丘,都不受谏,值得见人,辄下须发。
尔时之世,有凶恶人博掩之子,遥闻和难释家之子,有无央数衣被钵器,好求眷属,趣得来学。不问本末所从来处,便下须发。其身饥冻,无以自活,欲往诳诈,心豫设计。诣和难所,恭敬肃肃,稽首为礼,威仪法则,坐起安详,无有卒暴。和难释子,告其人曰:“沙门安隐,无忧无患,亲近爱欲,则非吉祥,懈怠无行。人不知者,为欲所坏,而习爱欲,致无央数愦恼之害。贪着爱欲不能得度。”其人答曰:“我身不能弃捐爱欲而为沙门。”和难又问:“子何以故,不为沙门?沙门者,多获众利,子便降意,出为沙门,所学德行,吾悉供给。”其人答曰:“唯诺从命,除诸忧患,假使安隐,便为沙门。”则除须发,受成就戒。
虽作沙门,受教易使,故自示现,恭顺无失,精进勤修,未曾懈怠,忍辱顺教,时和难见可信可保。不观内态,不复狐疑,信之如一,以诸衣被及钵、震越诸供养具,皆用托之。出外游行,意中安隐。不谓作态,悉敛衣钵诸供养具,驰走藏窜,独在一处,与博掩子,俱共饮食。时和难闻彼新弟子所在,即时速还,观其室中,多所窃取,周匝普问:“今为所凑,权时不现,但遥闻之,彼博掩子,落度凶暴,佯作沙门,欲欺诈卿,窃取财物。”众人答曰:“卿性仓卒,不问本末,便下须发,今所取物,在于独处,博掩子俱,而共食饮。以知在彼,恐不禁制,默声内恼。”
诸比丘闻,具足白佛。于是大圣告诸比丘:“此博掩子,落度之人,不但今世,以畏形貌闲居之像,有所窃欺,前世亦然。和难比丘不刈续信之,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时王舍城,有一贤人,入淫荡家,与淫女俱,饮食歌戏,而相娱乐。所有财业,不久殚尽,其财物被淫女人悉夺取之,不复听入其家。淫女逐之,数数发遣,都不肯去。时淫女人,驱出其家,去更求财,尔乃来还。求财不得,用求财故,到郁单国。虽到彼国,无所识知。时郁单国,有大尊者,多财饶宝,势富无量。佯现仁贤,往诣尊者:‘吾为贾客,众人之导,从某国来,多致财宝,道遇恶贼,悉见劫夺,皆失财业,贫穷委厄,无以自活。才得济命,尽力奔走,今归尊者,给侍左右。’于时尊者,见之如此,威仪法则,行步进止,有威神德,此则佳人。吾为设计,令兴复故,其人黠慧,聪明辩才,举动应机,志不懈怠,意性易寤,极可尊者而以自乐。护慎其心,未曾放逸,所作成办,无事不成,身行清净,口言柔软,无有粗犷。工谈美辞,众人见者,莫不欢喜。尊者眷属,家中大小,悉共敬爱,皆共赞誉。尊者见然,踊跃慰劳,咸以为庆,见其行迹,无有漏失,即时付信。于时尊者观其人德,内外表里,不睹瑕短,普劝助之:‘其人所作,有所成立,第一恭敬未曾轻慢,最见笃信,如弟如兄,等无差特。戒定安谛,无有欺诳。’稍稍付信以大财业,即时窃取,出之在外。车载财宝诸好物,还至王舍城,与妖淫荡女,饮食相乐。彼于异时,其人不现,普遍行索,不知所凑,观察藏中,大亡财宝,不可称计。见无财宝,遍行求索,不知所凑。乃从人闻:‘此人还至王舍城,与淫女俱饮食。’此博掩子,非是长者,非仁贤人。尊者心念,以走远近,不可复得,甚自瞋恨。叹吒说偈:
“‘非是贤君子,外貌以好华,
不可色信人,及柔软美辞。
观察举动行,外现如佳善,
明者当远虑,共止当察试。
乃知志性恶,博掩子扬声,
吾时不弃舍,譬如杂毒食。
云何无反复,亦复薄恩情?
智者不与俱,虽救令当舍。
我时适见之,信故见欺侵,
非贤现贤貌,窃财而亡走。’”
佛告诸比丘:“尔时尊者,今和难比丘身是。落度欺者,今博掩子作沙门欺和难者是。前世相侵,今世亦然。”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邪业自活经第四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众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时和难释子,为人说经、论生活业,但讲饮食衣被之具。为人说经、讲福德事报应之果,未曾讲论道谊之慧,大获衣、被、饮食诸馔。摄取此已,立离贤圣,有若干事,说俗经典世间饮食,兴起种种非宜之说,不演度世无极之慧。诸比丘见所行分卫,在于人家,但说俗事衣食之供,即时诃谏,转相告令。众学闻之,即共追随呵谏所为:“云何贤者,世尊大圣,已以圣通身最正觉,讲世妙法,难及难了。玄普道教,无念无想,其心离名,安隐无患,明者所达。从无央数亿百千劫,本从诸佛,听闻奉持,皆安隐度。诸比丘闻,以家之信,离家为道,而返更说世俗经典。多想多求,兴发诸事,世俗饮食,无益之义,离圣贤迹,乃复讲论世俗之事。”
时比丘往启世尊。佛告比丘:“是非沙门。此非具足出家之业,因法生活,但求衣食,未曾教导。”
时佛世尊,以无数事,诃之所作非道法教。告诸比丘:“和难释子,愚騃丈夫!非但今世以衣食利世俗经典广说法也!欲自显名,令众供养,前世亦尔。乃往过去无数世时,于异闲居,多有神仙,处在其中。有一仙人,愚冥无明,心闭意塞。为国王太子及诸臣吏,唯但讲说饮食诸馔衣服之具,不论经道。处知时节,见乘车马逆为说经、或为迷者而往说经、或处挂碍而为说经、或为衣食世俗诸馔为叹说经,由是之故,致美饮食诸供养具。时异学梵志见之如此,为国王子及诸大臣讲说经典,遥见乘骑。时诸仙人往启和上及余仙人,闻之如斯,皆共诃谏:‘非之所为!’于时和上五通仙人,问之菩萨,即时呵谴:‘不当如是!其有犯此非义之事,若有诽谤,计此二人皆非善哉。不为奇雅,为说此经,离圣贤住,不应典籍。其听受者,亦应宜不,则两堕落。’于是和难,以偈颂曰:
“‘两俱不解谊,计之两堕落,
说法不得理,听经不解义。
于世俗难值,神仙讲道谊,
以俗衣食供,无知叹说此!
服食粳米饭,上美肉全供。
以依圣贤谊,欲论解典籍,
游志在闲居,饭食采果粮。
是吾所叹乐,神仙叹此法。
道德寂所歌,法利为梵志,
威仪自调伏,无得乐非法。
知节而少求,舍家行分卫,
宁以此业活,无得违经典。’”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常以衣食诸馔说法,不论道者,今和难释子是也!净诸梵行,其和上者,今比丘众是;五通仙人我身是。前世相遇,今亦相值。”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是我所经第五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有一尊长者,财富无量,金银珍宝,不可称数。勤苦治生,饥渴寒热,触冒诸难,忧戚诸患,不以道理,积此财业。虽为财富,不自衣食、不能布施、不能供养奉事二亲、不能给足妻子仆使。无益中外家室亲里,安能布施为福德乎?衣即粗衣、食即恶食、意中吝惜、父母穷乏、妻子裸冻、家室内外不与交通。各自两随,常恐烦娆,有所求索,所作悭贪。吝惜如此,少福无智,第一矜矜,无所赍持。本治生时或能至诚或不至诚,积累财宝不可称计,不能衣食。于时寿终,既无子姓,所有财宝,皆没入官。
世尊告比丘:“且听愚冥下士得微妙宝,不能衣食,不供父母妻子奴客。万分之后,无所复益而有减损。”比丘闻此,具足启佛:“唯然,世尊!有一长者,名号曰某,财富无量,不能衣食、不供父母妻子仆使、不能布施,一旦寿终,财物没入官。”
佛告诸比丘:“今此尊长者,非但今世悭贪爱惜财宝,前世亦然。乃往过去无数世时,有大香山,生无央数荜茇诸药,及胡椒树,荜茇树上,时有一鸟,名曰我所,止顿其中。假使春月药果熟时,人皆采取,服食疗疾。时我所鸟,唤呼悲鸣:‘此果我所,汝等勿取!吾心不欲令人采之。’睢叫唤呼,众人续取,不听其声。彼鸟薄福,愁忧叫呼,声不休绝,缘是命过。”
佛言:“如是,如是!比丘!于是之间,愚騃之子为下士,治行求财,或正或邪,积累财宝,一旦命尽,财不随身。由如彼鸟名我所者,见荜茇树及诸药树,且欲成熟,叫唤悲鸣:‘皆是我所!’人遂采取,不能禁制。”
于时世尊,则说颂曰:
“有鸟名我所,处在于香山,
诸药树成熟,叫唤是我所。
闻彼叫唤声,余鸟皆集会,
众人取药去,我所鸟懊恼。
如是假使人,积聚无量宝,
既不念饮食,不施如斯鸟。
县官及盗贼,怨家水火子,
夺之或烧没,如我所药果。
不能好饮食,床卧具亦尔,
香花诸供养,所有皆如是。
既致得人身,来归于种类,
命尽皆舍去,无一随其身。
是故当殖德,顾念于后世,
人所作功德,后世且待人。
无得临寿终,心中怀汤火,
吾前为放逸,故当造德本。”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我所鸟者,则今此尊长者是!是故比丘当修学此,不当悭惜,除垢浊心,常修清净,是诸佛教!”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野鸡经第六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佛告诸比丘:“乃往过去无数世时,有大丛树。大丛树间,有野猫游居。在产经日不食,饥饿欲极,见树王上有一野鸡,端正姝好,既行慈心,愍哀一切蚑行喘息人物之类。于时野猫心怀毒害,欲危鸡命,徐徐来前在于树下,以柔软辞而说颂曰:
“‘意寂相异殊,食鱼若好服,
从树来下地,当为汝作妻。’
“于时野鸡以偈报曰:
“‘仁者有四脚,我身有两足,
计鸟与野猫,不宜为夫妻。’
“野猫以偈报曰:
“‘吾多所游行,国邑及郡县,
不欲得余人,唯意乐在仁。
君身现端正,颜貌立第一,
吾亦微妙好,行清净童女。
当共相娱乐,如鸡游在外,
两人共等心,不亦快乐哉。’
“时野鸡以偈报曰:
“‘吾不识卿耶!是谁何求耶?
众事未办足,明者所不叹。’
“野猫复以偈报曰:
“‘既得如此妻,反以杖击头,
在中贫为剧,富者如雨宝。
亲近于眷属,大宝财无量,
以亲近家室,息心得坚固。’
“野鸡以偈答曰:
“‘息意自从卿,青眼如恶疮,
如是见锁系,如闭在牢狱。’
“青眼以偈报曰:
“‘不与我同心,言口如刺棘,
会当用何致,愁忧当思想。
吾身不臭秽,流出戒德香,
云何欲舍我,远游在别处?’
“野鸡以偈答曰:
“‘汝欲远牵挽,凶弊如蛇虺,
挼彼皮柔软,尔乃得申叙。’
“野猫以偈答曰:
“‘速来下诣此,吾欲有所谊,
并当语亲里,及启于父母。’
“野鸡复以偈答曰:
“‘吾有童女妇,颜正心性好,
慎禁戒如法,护意不欲违。’
“野猫以偈颂曰:
“‘于是以棘杖,在家顺正教,
家中有尊长,以法戒为益。
杨柳树在外,皆以时茂盛,
众共稽首仁,如梵志事火。
吾家以势力,奉事诸梵志,
吉祥多生子,当令饶财宝。’
“野鸡以偈报曰:
“‘天当与汝愿,以梵杖击卿,
于世何有法,云何欲食鸡?’
“野猫以偈答曰:
“‘我当不食肉,暴露修清净,
礼事诸天众,吾为得此婿!’
“野鸡以偈答曰:
“‘未曾见闻此,野猫修净行,
卿欲有所灭,为贼欲啖鸡。
木与果各别,美辞佯喜笑,
吾终不信卿,安得鸡不啖?
恶性而卒暴,观面赤如血,
其眼青如蓝,卿当食鼠虫。
终不得鸡食,何不行捕鼠?
面赤眼正青,叫唤言猫时,
吾衣毛则竖,辄避自欲藏,
世世欲离卿,何意今相掁。’
“于是猫复以偈答曰:
“‘面色岂好乎?端正皆童耶!
当问威仪则,及余诸功德。
诸行当具足,智慧有方便,
晓了家居业,未曾有我比。
我常好洗沐,今着好衣服,
起舞歌声音,乃尔爱敬我。
又当洗仁足,为其梳头髻,
及当调譺戏,然后爱敬我。’
“于是野鸡以偈答曰:
“‘吾非不自爱,令怨家梳头,
其与尔相亲,终不得寿长。’”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野猫,今栴遮比丘是也!时鸡者,我身是也!昔者相遇,今亦如是。”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前世诤女经第七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俱。尔时调达心念毒害,诽谤如来自谓有道。众人呵之,天龙鬼神、释梵四王,悉共晓喻:“勿得怀害向于如来!莫谤世尊!佛为一切三界之尊,有三达智,无所挂碍,天上天下,莫不归命。云何诽谤?得罪无量。卿欲毁佛,由如举手欲掷日月;如以一尘欲超须弥;如持一毛度于虚空。”调达闻之,其心不改。
时诸比丘具以启佛:“调达有何重嫌,怀结乃尔?”佛告诸比丘:“调达不但今世,世世如是!乃往久远无数劫时,有一梵志,财富无数;有一好女,端正殊妙,色像第一。诸梵志法其𠢕姓者,假使处女与明经者。于时梵志请诸同学五百之众,供养三月,察其所知。时五百人中,有一人最上智慧,学于三经,博达五典,章句次第,不失经义,问者发遣,无所疑难,最处上座。又年朽耄,面色丑陋,不似类人,两眼复青。父母愁忧,女亦怀恼:‘云何当为此人作妇?何异怨鬼?当奈之何!’
“于时远方有一梵志,年既幼少,颜貌殊好,聪明智慧,综练三经,通达五典,上知天文,下睹地理,灾变吉凶,皆预能睹。能知六博、妖异蛊道、怀妊男女、产乳难易,愍伤十方蜎飞蠕动、蚑行喘息、人物之类,怀四等心,慈悲喜护。闻彼𠢕姓大富梵志,请诸同学五百之众,供养三月,欲处于女。寻时往诣,一一难问,诸梵志等,咸皆穷乏,无辞以对,五百之众,智皆不及。年少梵志则处上坐,时女父母及女见之,皆大欢喜,吾求女婿,其日甚久,今乃获愿。年尊梵志曰:‘吾年既老,久许我女,以为妻妇。且以假我,所得赐遗,悉用与卿,可置此妇,伤我年高,勿相毁辱。’年少答曰:‘不可越法以从人情,我应纳之,何为与卿?’三月毕竟,即处女用与年少梵志。其年老者,心怀毒恶:‘卿相毁辱而夺我妇,世世所在,与卿作怨。或当危害或加毁辱,终不相置。’年少梵志常行慈心,彼独怀害。”
佛告诸比丘:“尔时年尊梵志,今调达是!年少梵志,我身是也!其女者瞿夷是!前世之结,于今不解。”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堕珠着海中经第八
闻如是:
一时佛在王舍城灵鹫山,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一切大圣,神通已达。时诸比丘,于讲堂上坐共议言:“我等!世尊从无数劫精进不懈,不拘生死五道之患,欲得佛道救济一切;用精进故,超越九劫,自致无上正真之道,为最正觉。吾为蒙度,以为桥梁。”时佛遥闻比丘所议,起到讲堂,问之:“何论?”比丘白曰:“我等共议,世尊功德,巍巍无量,从累劫来,精进无厌,不避诸难,勤苦求道,欲济一切,不中堕落,自致得佛。我等蒙度。”
佛告比丘:“实如所言,诚无有异。吾从无数劫以来,精进求道,初无懈怠,愍伤众生,欲度脱之,用精进故,自致得佛,超越九劫,出弥勒前。我念过去无数劫时,见国中人,多有贫穷,愍伤怜之。以何方便,而令丰饶?念当入海获如意珠,乃有所救。挝鼓摇铃,‘谁欲入海采求珍宝?’众人大会,临当上船,更作教令:‘欲舍父母,不惜妻子,投身没命,当共入海。’所以者何?海有三难:一者大鱼长二万八千里、二者鬼神罗刹欲翻其船、三者掁山。故作此令得无怨。适更令已,众人皆悔。时五百人,心独坚固,便望风举帆,乘船入海,诣海龙王,从求头上如意之珠。龙王见之,用一切故,勤劳入海,欲济穷士,即以珠与。时诸贾客,各各采宝,悉皆具足,乘船来还。海中诸龙及诸鬼神,悉共议言:‘此如意珠,海中上宝,非世俗人所当获者。云何损海益阎浮利?诚可惜之!当作方计还夺其珠,不可失之至于人间。’时龙鬼神,昼夜围绕若干之匝,欲夺其珠。导师德尊,威神巍巍,诸鬼神龙,虽欲翻船夺如意珠,力所不任。
“于时导师及五百人,安隐渡海。菩萨踊跃,住于海边,低头下手,咒愿海神,珠系在颈。时海龙神,因缘得便,使珠堕海。导师感激:‘吾行入海,乘船涉难,勤苦无量,乃得此宝,当救众乏,于今海神,反令堕海。’敕边侍人:‘捉持器来,吾𢍶海水,至于底泥,不得珠者,终不休懈。’即器𢍶水,以精进力,不避苦难,不惜寿命,水自然趣,悉入器中。诸海龙神,见之如是,心即怀惧:‘此人威势精进之力,诚非世有。若今𢍶水,不久竭海。’即持珠来,辞谢还之:‘吾等聊试,不图精进力势如是,天上天下,无能胜君导师者。获宝赍还,国中观宝,求愿使雨七宝,以供天下,莫不安隐。’尔时导师,则我身是。五百贾客,诸弟子者是。我所将导即精进行,入于大海,还得宝珠,救诸贫穷,于今得佛。竭生死海,智慧无量,救济群生,莫不得度。”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旃阇摩暴志谤佛经第九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国王波斯匿,请佛及比丘众,于中宫饭。佛出祇树,与大比丘及诸菩萨、天龙神鬼、眷属围绕。释梵四王,华香妓乐,于上供养,香汁洒地。于时世尊与大众俱,入舍卫城,欲诣王宫。有比丘尼,名曰暴志,木魁系腹,似如怀妊。因牵佛衣:“君为我夫,从得有身,不给衣食,此事云何?”时诸大众、天人释梵四王、诸天鬼神及国人民莫不惊惶:“佛为一切三界之尊,其心清净过于摩尼,智慧之明超于日月,独步三世,无能逮者。降伏诸邪,九十六种,莫不归伏。道德巍巍,不可为喻,虚空无形,不可污染。佛心过彼,无有等侣。此比丘尼,既佛弟子,云何怀恶,欲毁如来?”
于是世尊见众会心,欲为决疑,仰瞻上方。时天帝释寻时来下,化作一小鼠,啮系魁绳,魁即堕地,众会睹之,瞋喜交集,怪之所以。时国王瞋:“此比丘尼,弃家远业,为佛弟子,既不能畅叹誉如来无极功德,反还怀妒,诽谤大圣乎!”即敕侍者:“掘地为深坑,欲倒埋之!”
时佛解喻:“勿得尔也!是吾宿罪,非独彼殃。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时有贾客,卖好真珠,枚数甚多,既团明好。时有一女诣欲买之,向欲谐偶。有一男子,迁益倍价,独得珠去。女人不得,心怀瞋恨,又从请求复不肯与,心盛遂怒:‘我前谐珠,便来迁夺,又从请求,复不肯与。汝毁辱我,在在所生,当报汝怨,所在毁辱,悔无所及。’”
佛告诸比丘国王及诸比丘:“买珠男子,则我身是;其女身者,则暴志是。因彼怀恨,所在生处,常欲相谤。”
佛说如是,众会疑解,莫不欢喜。
佛说鳖猕猴经第十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时诸比丘,会共议言:“有此暴志比丘尼者,弃家远业,而行学道,归命三宝。佛则为父;法则为母;诸比丘众以为兄弟。本以道法而为沙门,遵修道谊,去三毒垢,供侍佛法及比丘僧,愍哀一切,行四等心,乃可得度。而反怀恶,谤佛、谤尊、轻毁众僧,甚可疑怪,为未曾有。”时佛彻听,往问比丘:“属何所论?”比丘具启向所议意。
于时世尊告诸比丘:“此比丘尼,不但今世念如来恶,在在所生,亦复如是。吾自忆念,乃往过去无数劫时,有一猕猴王,处在林树,食果饮水,慜念一切蚑行喘息、人物之类,皆欲令度使至无为。时与一鳖以为知友,亲亲相敬初不相忤。鳖数往来,到猕猴所,饮食言谈,说正义理。其妇见之数出不在,谓之于外淫荡不节。即问夫婿:‘卿数出为何所至凑,将无于外放逸无道?’其夫答曰:‘吾与猕猴,结为亲友,聪明智慧,又晓义理,出辄往造,共论经法,但说快事,无他放逸。’其妇不信,谓为不然。又瞋:‘猕猴诱訹我夫,数令出入。当图杀之,吾夫乃休。’因便佯病,困劣着床。其婿瞻劳,医药疗治竟不肯差,谓其夫言:‘何须劳意损其医药?吾病甚重,当得卿所亲亲猕猴之肝,吾乃活耳!’其夫答曰:‘是吾亲友,寄身托命,终不相疑,云何相图用以活卿耶?’其妇答曰:‘今为夫妇,同共一体,不念相济,反为猕猴,诚非谊理?’其夫逼妇,又敬重之。往请猕猴:‘吾数往来,到君所顿,仁不枉屈诣我家门,今欲相请到舍小食。’猕猴答曰:‘吾处陆地,卿在水中,安得相从?’其鳖答曰:‘吾当负卿,亦可任仪。’猕猴便从,负到中道。谓猕猴言:‘仁欲知不,所以相请,吾妇病困欲得仁肝服食除病。’猕猴报曰:‘卿何以故,不早相语?吾肝挂树不赍持来。’促还取肝,乃相从耳,便还树上,跳踉欢喜。时鳖问曰:‘卿当赍肝来到我家,反更上树,跳踉踊跃,为何所施?’猕猴答曰:‘天下至愚,无过于卿!何所有肝而挂在树?共为亲友,寄身托命,而还相图,欲危我命,从今已往,各自别行。’”
佛告比丘:“尔时鳖妇,则暴志是;鳖者,则调达是;猕猴王者,则我身是。”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五仙人经第十一
闻如是:
一时佛游王舍城,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与诸菩萨俱。佛告诸会者:“乃往久远无数劫时,有五仙人,处于山薮。四人为主,一人给侍,供养奉事,未曾失意,采果汲水,进以时节。一日远行,采果水浆,懈废眠寐,不以时还。日以过中四人失食,怀恨饥恚,谓其侍者:‘卿给使令,何得如是?如卿所行,可为𣧑咒,不宜族姓。’侍者闻之,忧戚难言,退在树下,近水边坐,偏翘一脚,思惟自责:‘执劳积久,今违四仙时食之供,既失道教,不顺四等。’遂感而死。其足常着七宝之屐,翘足而坐。着屐堕水,而没一只。命过之后,即生外道为𣧑咒子。年十余岁,与其同辈,戏于路侧。时有梵志过见戏童,人数猥多,遍观察之,见𣧑咒子,特有贵相,应为王者,颜貌殊异,于人中上。梵志命曰:‘尔有王相,不宜懊恼游于众内。’童子答曰:‘吾𣧑咒子,何有王相?’梵志又曰:‘如吾经典,仪容形体,与谶书符合,尔则应之。深思吾语,诚谛无欺。斯国之王当用某日某时薨殒,必禅尔位。’童子答曰:‘唯勿广之,协令静密,设如仁言,当重念恩,不敢自憍。’梵志言毕,寻逃遁走,出之他国。后日未几,王薨绝嗣,娉求贤士,以为国胄。群臣议曰:‘国之无主,如人之无首,宜速发遣使者,勤求有德,以时立之。’使者四布,遥见斯童有异人之姿,辄寻遣人还启群臣:‘唯严王制,威仪法驾,幸来奉迎。’群臣百寮,莫不踊跃,如使者所白,严驾奉迎。香汤洗沐,五时朝服,宝冠剑带,如先王之法,前后导卫,不违国典。即位处殿,南面称制,境土安宁,民庶踊悦。
“于时梵志,仰瞻天文,下察地理,知已嗣立,即诣宫门求觐。门监启曰:‘外有梵志,欲求觐尊。’王诏见之。梵志进入,占谢咒愿,又白王曰:‘如我所瞻,今果前誓,宁审谛乎!’王曰:‘诚哉!道人神妙,蒙恩获祚。’王曰:‘道人,岂欲半国分藏珍宝乎?妇女美人、车马侍使,恣所欲得!’梵志答曰:‘一无所欲,唯求二愿:一曰、饮食进止,衣服卧起,与王一等相须,勿有前后;二曰、参议国事,所决同意,莫自专也。’王曰:‘善哉!思嗣二愿,此岂不易乎!’王修治国,常以正法,不枉万民。梵志受恩,因自憍恣,轻蔑重臣,群臣忿怨,俱进谏曰:‘王尊位高,宜与国臣耆旧参议,偏信乞士,遂令悠慢陵侮群职。邻国闻之,将为所嗤,以致寇难。’王曰:‘吾少与之久有本誓,安可废耶?’臣谏不止:‘若王食馔,但勿须之,则必改也!’王遂可之,伺梵志出,不复须还,则先之食。梵志恚曰:‘本要。云何今先独食?’王曰:‘虽吾先食,卿出未归,豫别案馔,卿自来晚。’梵志骂曰:‘咄𣧑咒子,不顾义理,而违本誓。’群臣闻之,临臣毁君,咸奏欲杀。王诏群臣:‘以何罪罪之?’各各进曰:‘或云甑蒸之、或云煮之、或云枝解、或云臼捣、或云五𣐎截耳割舌挑目杀之。’王无所听:‘吾奉道法,慈心愍哀众生之类,不害蠕动,况危人命!但给资粮,驱令出国。’群臣奉诏即给衣粮,逐使出境。
“独涉远路,触冒寒暑,疲极憔悴,无所似类,而到他国。诣异梵志家,旧与亲亲,又而问曰:‘卿何从来?何所综习?业何经典,能悉念乎?’答曰:‘吾从远来,饥寒见逼,忘所诵习。’梵志心念:‘此人所诵,今已废忘,无所能化,当令田作,辄给奴子及犁牛耕。’见梵志耕种苦役奴子,酷令平地走使东西,奴子无聊,欲自投水。往到河侧,则得一只七宝之屐。心自念言:‘欲与大家,大家无恩;欲与父母,必卖啖食。梵志困我,役使无赖,吾当奉承,以屐上之,可获宽恣。’则赍屐还,用上梵志。
“梵志欣豫,心自念言:‘此七宝屐,其价难訾。吾违王意,以屐奉上,𠎝咎可解。’寻还王国,以屐上王,深自陈悔前之罪衅,愿得原赦。王曰:‘善哉!’王即纳之幔里,别座坐之。会诸群臣则诏之曰:‘卿等宁见前所逐梵志不耶?’答曰:‘不见!’‘设使见者当如之何?’答曰:‘当断其手足、截其耳鼻、断头斩腰,五毒治之。’王曰:‘设使见者,能识之乎?’臣曰:‘不审!’王出宝屐,以示群臣,命梵志出,与臣相见:‘致此异宝,当共原之?’群臣启曰:‘此梵志罪,如山如海,不可赦也!献屐一只,何所施补?若获一緉,罪可除也!’王即可之,重逐梵志,令更求一只。梵志懊恼:‘吾本呼嗟,而转加剧。’还故主人,主人问曰:‘卿至何所?而所从来?’梵志匿之不敢对说:‘云偶行还。’则付犁牛奴子,使令耕种如前。
“于时梵志问奴子曰:‘汝前宝屐,本何从得?’奴子俱行,示得屐处,至于水侧,遍恣求之,不知只处。奴子舍去,梵志心念:‘此之宝屐,必从上流来,下行求之不得。’即逆流上行,见大莲华,顺流回波,鱼口衔之。其华甚大,有千余叶。梵志心念:‘虽不得屐,以此华上之,傥可解过得复前宠。’便复执华,则见四仙人坐于树下。前为作礼,问讯起居、圣体万福。仙人曰:‘然!卿所从来?’答曰:‘吾失王意,虽献一屐,不足解过,故逆流来,求之未获。’仙人告曰:‘卿为学人,当知进退!彼国王者,是吾等子,存待爱敬,同食坐起参宜。云何一旦骂之𣧑咒乎?卿之罪重,当相诛害!’今不相问,指示树下:‘则王先身为侍者时,供给仙时,坐翘一脚,憾结而终,宝屐堕水,一只着脚,便自取去。’梵志取屐,稽首谢过,还到本国,续以上之。王即欢喜,群臣意解,复其宠位。”
佛告诸比丘:“尔时王者,则吾身是;四仙人者——拘留秦佛、拘那含文尼佛、迦叶佛、弥勒佛是也;其梵志者,调达是也。”
佛说尔时,莫不欢喜。
◎生经卷第一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3册No.0154生经
生经卷第二
西晋三藏竺法护译◎
佛说舅甥经第十二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俱。佛告诸比丘:“乃昔过去无数劫时,姊弟二人。姊有一子,与舅俱给官御府织金缕、锦绫罗縠,珍好异衣。见帑藏中琦宝好物,贪意为动,即共议言:‘吾织作勤苦不懈,知诸藏物好丑多少,宁可共取用解贫乏乎!’夜人定后,凿作地窟,盗取官物,不可赀数。明监藏者,觉物减少,以启白王。王诏之曰:‘勿广宣之令外人知。舅甥盗者,谓王多事不能觉察,至于后日,遂当慑𢗗必复重来。且严警守,以用待之,得者收捉无令放逸。’藏监受诏,即加守备,其人久久,则重来盗。外甥教舅:‘舅年尊体羸力少,若为守者所得,不能自脱。更从地窟,却行而入,如令见得,我力强盛,当济免舅。’舅适入窟,为守者所执。执者唤呼,诸守人捉甥不制。畏明日识,辄截舅头,出窟持归。晨晓藏监具以启闻。王又诏曰:‘舆出其尸,置四交路,其有对哭取死尸者,则是贼魁。’弃之四衢,警守积日。
“于时远方,有大贾来,人马车驰填噎塞路,奔突猥逼其人射闹,载两车薪置其尸上。守者明朝具以启王,王诏微伺:‘伺不周密,若有烧者,收缚送来。’于是外甥,将教僮竖执炬舞戏,人众总闹,以火投薪,薪燃炽盛。守者不觉,具以启王。王又诏曰:‘若已蛇维,更增守者,严伺其骨,来取骨者,则是原首。’甥又觉之,兼猥酿酒,特令醇厚诣守备者,微而酤之。守者连昔饥渴,见酒宗共酤饮,饮酒过多,皆共醉寐。俘囚酒瓶,受骨而去,守者不觉,明复启王。王又诏曰:‘前后警守,竟不级获,斯贼狡黠,更当设谋。’王即出女,庄严璎珞,珠玑宝饰,安立房室,于大水傍。众人侍卫,伺察非妄,必有利色来趣女者。素教诫女,得逆抱捉,唤令众人则可收执。他日异夜,甥寻窃来,因水放株令顺流下,唱叫奔急,守者惊趣谓:‘有异人!’但见株杌,如是连昔,数数不变,守者玩习,睡眠不惊。甥即乘株,到女室,女则执衣,甥告女曰:‘用为牵衣,可捉我臂。’甥素𣧑黠,预持死人臂以用授女,女便放衣,转捉死臂,而大称叫迟。守者寤,甥得脱走。明具启王,王又诏曰:‘此人方便独一无双,久捕不得,当奈之何?’
“女即怀妊,十月生男。男大端正,使乳母抱行周遍国中:‘有人见与有呜噈者,便缚送来。’抱儿终日,无呜噈者。甥为饼师住饼炉下,小儿饥啼,乳母抱儿趣饼炉下,市饼餔儿,甥既见儿,即以饼与因而鸣之。乳母还白王曰:‘儿行终日无来近者,饥过饼炉,时卖饼者授饼乃鸣。’王又诏曰:‘何不缚送?’乳母答曰:‘小儿饥啼,饼师授饼因而鸣之,不意是贼,何因囚之?’王使乳母更抱儿出,及诸伺候见近儿者,便缚将来。甥酤美酒,呼请乳母及微伺者,就于酒家。劝酒大醉眠卧,便盗儿去。醒悟失儿,具以启王。王又诏曰:‘卿等顽騃,贪嗜狂水,既不得贼,复亡失儿。’甥时得儿,抱至他国。前见国王,占谢答对,引经说谊,王大欢喜,辄赐禄位,以为大臣,而谓之曰:‘吾之一国,智慧方便,无逮卿者,欲以臣女,若吾之女,当以相配,自恣所欲。’对曰:‘不敢!若王见哀,其实欲索某国王女。’王曰:‘善哉!从所志愿!’王即有名自以为子,遣使者往,往令求彼王女,王即可之。王心念言:‘续是盗魁,前后狡猾。’即遣使者:‘欲迎吾女,遣其太子,五百骑乘,皆使严整。’王即敕外,疾严车骑。甥为贼臣,即怀恐惧,心自念言:‘若到彼国,王必被觉,见执不疑。’便启其王:‘若王见遣,当令人马五百骑,具衣服鞍勒一无差异,乃可迎妇。’王然其言,即往迎妇。
“王令女饮食待客,善相娱乐,二百五十骑在前;二百五十骑在后。甥在其中,跨马不下。女父自出,屡观察之。王入骑中躬执甥出:‘尔为是非前后方便,捕何叵得?’稽首答曰:‘实尔是也!’王曰:‘卿之聪哲,天下无双,随卿所愿,以女配之,得为夫妇。’”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甥者,则吾身是;女父王者,舍利弗是也;舅者,调达是也;女妇国王父,输头檀是也;母,摩耶是;妇,瞿夷是;子,罗云是也。”
佛说是时,莫不欢喜。◎
◎佛说闲居经第十三
闻如是:
一时佛游拘留国转游,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稍至城里聚落,有自然好音,佛顿其中。时彼聚落有梵志长者,与无央数众,悉共普闻。有大寂志,姓曰瞿昙,释族姓子,弃国转游城里聚落,与大比丘五百人俱。彼佛大圣,名称普闻,流遍十方,莫不宣扬。疑者肃惊,战战兢兢,莫不欣戴,号曰如来.至真.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导法御.天人师,号佛.世尊。则以加哀,天上人间诸魔梵天、沙门梵志、开化天人,证以六通,独步三界。所说经法,初语亦善,中语亦善,竟语亦善。分别其义,微妙见谛,净修梵行,得觐如斯如来.至真.等正觉,善哉蒙庆,若能稽首,敬受道教,功祚无量。
于时梵志长者,往诣佛所,稽首足下,却坐一面,敬问占谢,叉手白佛者,揖让者,遥见默者,却住一面者。于时世尊告梵志长者:“假使有人来问汝者,何所沙门不当供养奉事?”答曰:“不及,唯佛说之!”
佛言:“其有沙门梵志,眼着妙色、耳贪五音、鼻慕好香、口存美味、身猗细滑,志于诸法不舍于欲、贪嫉恩爱,志求无厌,焚烧之痛。如是之比沙门梵志,不当供养奉事尊敬。”白佛言:“有来问者,当以是答乃合善义,则应法化。所以者何?我等着色声香味细滑之法、恩爱之着,贪求无厌,斯辈之类,迷于五阴,惑于六衰。官爵俸禄,财物富贵,不以懈惓,与俗无别。以是之故,不当奉供顺此等类。”
佛告梵志长者:“假使有人来问汝者,当供事奉敬尊重何所沙门梵志?当云何乎?”白世尊曰:“其不着念五阴六衰淫怒痴,习济色声香味细滑之念,斯等积德,温雅和顺,正当供事如此之辈,沙门梵志。”
佛告城里聚落梵志长者:“汝等何故说此言乎?宁有比类?安知沙门梵志,已离淫怒痴,又教人离及色声香味细滑恩爱之着,心恼之热,诸情无厌。”答佛言:“吾等数见沙门梵志,端正殊好,舍色声香味细滑所欲,处在闲居,若树下坐,塳间旷野,弃诸瑕恶,志无所求,燕居独处,彼则永除色痛想行识诸法之念,断求念空。常察此等沙门梵志,离淫怒痴,亦教人离,舍色声香味细滑之念。听闻如是,以斯为乐,恩爱之着,永以除尽。可意色欲,诸所慕求,㸌然已离,则以时节供事所乐,五阴六情,亦复如是。我观此等沙门梵志,处在闲居,若树下坐,塳间旷野,独而燕处,则已永除眼色耳声鼻香口味身受心法,积众德本,恭顺和雅,如是比像,我等观之。沙门梵志离淫怒痴,及教人离,我等今日,自归佛及法僧,奉受五戒,为清信士。”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舍利弗般泥洹经第十四
闻如是:
一时佛游王舍城迦兰陀竹园中。尔时贤者舍利弗在那罗聚落,得疾困劣,寝在于床,与诸贤者沙弥俱。于时舍利弗,寻般泥洹,侍者谆那供养奉事,如法已讫,取钵衣服,就王舍城。到竹树间,已日昳时,从燕处起,取钵衣服,至阿难所。稽首足下,退坐一面,谆那沙弥白阿难曰:“唯然,仁者!欲得知不?贤者舍利弗已取灭度,我今赍持和上舍利及钵衣服。”贤者阿难报谆那曰:“便与我俱往诣佛所敬事修礼,傥从世尊得闻要法。”谆那答曰:“唯然从命!”
于时阿难与谆那俱往诣佛所,稽首足下退坐一面,叉手白佛:“我身羸极,无复力势柔弱疲劣,不能修法。所以者何?谆那(晋言碎末)沙弥来诣我所,稽首足下为我说言:‘仁者欲知,贤者舍利弗已取灭度?并赍衣钵及舍利。’”佛告贤者阿难:“汝意谆那念舍利弗比丘,赍于戒品而灭度,定品、慧品、解脱品、度知见品而灭度乎?又吾了是法,致最正觉,乃分别说;及四意止、四意断、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意、八圣道行,佛所现信。汝于今见舍利弗比丘又般泥洹,而反愁戚,涕泣悲哀,不能自胜。”
贤者白世尊曰:“舍利弗比丘不赍持戒、定、慧、解、度知见品而灭度也。世尊以是分别斯法,成最正觉,分别说耳!及四意止、四意断、四神足念、五根五力、七觉意、八圣道行,亦不赍此而灭度也!”
阿难白佛:“唯然,世尊!舍利弗比丘奉戒真谛,有妙辩才,讲法无厌,其四部众,听之不惓,说之不懈,多所劝助,开化未解,令心欣豫,莫不奉命。知节止足,常志精进,志常定止,有大圣智无极之慧,卒问对之言辞,应机发遣,博达能了,寻音答报,一切能通,智慧为宝,众德具足。舍利弗比丘,巍巍如是。以故我见舍利弗比丘取灭度去,愁忧悲哀,心怀感戚,不能自胜!”
佛告阿难:“生者在世,安可久存?有诸思想缘起之法,必当归尽,坏败永没,法当崩败,法应当坏。欲使不尔,终不可得。”
佛告阿难:“佛本自说,一切恩爱皆当别离。夫生有终,物成有败,合则有散,应当灭尽坏败,欲使不尔,安得如意?应当终没归于无常,离别之法,欲使不散,安得可获乎?”
佛语阿难:“舍利弗所游之处,佛心则安,不以为虑。应当别离,坏败无常,欲使不至,安可获乎?法起有灭,物成有败,人生有终,兴盛必衰,应当无常。别离之法,欲使不至,未可获也!譬如大宝之山,嵩高之顶,一旦崩摧。如是,阿难!舍利弗比丘在众僧中,今取灭度,如宝山崩。无常坏败,别离之法,欲使不至,安得如意?”
佛告阿难:“犹大宝树,根芽茎节,枝叶华实,具足茂好,大觚卒堕,则现缺减,视之无威。如是,阿难!舍利弗比丘存在众僧,今取灭度,众僧威减,应当灭尽。无常衰耗,欲使不至,岂可得乎?是故,阿难!从今日往,自修身行,已求归依,以法为证,归命经典,勿求余归。云何比丘作是行乎?于是比丘,自观身行,内外非我,当自观察,调御其心,观诸世间,皆由无黠。内观痛痒,观外痛痒,内外非我,入于善哉!调御其心,察世无明,内观其心,亦观外心,不得内外,入于善哉!自调其心,观世无黠,观上日月,亦观外法,不猗内外,入于善哉!调御其心,观世无黠。”
佛告阿难:“是为修其身行,自求归依,处于法地,归命于法,不处他地,不归余人。”
佛告阿难:“其比丘、比丘尼、清信士、清信女,从我受教,自修其身,自求归依,处于法地,归于法地,归命于法,不处他地、不归余人。出家比丘为佛弟子,顺此教者则顺佛教。”
佛说如是,阿难及沙弥、诸比丘众,闻经欢喜,受教而退。
佛说子命过经第十五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尔时舍卫城中,有一异人,息男命过。父母爱重,无不欲念视之无厌。以子之忧,狂乱失志,奔走门户中庭街路求子,愿来见我,当于何所得睹汝形?于时是人随其门路,出舍卫城,至祇树给孤独园,往诣佛所,默然立前。
佛问其人:“汝何以故本制其心,今者诸根变没不常,憔悴羸极?”其人白佛言:“用为问我诸根变异。所以者何?独有一子,举家爱重,莫不敬爱,视之无厌。今以命过,以子之忧,而发狂痴。其心迷乱,开轩窗及门户求索子,愿来见我,何所求子?”
佛言:“其人恩爱之着,别离则忧,啼泣悲哀,忧恼之患,合会有离,适有所爱,必致恼患。”
尔时其人,闻佛所语,心中忽然了世无常,三世如幻,即受佛戒,稽首而退。
佛说比丘各言志经第十六
闻如是:
一时佛游於越祇音声丛树,与尊比丘俱——一切圣贤,诸通已达,皆悉耆年——其名曰贤者舍利弗、贤者大目连、贤者迦叶、贤者阿那律、贤者离越、贤者邠耨文陀弗、贤者须菩提、贤者迦旃延、贤者优波离、贤者离垢、贤者名闻、贤者牛呞、贤者罗云、贤者阿难,如是之比,大比丘众五百人。尔时贤者大目揵连及大弟子,天欲向明,从坐起,往诣贤者舍利弗所。时舍利弗遥见诸大弟子相随而来,适睹此已,至离越所,而谓之曰:“离越,且观大圣众来,诸目连等。”贤者离越,寻时往诣舍利弗所,手执凉扇,诣舍利弗所。所以者何?今日且当因舍利弗得闻讲法,与大弟子一时同心。
时舍利弗见大弟子,寻以劳贺贤者阿难:“善来,阿难!能自枉屈,为佛侍者,亲近世尊,宣圣明教。当问阿难!心所怀疑。音声丛树,为其乐乎?威神巍巍,华实茂盛,其香芬馥,柔软悦人。云何比丘在于音声丛树之间,而现雅德?”阿难答曰:“常以时节,修具足行,分别其议,成就微妙,净修梵行,多所发起,多所成就,至于博闻,晓了言教,心意开解,处于快见,为诸四辈,讲说经典,粗举要言,济诸旷野深谷之患。如是!舍利弗比丘,应在音声丛树之间。”
时舍利弗复问离越:“卿意云何?贤者阿难所说辩慧,犹师子吼。今问离越,仁者睹此,音声丛树为快乐不?威神巍巍,华实茂盛,其香芬馥,柔软悦人。云何比丘,在于音声丛树之间,而现雅德?”离越答曰:“唯舍利弗!假使比丘,闲居燕坐,乐于独处,除去家想,而无爱欲。在于众人,而不放逸,不乐轻戏,憺怕定然,其心不乱,志在空行。如是比丘,应在音声丛树之间,则现雅德。”
又舍利弗,复问贤者阿那律:“卿意云何?在音声丛树,为快乐不?威神巍巍,华实茂盛,其香芬馥,柔软悦人。云何比丘,在于音声丛树,而现雅德?”阿那律答曰:“唯舍利弗!假使比丘,天眼彻视,道眼清净,睹于天人,三千大千佛之国土,普见无碍。譬如假喻,有眼之人,上高楼阁,从上视下,悉见所有人民行来出入进退,居止屋舍。如是,舍利弗!比丘天眼睹见三界,无一挂碍,在于音声丛树之间,则现奇雅。”
舍利弗问大迦叶曰:“卿意云何?在音声丛树,为快乐不?威神巍巍,华实茂盛,其香芬馥,柔软悦人。云何比丘,在于音声丛树,而现雅德?”迦叶答曰:“唯舍利弗!假使比丘,自处闲居,劝人闲居;自修贤圣,劝人贤圣;自服弊衣,劝人弊衣;自知止足,劝人止足;自身少求,劝人少求;自身寂然,劝人寂然;自身精进,劝人精进;自身制心,劝人制心;自身定意,劝人定意;自身专修,劝人专修;自身戒具.三昧.智慧.解脱.度知见慧,劝人亦然;自身教化,劝发众人,听采法义,开化说经,于法无厌,劝人亦然。如是,舍利弗!比丘在于音声丛树之间,则现奇雅。”
又舍利弗问大目揵连:“卿意云何?在音声丛树,为快乐不?威神巍巍,华实茂盛,其香芬馥,柔软悦人。云何比丘,在于音声丛树,而现雅德?”目连答曰:“唯舍利弗,假使比丘,得大神足,威圣无量,普尊自由,于其神足,所念自在。于变化示现无央数形,能变一身至不可计,则还合一;于此墙壁山薮溪谷,通过无碍,出无间、入无孔;入地复出,譬如入水;履水不溺,若行陆地;处于虚空,结加趺坐,若如飞鸟;身出光㷿,如大火聚;身中出水,犹如流泉,其身不濡;今此日月,威神光光,照于天下,从地举手,扪摸日月,化大其身,至于梵天。如是,舍利弗!比丘在于音声丛树之间,则现奇雅。”
尔时目连问舍利弗曰:“卿意云何?在音声丛树,为快乐不乎?威神巍巍,华实茂盛,其香芬馥,柔软悦人。云何比丘,在音声丛树,而现雅德?”舍利弗答曰:“假使比丘,制心自在,不随身教。自于其室,三昧正受,发意之顷。明旦、日中、日冥,定意一心,人定夜半后夜,自由所行,常得自在,无所挂碍。譬如长者,若尊者子,净水洗沐,着新好衣,所有具足,无所少乏。随其所欲,欲得何衣、众宝璎珞、香花伎乐,明晨、日中、向夜,所欲止处,衣裳服饰,卧起床榻,悉得自在。如是,目连!制心不随乱意,明旦、日中、闇冥、人定,夜半后夜,随其所欲,禅定三昧,随其所观,皆得自在。比丘音声丛树,则现奇雅。”
尔时贤者舍利弗谓目揵连:“贤者已说,吾等之类,盍各言志,随其辩才,各宣其意,宁可俱往诣佛大圣启说此事,如佛所说,吾当奉行。”目连答曰:“唯命是从!”
于是舍利弗前白世尊:“我等之类,各演所知,今故启白,得其理不?”于是世尊赞舍利弗、贤者阿难:“善哉,善哉!阿难所说。所以者何?比丘博闻则持不忘,若有说法,初善、中善、竟善,分别其义,微妙具足,净修梵行,能分别此。如是像法,博闻普达,睹之自在,其心清净,降伏诸根,皆能晓了,则为四辈。粗略举要,演说经典,各令得所。善哉,善哉!离越!若之所说。所以者何?假使比丘,在于闲居,其行寂然,其心清净,分别空无。善哉,善哉!阿那律!尔之所说。所以者何?今卿天眼睹见三千大千佛国,如于高楼上察见在下。善哉,善哉!迦旃延!尔之所说。所以者何?汝见四谛,无复狐疑。善哉,善哉!须菩提!能解说空法,以空为本。善哉,善哉!牛呞!尔之所说。所以者何?畏生死苦,乐于泥洹。善哉!邠耨!分别经义,演说佛典。善哉,善哉!优波离!分别罪福,奉修法律。善哉,善哉!离垢!去三毒罪,得三脱门。善哉,善哉!名闻!清修善德,并化众人。善哉,善哉!罗云!守护禁戒,无所违犯。善哉,善哉!大迦叶!乐在闲居,劝他闲居,以十二事,常自修身,亦劝他人。善哉,善哉!目揵连!得大神足无量,大尊自在,分一为万,万还合一,能扪摸日月,身至梵天。善哉,善哉!舍利弗!明旦、日中、日入、人定,夜半后夜,禅定三昧,常得自在。如长者子,沐浴着衣,以宝璎珞,昼夜三时,恣意所服。”
佛告诸比丘:“汝等各说所知,皆快顺法,无所违错。复听吾言。云何比丘?在音声丛树,为快乐乎?威神巍巍,华实茂盛,其香芬馥,柔软悦人。在音声树,而现雅德。于是比丘,明旦从其衣钵,入于聚落,若在异国,处在树下。于是明旦,着衣持钵,入彼国邑,若于聚落,护诸根门,分卫始竟,饭食毕讫,藏去衣钵,洗其手足,独坐燕处,结加趺坐,正身直形,安心在前,则观于世,一切无常。心自念言:‘假使吾身,漏尽意解,乃从坐起。’辄如所言,诸漏不尽,不从坐起。比丘如是,在音声丛树,则现奇雅。”
于时世尊而说偈曰:
“博闻持法微妙最,分别经典解法义,
为无央数而讲说,有志闲居乐独处。
内自观身外劝化,执御乐禅身自行,
遵修世尊博闻教,有在燕处若树下。
其目清净无所著,蠲除身病四百四,
睹见众生若干种,燕处树间德如斯。
譬如师子由山居,独处闲居猗寂静,
止足解脱随类教,处在燕处德如斯。
若在天上及梵宫,若揵沓和及人间,
普能至彼无所碍,处在燕树德如斯。
净妙智慧普解人,心得自在诸根定,
一切知足弃诸恶,处在燕树德如斯。
如是上人说微妙,各各讲法随所知,
所演善哉顺上义,往诣世尊叙所说。
其天中天无废碍,音声如梵寂志尊,
其诸神通普平等,尊师应时开慧门。
彼时世尊曰除云,因此兴教听吾言,
如诸比丘所应行,燕处树间志奇雅。
贪诸微妙多少求,最胜分别其心行,
着衣持钵威仪则,其行如鸟游虚空。
其有能修如此妙,圣不兴嫉无怀害,
得至寂然去尘垢,处在燕树德如斯。”
佛说如是,诸大弟子、天龙鬼神、阿须伦,闻经莫不欢喜。
佛说迦旃延无常经第十七
闻如是:
一时佛游阿和提国。尔时贤者迦旃延告诸比丘:“诸贤者听!一切合会,皆当离别。虽复安隐,会致疾病,年少当老;虽复长寿,会当归死,如朝露花日出即堕。世间无常,亦复如是。年少强健,不可常存。譬如日出照于天下,不久则没。如是,贤者!合会有别,人生有死,兴盛必衰,一切万物,皆归无常,坏败归尽。如树果熟,寻有堕忧。万物无常,亦复如是。合会有离,兴者必衰。譬如陶家作诸瓦器,生者熟者,无不坏败。如是,贤者!合会有离,兴者必衰,生者有死,恩爱离别,所求所慕,不得如意,尔时则有恶应变怪现矣!其病见前,诸相危熟,身得疾病,命转向尽,骨肉消减,已失安隐,得大困疾,懊恼叵言,体适困极,水浆不下,医药不治,神咒不行,假使解除无所复益。医见如是,寻退舍去,最后命尽。至于鞭[革*亢],与于𣧑危,若使为变,命欲尽时,则有六痛,遭于苦毒。鞭[革*亢]之恼,众患普集,己所不欲,自然来至,转向抒气。或塞不通,但有出气无有入气,出息亦极、入息亦极,诸脉欲断,失于好颜,卧起须人,人常饮饲。虽得医药糜粥含之,必复苦极,不能消化。欲捉虚空,白汗流出,声如雷鸣,恶露自出,身卧其上,归于贱处。命尽神去,载出野田或火烧之,身体臭腐,无所识知。飞鸟所食,骨节支解,头项异处连筋断节,消为灰土,一切无常。当是之时,身为所在?头足手脚,为何所处?初始死时,出在冢间,父母、兄弟、妻子皆共逐之,亲厚知识,亦复如是。啼哭愁忧,悲哀呼嗟,椎胸殟悯,葬埋已讫,各自还归,亦不能救。身独自当之,弃捐在地,犹如瓦石,不闻声香味,细滑亦不见,色及与五欲,无所识知。以是之故,知身无常。孝顺供养父母、恭敬沙门诸道士、布施持戒斋肃守禁修行,起住迎逆,稽首作礼,叉手自归。今诸贤者,谛省察此,当念无常.苦.空.非身。”于是说偈曰:
“已见如此大恐惧,计求人身甚难得,
当行精进救头火,除诸勤苦立大安。
往古佛时值不闲,莫计吾我及放逸,
得无遇此无量苦,生死之患地狱酷。
志在爱欲无为恶,伏诸根本故说此,
无得念恶及诸想,得至寂然如坏贼。
无得念言是我所,于是无我亦无吾,
无得不尊自谓势,摄身诸事伏其心。
常当羞惭知身时,抒弃躯命无所著,
无得长夜在恶趣,慎莫为此遭是患。
勿复往至阎罗界,常当孝顺供二亲,
积累功德为后护,因是疾得贤圣路。
勿求众安而犯恶,无承邪教为卒暴,
观察此以常兴施,弃捐爱欲诸瑕秽。
然后当求于父母,妻子亲属及知友,
常承佛教不违命,将无不值就后世。
假使疾病求父母,妻子亲属及知友,
欲令救护不能得,功德智慧后世明。”
贤者迦旃延,为诸比丘说法如此,比丘欢喜则时受教。
佛说和利长者问事经第十八
闻如是:
一时佛游那难国波和奈树间,与大比丘众比丘五百人。尔时和利长者往诣佛所,稽首足下,退坐一面。佛告长者:“吾欲问汝,假使魔来及魔官属及无央数诸外异道,问以时答。汝当谛听,善思念之。”“唯然,世尊!愿乐欲闻。”于是长者,与诸大众,受教而听。
佛告长者:“何谓大魁?”长者白曰:“唯然,世尊!大魁有四。何谓为四?一曰地种、二曰水种、三曰火种、四曰风种,是曰四大魁。”
佛言:“何谓地种?”答曰:“谓有五事:立、坚强、不柔、粗䵃、能往返者。”
佛言:“善哉,善哉!长者!能解彼诸地种,永不现不?”长者答曰:“唯然,世尊!我身能知地种,灭没不可知。”
佛言:“善哉!”复问:“何谓水种?”答曰:“唯然,世尊!水有五事:津液通流、细滑、微碎、无有形貌、犹如罗网遍至诸脉”
佛言:“善哉,善哉!长者!汝乃能知水种灭没不知处时。”答曰:“唯然,世尊!知归无常,永不现也!”
佛告长者:“何谓火种?”长者答曰:“温暖之类,能令人热、有所消化,而能焚烧,光㷿之类。”佛言:“善哉!长者,汝乃能知火种灭没不复现耶?”答曰:“能知无常,归尽不现。”
佛告长者:“何谓风种?”长者答曰:“风有五事:寒冷之类,轻飘駃疾,有所飘吹,出入得通,有诸响声。”佛言:“善哉,善哉!尔乃能知风种,忽然没不复现耶?”答曰:“唯然,世尊!能知风种自然归尽。”佛言:“善哉,善哉!长者!”世尊又问:“岂不睹见其种寂声?”答曰:“唯然,知其种声平等如称。”
“其四大魁,为何所处?”答曰:“猗欲饮食恩爱。”又问:“其四大魁,为何所猗?”答曰:“展转相依。”又问:“为何所趣?”答曰:“趣色诸入。”又问:“诸入为何所归?”答曰:“归罪尘劳。”又问:“何因有罪尘劳?”答曰:“唯然,世尊!其识及身,各自别异而各离散。”又问:“命尽身坏,为何所趣?”答曰:“岂有所趣?身无心意,身、识各别。”又问:“长者续以故识,归于所趣,更得异识耶?”答曰:“唯然,世尊!不赍故识,归于所趣,不离故识,亦无异识。”“云何长者,见于法乎?”“譬如世尊眼识非常、耳识有异,不共合同。如是,世尊!没生死如是,所见无厌,而以存命。”
佛言:“善哉,善哉!长者!于今长者,一切所问,报答如应,审实不虚。宁是不实?”答曰:“不实。所以者何?如大圣说,于是世间,所与不实,欲法悉虚,我念世尊,此世俗事,皆以虚立,未曾有法。”佛言:“善哉,善哉!长者!假使有说世事皆虚,悉未曾有,则诸佛说。所以者何?世事悉虚,无有一实,于是世间皆未曾有。”
佛说如是,和利长者受教,欢喜而退。
佛说佛心总持经第十九
闻如是:
一时佛游㝹檀㝹国,宾近大海之边,佛所行树,于师子座,与无央数诸天眷属围绕,而为说法。彼时世尊,告安详摩夷亘天及净居身天子:“诸天子!当知有总持,名佛心之法,过去如来.至真.等正觉所说,为四部会,最于后世救摄拥护,令得自归,普获特胜,所生到处护一切义,为诸菩萨学大乘者,令蒙法恩使得普至,一切所为则有超异,以故说耳!今者诸贤,亦当受之持讽诵读。我灭度后最后世时,四辈众会学大乘者,闻其名者当分别说、为他人讲。心怀忍辱、心得自在,闻其音难设致其名,超异德性。如来所说而复摄护,已愿最上,所见自在,其有欲闻,当为说之。”众会对曰:“唯然,世尊!当受圣教,如佛所言终不敢违,使如来教普然具足。”
众会又问:“何谓世尊佛心总持法乎?”世尊告曰:“今次第说,无垢离垢造一切义,皆已逮得。所作诸德无有边际,三世平等一切十方。具足诸慧示现一切,诸所有藏诸法自在。具足成就所作通达,普了周匝除一切眼,皆于三界普至十方。寂然憺怕获诸脱门,分别法界究竟猗着,皆念一切诸所作为。超度余心已得解脱,除结缚法普于虚空,本性清净无垢,劝化三处。过去当来现在,平等三世,断除无余离于所有。第一度证,所行如言、所作成就,一切大慈,而兴大哀于一切人,而无所度。”
佛告天子:“是为佛心总持法也。为四辈说求菩萨乘,其有讽诵,怀在身心,谛晓了识。持此经者,怀诸思想,譬若如来立在于顶,思则得见。其有能见,若有闻者,能说经法;若有持者,未曾有忘,究竟于学。当复得住,于道所住,说经寂然。以故讲经,所持当持,未曾忽疑。以是之故,能忍总持一切所闻,所得如海,逮不起法忍,于一切法,而得自在,无所挂碍,至解脱门。如意具足,于现在法,于我法教,当受重任,弃诸重担,此族姓子,则为见佛。若睹此等,当从听受,当观其法,莫察其形,不当毁呰而轻易也!”
摩夷亘天子白佛言:“唯然受教,不敢违也!普当宣传如来之命。然于后世,以是经法,为四辈说,及菩萨乘当为分别。若有诵得、若有忘者,当为开示:‘族姓子,汝当令得见,及使听闻,护如来所说言教?我等亦当奉受如来所说。’此族姓子当成大义。”
佛告摩夷亘天子:“卿当奉行,如今所言,是则佛教。”
佛说如是。摩夷亘天子、净居诸天,一切众会、天龙鬼神、世人阿须伦,闻经欢喜。
“怨家像知识,而强结亲友,
诸王所行多,则主于土地。
其国多大臣,而常兴斗诤,
当为造弊眼,于是说如是。”
跎饥梨尼跎饱梨尼
师比丘跪罗陀𦳉偈陀沙瑜投陀沤阿夷比兜波昧瘅翅那旃跪离那波罗翅提尼陀槃尼尼披散尼摩呵曼那㝹陀梨那
其有于是,于我空耗所有财宝,令逮得之。若过去则以是神咒,当以手授重其手足,拥护于膝重于膑,常皆见重,为胁见重、使下见重、令颈见重、使心见重,令四部众,皆使见重,悉令平等,所从来处,风散其华。
沤那提奴沤那提陀沤弥提屠沤提屠取披鞬陀叱阇叱者
朱陀阇陀波沙提波沙檀尼耶醯迦弥仇弥遮罗翅朱罗铃摩尼阿提陀
浮弥羡那伊俞罗头那翅祇禘弥比阐禘弥萨披那楼弥檀㝹南模摩迦尼阿禘比耶令所祝吉梵天劝助
佛说护诸比丘咒经第二十
闻如是:
一时世尊游于摩竭罗阅祇城东,在于奈树间,梵志丘聚。从是北上,上錍提山中天帝石室。尔时无数比丘,各各驰走匆匆不安,如捕鱼师布网捕鱼,鱼都驰散。
世尊遥见无数比丘,各各驰散扰扰不安。佛问比丘:“何为驰散扰动如斯?若鱼畏网。”比丘对曰:“我遭患所在不安,遇诸贼盗、鬼神罗刹、诸象及龙、饿鬼师子及诸妖魅、鬼魅非人、熊罴诸邪、沟边溷鬼、蛊道巫咒。”
佛告比丘:“当为汝说,常当救济一切拥护。谛听,善思念之!”比丘答曰:“唯然受教!”
佛言:“何等为一切救济拥护?如是:
“阿轲弥迦罗移嘻隶嘻隶般錍阿罗[金*畀]摩丘披赖兜呵头沙
“翅拘犁因提隶者比丘披沤罗须弥者罗难楼在者罗
“阿耆破耆阿罗因阿罗耶耶勿遮坻[金*畀]移阿[金*畀]
“若不解脱我当劝解,为其拥护救济,令安吉祥无患。若贼鬼神罗刹、蛊道符咒,护四百里周匝,无敢娆者;其不恭顺,犯是咒者,头破七分。所以者何?”佛告比丘:“今吾普观天上世间,若如是咒,咒愿拥护,终无恐惧,衣毛不竖,除其宿命不请。”
南无世尊所咒者,吉梵天劝助是咒。
佛说吉祥咒经第二十一
闻如是:
一时佛在舍卫城,是名曰转法轮莫能逾者,是地广普,若有娆者,佛皆说之!今当讲诵,大人圣贤,具足归彼。时佛告贤者阿难:“吾为汝说神咒之王,汝当持之!诸佛所说至诚行、趣道行、十二因缘行、月行、日行、贤者行、日月俱行。谛听,善思念之!”阿难言:“受教而听。”如是:
“休楼牟楼阿迦罗[金*畀]罗莫迦垣罗颰提波罗铃波刍阿尼呵耶提阿尼耶提阿提耶提頞禘末禘卢卢罗罗颰提摩那罗罗波夷吒”
无量总持,诸印之王,诸佛所说,为至诚行、为修道行、平等迹行、日行、月行、如日月行。佛语阿难:“此总持句,为佛之句、为尊上句、为学句、圣贤之句、得利义句、所怀来句、无兵仗句,若族姓子、族姓女,若入此句,入无数解百千之门,能分别说。”
佛告阿难:“雪山南胁,有大女神,名设陀怜迦醯(晋名摄声),有五百子及诸眷属。彼闻此经,即自起往,举声称怨:‘呜呼痛哉!呜呼!何以剧乎!吾身本时,取若千百众生人精以为饮食,害命服之;于今不堪,不能复犯。沙门瞿昙,为四部众而设拥护。所以者何?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是神咒。童男、童女入于郡国县邑聚落,持是吉祥咒,若讽诵说,无能娆者。所以者何?今沙门瞿昙所说神咒,遣逐非人,灭除众患,常住于此,而现于魔宫。’诸弊魔言:‘天王欲知,沙门瞿昙以空汝界。今者天王,当共被铠,将诸群从,暂勒兵众。譬如菩萨初坐树下,魔被以铠甲及诸兵众,往诣佛所。’”
于是世尊告阿难曰:“是大女神设陀罗迦醯,止于雪山之南,与五百子俱。遥闻如来说是神咒、总持印咒,恐怖怀懅,衣毛为竖。”及于诸魔、一切官属及余众魔,于时彼魔被其铠翰,与眷属俱,往诣世尊。恶心欲诣沙门瞿昙。彼时有菩萨,名曰降弃魔,降魔及官属,还诣佛所,稽首圣足,叉手归佛,白世尊言:“我已摄制于此弊魔及诸官属,发遣诸兵,并设陀迦醯大女神,而制伏之,不敢为非亦不敢娆比丘、比丘尼、清信士、清信女,不敢中害,无所妨废。善哉!世尊,愿说总持法印,为四辈众,令皆得拥护,使得安隐。唯佛加哀,普及人民令得安隐。”于是世尊,为是神咒,应时欣笑。
阿难问佛:“世尊何故笑?笑当有意。”佛告贤者阿难:“汝宁见降弃魔菩萨道行殊特,降魔官属,设头迦醯大女神技术皆以坏败,心怀忧戚。于彼忽然没而不现,到斯说是总持之印。”
尔时世尊思此总持印王,摄伏一切诸恶鬼神及诸妖魅,除一切娆,伏鸠伏鸠休浮休楼阿祇提。如是总持印王咒,其有鬼神、女神、鸠桓、龙、金翅鸟及诸弊兽一切众魅,至意有意在道断他怀来为食为句,迹甘尝为月动摇善震动意为心,何况细微无不微也。其大德总持,无择无冥,而无所断,其心诵其十事读于今笑,当所作者亦无所选。
佛告阿难:“是无择句、总持句、无所选句、安隐句、拥护句、于诸众人无所娆句、无所害句、禁制句、讽诵者句,为四部众则设拥护。人与非人,不能犯也。若卧出时,所在寤寐,无敢娆者。况佛所说,其闻此咒,莫不安隐。”
佛说如是,欢喜而去。
生经卷第二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3册No.0154生经
生经卷第三
西晋三藏竺法护译
佛说总持经第二十二
闻如是:
一时世尊游于摩竭,在法闲居佛之道树初成道时,与万菩萨俱。一切成就普贤菩萨,行于无愿,其行无余,及空无菩萨、莲花藏菩萨、宝藏菩萨、行藏菩萨、妙曜菩萨、金刚藏菩萨、力士藏菩萨、无垢藏菩萨、调定藏菩萨,与一万菩萨俱,与一佛世界三千大千尘数菩萨俱,各各从异佛国而来会此所。从方来化师子座,稽首佛足,在于佛前,坐师子座。于时此等菩萨大士,不计吾我,清净无瑕,各心念言:“于此何因不可思议?诸佛世尊所有境界,无能称量。诸佛世尊,本之所愿,而有殊特。何因诸佛如来感动?何谓所为不可思议无挂碍行?云何世尊,无念无想,致此殊特?”
于时世尊,寻知此等诸菩萨心之所念,诸坐菩萨诸佛无处亦无不住,欲问如来。“诸佛威神一切光明,佛威神德,精进无逾,而得皆立,皆入诸佛诸总持法,广大圣觉。是等所入,殊特如此,无所挂碍,身之所入亦皆如此。诸佛眷属,弃捐诸瑕,诸佛之法,而不可获,而常安隐。”
于时莲华藏菩萨,入诸法所趣之心,无所挂碍,所念法门无诸弊碍。诸菩萨行为普贤愿,合集等行,正住于愿,入诸佛法,见十方佛,加于大哀,度于无极,降伏众生,休息恶趣。一切菩萨诸三昧定,睹了本际,诸佛之慧,所行无尽,莫不归伏,趣诸道慧,皆照总持分别诸度莲花之藏。其诸菩萨,承佛圣旨,各自说言:“诸佛尽听!诸佛世尊,所行无量,极大变化,随其本相,晓了诸法,一切皆知,诸佛超异,都无阴盖。诸佛世尊,普逮法界,入于法界,诸佛世界,有无处所,无所挂碍。何为十?在兜术天,现尽寿命忽没,无能禁制亦无有处。入母腹中十月而生。又弃捐家,而乐出外,心常欣悦。坐佛树下,积累一切诸佛之法。一时之顷,普诸佛土,示现如来感动瑞应。常转法轮,悉殖德本,分别解说。当得佛时,具成菩萨,而以法成。诸佛世尊,永无住处,在在智慧而建立之。是为佛子,无有处所,亦无所住。
“复次,佛子!诸世尊有十教目。何等十?教化一切,诸度无极,皆除一切诸无智法,常修大哀。有十种力,普转法轮、教化群黎、禁制众生、成平等觉、开通萌类、令无所住、于此无行相法自归、已得寂然亦教他人至觉灭度,是为十。
“复次,佛子!复有十事,疾见如来。何等十?适见诸佛,则睹众生,便弃一切,诸所归趣。取要言之,速疾具足福德眷属,速受诸德之本,即得清净。无所短乏,便除狐疑,适见诸佛,为众生等示于大乘,令无所畏,寻得成就,为不退转。适得逮见诸佛世尊,疾求分别众生之源,而开度之,便逮度世净众生根。适得逮见诸佛世尊,便无弊碍。是为十。”
佛说如是,诸菩萨闻经欢喜。◎
◎佛说所欣释经第二十三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所欣释子,多所游至,出入无节,所诣门族,不可称计。或晨、或冥、或早入冥出。于时阿难、优陀、薄拘卢等,合会一处,谓所欣释子曰:“贤者!何为而多行来不知时节,何不时出时入?所诣之处,不自节量?”所欣释子寻骂众贤,出粗犷辞:“卿等无智,扰扰摇动,不能自安,喧呼恶口。卿等懈怠,不为众僧有所兴立。吾今出入,常为众僧,严办所当。卿等能任如是劳乎?为诸众僧有所办耶?勿得谓吾:‘多有事理。’诸贤多务,甚于吾身。”所欣释子:“卿等且复有所合办,知何如吾办众僧事?”
时诸比丘,同共发意。彼时三人,言语柔软:“威德殊妙,依本福行,多所获致,过逾于彼。”所欣释子:“钝愚男子以卒暴决,愚騃自用,强有所求,不得如志。”有一异天,诣长者家,得满大罂若干供养。贤者阿难,诣他长者,以柔软辞,宿德坚强,为说经法,令其家人,欢喜踊跃。从得分卫,大获供养,随意所施,不强不求。
时诸比丘往启佛,具说本末。佛告诸比丘:“于此四人,不但今世诤功分卫,唯有一人,所获薄少,余人得多。阿难比丘,众人劝助,一切所安。往古久远不可计时,于他异土。时有四人,以为亲厚,相敛聚会,共止一处。时有猎师,射猎得鹿,欲来入城。各共议言:‘吾等设计,从其猎师,当索鹿肉,知谁获多?’俱即发行,一人陈辞,出其䵃言,而高自畜:‘咄卿男子,当惠我肉,欲得食之。’第二人曰:‘唯兄施肉,令弟得食。’第三人曰:‘仁者可爱,以肉相与,吾思食之。’第四人曰:‘亲厚捐肉,唯见乞施,吾欲食之。’俱共饥渴。时猎师察四人言辞,各随所言,以偈报曰:
“‘卿辞甚粗䵃,云何相与肉?
其言如刺人,但以角相施。’
“复以偈报第二人曰:
“‘此人为善哉!谓我以为兄,
其辞如肢体,便持一脚与。’
“复次第三人以偈报曰:
“‘可爱敬施我,而心怀慈哀,
辞言如腹心,便以心肝与。’
“复次第四人以偈报曰:
“‘以我为亲厚,其身得同契,
此言快善哉!以肉皆相施。’
“于时猎师,随其所志言辞粗细,各与肉分。于时天颂曰:
“‘一切男子辞,柔软归其身,
是故莫粗言,衰利不离身。’”
尔时佛告诸比丘:“第一粗辞则所欣释子、第二人者颰陀和梨、第三黑优陀、第四阿难也!天说偈者,则吾身。尔时相遇,今亦如是。”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国王五人经第二十四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诸尊比丘各发心言:“贤者舍利弗、贤者阿那律、贤者阿难、输轮及诸弟子五百之众,本俱一时弃家为道,无所贪慕,不志世荣,悉为沙门。时舍利弗,嗟叹智慧最为第一,断众狐疑,和解斗诤,分别道义,无所不通,如冥中有炬火,多所照曜。时阿那律,嗟叹巧便,为众人匠,多所成就现若干术,令人喜悦,工巧第一。于时阿难,叹嗟端正色像第一,颜貌殊妙,见莫不欣,众人爱重,一切尊敬,叹为佛,有三十二相。于时输轮,既勤修习,未曾有懈,嗟叹精进,世间无伦,又能入海,多所成办。如来世尊,现生释种,弃国捐王,得成佛道,端正无比,色像第一。如星中月,光明超日,体长丈六,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其声八部,出万亿音,所讲说法,天龙鬼神,人物之类,各得开解,皆得其所。佛诸兄弟,伯叔之子,虽各自誉皆归命佛,以为弟子。佛之功德,不可称限,从无数百千亿劫,积累功德,自致得佛,为一切人示其道路。”俱往诣佛:“问其本末,谁为第一?我等聚会,各各自叹己之所长。”
佛告比丘:“此诸人等,不但今世各自称誉常叹己身第一无双,前世亦然,生生所归,皆伏吾所,吾尊无极。所以者何?乃往过去无数久远世时,有一国王名曰大船,国土广大,群僚大臣普亦具足,其土丰熟,人民炽盛。王有五子:第一智慧、第二工巧、第三端正、第四精进、第五福德,各自嗟叹己之所长。其智慧者,嗟叹智慧天下第一,以偈颂曰:
“‘智慧最第一,能决众狐疑,
分别难解义,和解久怨结。
能以权方便,令人得其所,
众庶睹欢喜,悉共等称誉。’
“第二者,嗟叹工巧,以偈颂曰:
“‘工巧有技术,多所能成就,
机关作木人,正能似人形。
举动而屈伸,观者莫不欣,
皆共归遗之,所技可依因。’
“第三人,嗟叹端正以偈颂曰:
“‘端正最第一,色像难比伦,
众人观颜貌,远近莫不闻。
皆来尊敬之,慎事普殷勤,
家人奉若天,如日出浮云。’
“第四人,嗟叹精进,以偈颂曰:
“‘精进为第一,精进入大海,
能越诸患难,多致珍宝财。
勇猛多所能,由是无所碍,
家业皆成办,亲里敬欣戴。’
“第五人,嗟叹福德,以偈颂曰:
“‘福德为第一,所在得自然,
富乐无有极,生生为福田。
福为天帝释,梵天转轮王,
亦得成佛道,具足道法王。’
“各各自说己之所长,各谓第一,无能决者。各自立意,不相为伏,转相谓言:‘吾等各当自试功德,现丈夫之相,远游诸国,诣他土地,尔乃别知殊异之德,谁为第一!’时智慧者,入他国土,推问其国人民善恶?谷米贵贱?豪富下劣?闻其国中,有两长者,豪富难及,旧共亲亲,中共相失,众人构狡,斗使成怨,积有年岁无能和解者。其智慧者设权方便,赍好馈遗百种饮食,诣长者门求索奉现。长者即见。进其所赍馈遗之具,以其长者名,辞谢问讯:‘前者相失,以意不及,众人构狡,遂成怨结,积年违旷,不得言会。思一侍面叙其辛苦,故遣饮食馈遗之物,唯见纳受,无见讥责,亦无父怨母仇,故遣吾来,以相喻意。’其长者闻,欣然大悦:‘吾欲和解,其日久矣!但无亲亲以相喻意,乃复辱信,枉屈相喻,诚非所望。同念厚意,便顺来旨,不敢违命。’其智慧者,解长者意,㸌然无疑,辞出而退。诣第二长者,亦复如是,解喻其意,如前所言,便共克期,共会其处,聚合众人,和解仇怨。应时宴饮,作诸伎乐,共相娱乐,各各相问本末和解意,乃知此人以善权和解两怨令亲如故,各自念言:‘吾久相失,一国中人,不能和解,乃使此人远来相闻和解,其恩难量,非辞所尽。’各出百千两金,而奉遗之!即持此宝,与诸兄弟,以偈颂曰:
“‘言辞所具足,辩能造经典,
正士能博闻,安隐至究竟。
观我以智慧,致此若干宝,
衣食自具足,并及布施人。’
“时第二工巧者,转行至他国。应时国王,喜诸技术,即以材木,作机关木人,形貌端正,生人无异,衣服颜色,黠慧无比,能工歌舞,举动如人,辞言:‘我子生若干年,国中恭敬,多所馈遗。’国王闻之,命使作伎,王及夫人,升阁而观。作伎歌舞若干方便,跪拜进止,胜于生人。王及夫人,欢喜无量。便角䁯眼,色视夫人。王遥见之,心怀忿怒,促敕侍者:‘斩其头来。何以䁯眼视吾夫人?谓有恶意,色视不疑。’其父啼泣,泪出五行,长跪请命:‘吾有一子,甚重爱之,坐起进退,以解忧思,愚意不及,有是失耳。假使杀者,我共当死,唯以加哀,原其罪衅。’时王恚甚,不肯听之。复白王言:‘若不活者,愿自手杀,勿使余人。’王便可之。则拔一肩榍,机关解落,碎散在地。王乃惊愕:‘吾身云何瞋于材木?此人工巧,天下无双,作此机关,三百六十节,胜于生人!’即以赏赐亿万两金。即持金出,与诸兄弟,令饮食之,以偈颂曰:
“‘观此工巧者,多所而成就,
机关为木人,过逾于生者。
歌舞现伎乐,令尊者欢喜,
得赏若干宝,谁为最第一?’
“第三端正者,转诣他国。人民闻有端正者从远方来,色像第一,世间希有,人民皆往奉迎,饮食百味,金银珍宝,用上遗之。其人作伎,众庶益悦,瞻戴光颜,如星中月,骄贵之女,多有财宝,众藏盈满,献致珍异无数亿宝。得此宝已,与诸兄弟,以偈颂曰:
“‘善哉色如花,端正颜貌足,
女人所尊敬,又得常安隐。
众人所观察,犹如星中月,
今致若干宝,自食并施人。’
“第四精进者,转诣他国。到一江边,见一栴檀树,随流来下,脱衣入水,泅截接取。国王家急求栴檀,即载送上,金得百万,所得之宝,不可称计。与诸兄弟,以偈颂曰:
“‘精进最第一,勇猛能入海,
致于众珍宝,以给家亲属。
赖我浮江水,接得妙栴檀,
致金若干数,自食及施人。’
“第五福德者,转诣大国。时天暑热,卧于树下,日时昳中,余树荫移。此人所卧,树荫不动,威神巍巍,端正姝好,犹如日月。彼国王薨,无有太子可嗣立者,众人议言:‘当求贤士以为国主!’募人四出,选择国内可应立者。使者按行,见一树下,有此一人,于世希有,卧于树下,树荫不移,心自念言:‘此非凡人,应为国主!’寻往遍启国之大臣,具说本末。于时群臣即严威仪,导从骑乘,印绶冠帻,车驾衣服,则往奉迎。洗沐涂香,衣冠被服,佩带毕讫,皆拜谒称臣。升车入宫,南面立诏,国即太平,风雨时节。即时敕外:‘诏有四人:一者智慧、二者工巧、三者端正、四者精进,召至中合。’一时俱集,令住侍卫。时福德王,以偈颂曰:
“‘有福功德者,得为天帝释,
帝王转轮王,亦得为梵王。
智慧及工巧,端正并精进,
皆诣福德门,侍立为臣仆。’
“时福德王,遂以高位,署诸兄弟,各令得所。”
佛告诸比丘:“尔时智慧者,则舍利弗是;工巧者,则阿那律是;端正者,则阿难是;精进者,则输轮是;福德王者,即吾身是。此等尔时各自称叹己之所长,以为第一,于今亦然。昔尔时世皆不如吾,而各自嗟叹。吾成佛道,三界之尊,今皆归吾以为弟子,依佛得度。”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蛊狐乌经第二十五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佛告诸比丘:“调达凶危,横见嗟叹者,不得其理。”
拘迦利比丘嗟叹调达,调达亦复叹拘迦利比丘。其彼二人,横相嗟叹,无义无理。诸比丘闻,往白世尊:“唯然,大圣!观拘迦利比丘,因依正典,缘法律教,以信出家,而为沙门;横叹调达,以非为是,不得义理。又彼调达嗟叹拘迦利比丘,以非为是,以是为非。”
佛告诸比丘:“今此辈愚騃之等,不但今世横相嗟叹,以非为是、以是为非,前世亦然。乃往过去久远世时,黄门命过,亲里即取弃樗树间。彼时蛊狐乌鸟,来食其肉,时共相嗟叹。树间乌为狐说偈曰:
“‘君体如师子,其头如仙人,
脂犹鹿中王,善哉如好华。’
“于时蛊狐即树间,以偈赞曰:
“‘谁尊在树上,其慧第一最,
其明照十方,如积紫磨金。’
“于时乌以偈报,颂曰:
“‘君则大师子,欲见君故来,
君脂如鹿王,善哉得利义。’
“蛊狐复以偈报,颂曰:
“‘诚信实相知,俱相叹至诚,
合积紫磨金,所问服食此。’
“尔时,去彼不远有大仙人,处于闲居净修为道。闻狐及乌转共相誉,心自念言:‘彼等之类,横相咨嗟,彼言皆虚,无一诚实。’以偈问曰:
“‘吾久见所兴,至此俱两舌,
自藏于树间,俱食于人肉。’
“于时乌瞋恚,以偈报仙人:
“‘师子及孔雀,共食于禽肉,
于彼髡灭头,次第而求活。’
“仙人以偈答曰:
“‘樗树臭下极,一切鸟所恶,
众鹿所依因,弃死黄门身。
汝辈下贱物,俱来聚会此,
食于黄门身,自称为上人。’”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蛊狐者,调达是;乌者,拘迦利是;仙人者,则菩萨是。尔时俱共相叹,以非为是、以是为非,于今亦然。”
佛说比丘疾病经第二十六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时一比丘,疾病困笃独自一身,无有等类,无有视者,亦无医药衣被饭食,不能起居,恶露自出。身卧其上,四向顾视,无来救济者,便自叹息:“今日吾身,无救无护!”
时阿难见,往白佛:“唯然大圣!吾身今日,得未曾有。如来世尊大慈大哀,有苦比丘,当念救济。吾乃往世无数劫时,救此比丘疾病之患,于今世亦然。乃往过去久远世时,于空闲处,多神仙五通学者,在彼独处,各各相劝,转相佐助。各各取果,以相给足,以作筹算,设使疾病,转相瞻疗。时有摩纳学志,有所缓急,常驰走趣。有一学志,若有急缓疾病之厄,初不视瞻。时彼学志,有急缓时,无有救者,则自独立,无伴无侣。彼于异时,身得疾病,无疗瞻者,亦无持果授与食者。是时五通仙人见彼和上,见之如是,心自念言:‘此人孤独,无有救护。’心慜念之,即往到其所,即问之曰:‘摩纳学志!卿强健时,颇有消息,问讯不宁,有亲厚朋友乎?’即时报曰:‘无也!和上亦无亲友知识之厚,我之父母,家属亲里,去此大远。’又问曰:‘此梵志共顿一处,不与亲友结为知识耶?’答曰:‘无也!’和上答曰:‘不结亲友,无有知识,以何为人?卿见余人,展转相敬,展转相事,卿独不也?今日孤独,无救护。’于时仙人,扶接摩纳,使之令坐,将诣自所顿处,劝之安心,将诣亲厚而以疗治,则颂偈曰:
“‘弃捐于妻子,出家无所慕,
卿和上为父,等类则兄弟。
顿与梵志俱,而不相供视,
得疾病困笃,孤独无所依。
察子见此已,梵行为亲友,
普行子恭敬,展转相瞻视。’”
时佛世尊往诣比丘,而问之曰:“今得疾病,有瞻视医药床卧具乎?”白曰:“孤独无瞻视者,无医无药,去家甚远,离于父母无有兄弟,亲里伴侣,无供侍者。”世尊又问:“卿强健时,颇瞻视问讯有疾者不?”答曰:“不也!”世尊告曰:“卿强健时,不瞻视人,不问讯疾病,谁当瞻视卿乎?善恶有对,罪福有报,恩生往反,义绝稀疏。佛为一切三界之救,救度五道,当舍卿耶?前世救卿,今亦当然。”
佛扶起之,欲以水洗。时天帝闻佛所言,如伸臂顷,忽然来下,欲洗浴之。佛言:“拘翼!卿在天上香洁之中,安能救洗秽浊臭处?”天帝释答曰:“向者世尊说,此比丘本不瞻人,不视疾病,孤独无救。佛为十方一切之救,功德具足,无所乏少,尚瞻视之;况我罪福未断,而不兴福耶?”
时佛手洗,天帝水灌,还复卧之,饮其医药,即时除愈。为说经法,即时得道。世尊以偈而赞之曰:
“人当瞻疾病,问讯诸危厄,
善恶有报应,如种果获实。
世尊则为父,经法以为母,
同学者兄弟,因是而得度。”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审裸形子经第二十七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有国王,因梵志女而生一子,名曰至诚。外道异学,审裸形子,而为作子。其裸形子,智慧聪明,有超异之慧,有所讲说,多所降伏,于诸经典无所不博,普为众人共其国王,博达众谊,往诣世尊。其尼揵有四姊弟,因梵志生,敬乐异学:一名饕餮、二名兴贪、三名金诚、四名诚雪。时裸形子,遣诣佛所,欲试世尊,皆受法则悉知经谊,具来我说。尔时姊弟,各相谓言:“吾等共诣沙门瞿昙所,试其举动,行步进止,取其长短。”便共往诣,弃捐居家,悉为沙门,受具足戒。时佛世尊,以往世喻,而开化之,导示本原,诸根所从,功德之本,弃捐贡高,除其憍慢,皆得罗汉。
时裸形子,问诸姊弟:“所试云何?”诸女则以无央数谊,嗟叹世尊,称誉经典法律之妙,不可胜限。时裸形子,不受女言:“汝等以家事往欲试乱道,反为世尊所见摄取迷惑诳诈。譬如有人行入水中,洗去垢浊令身净洁,反溺水死;汝等如是,欲往试佛坏其道意,视其举动,取其长短,反为瞿昙所见迷惑,没溺自失不得济己。譬如有人行入果树,欲采好果,反为禽兽虎狼所食,亡身不还;汝等如是,往试沙门瞿昙,取其法则举动长短,以来语吾,而反没溺,为所问瞿昙所惑。譬如蛇虺弊虫凶恶之人,尚可亲近,可信可乐,可致吉祥安隐之法。世尊瞿昙,求是功德安隐之谊,终不可得。”诸女答曰:“世尊道德,去人四虺瑕秽之毒,令人安隐寂然,虚空尚可有瑕,如来世尊未曾有短,男女见之,莫不安隐。时为我等,说微妙谊,咨叹道称,我等欢喜,稽首归命。”
时比丘僧,具足启佛:“唯然世尊,且观外学裸形子,有异语诽谤佛道,反讥诸女:‘汝等何故归命世尊?观其举动,当取长短而来语我,反为迷惑沉溺其身,不能自济。’”
佛告诸比丘:“裸形子遣四女人,欲来试佛取其长短。世尊无瑕,何从取阙?佛寻开化,皆令得度,至无著证。乃往古久远世时,有一国王,名曰迦邻,与他国王,结为怨仇,欲往坏之。即遣四女,端正殊妙,姿颜无双,而往试之,取其长短,为内匿贼,诣阿脂王许。时阿脂王,有尊太后,端正殊好,无不尊敬,威神巍巍,殊德无量,无有瑕秽,柔和无䵃,名称远闻,安详柔和。迦邻王女,嗟叹阿脂王功德:‘世之希有,名称远闻,八方上下,莫不宣扬!我等父王,讳为迦邻,故相遣来,以相给侍,奉在左右。我父王辞曰:“其王德殊,微妙难及,无有瑕垢,安详不暴,忍辱无秽,与人语言,才辩殊异,闻名辄伏。我不受言。”’其国属阿脂王,为大国主,又国号曰虚空。王所止处,有一大臣,名曰细那,聪明智慧,圣达难及,卒慧寻答,为王辅臣。时迦邻王,不随女言,弃诣大国细那土界,与大众俱,周匝围绕。王问傍臣:‘当奈之何?吾自开门而舍去,入此他门?’傍臣对曰:‘无得恐惧,天王自安,譬如师子处于林间不畏树木。今住于此,亦复如是,城郭则安,得护无患。’以偈颂曰:
“‘以自开其门,反入此国界,
阿兰之大土,如师子林树。
安护而得护,自然无所畏,
其欣踊国王,可以长安隐。’
“人健论谊,其言流溢,阿脂王闻其迦邻王,以财利故及其名称、发意所趣,则叹颂曰:
“‘此事大佳,微妙难量,
名德流布,无有众恶。
能堪住法,将无于此,
有所诳诈。’
“又问曰:‘其此仙人,天帝之神,皆游迦邻国界,威神广大。彼闻我德,即当得胜。其迦邻王,便当破坏而自降伏。’时阿脂王,心自念曰:‘彼诸仙人,终不妄语。’诸仙人曰:‘吾当得胜,功德无量所说如此。’诸臣报曰:‘唯然,大王,仙人至诚,终不虚言。’以偈颂曰:
“‘诸迦邻得胜,缘是而降伏,
阿脂王失计,仙人说如是。
善哉言质直,所兴无所失,
以何说此言?自然有声音。
天王当知之,言至诚于斯,
所行无放逸,而当得胜法。’
“‘又言阿脂王,而当复得胜。
此云何至诚?更为我解说。’
“大臣答曰:‘不曾闻乎!失圣仙人刚强难化,手执利剑,像貌可畏。丈夫男子以人民故,承其德本,而降伏之,不言自归。其阿脂王,为大丈夫,方便校计,亦复如是。又其眷属,和顺承教,无有异心,志不离别,所作无上,威德巍巍。假使阿脂王不得胜者,今愿天王,目自睹之。以王勇猛,计策方便,权𢯇难及,终不破坏,设不相信,且自目见。’以偈颂曰:
“‘方策尊雄计,知时强精进,
勇猛有权略,察此则知胜。
阿脂名德忍,开化诸瞋恚,
阿脂王堪任,迦邻焉得胜。’
“时王不用言,兴师起兵,往诣阿脂国。其欣踊兵,大臣辅佐,聪明智慧,勇猛精进,以无上心,和不离别。又阿脂王,身自勇健,其力圣强,应时得胜迦邻王。迦邻王伏,自归谒拜,生捕收摄,寻便放之。于是天帝释以偈颂曰:
“‘贤圣叹忍辱,开化诸瞋恚,
降伏迦邻王,阿脂王独胜。’”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迦邻王者,审裸形子是;阿脂王者,则我身是;欣踊大臣,则舍利弗是;帝释者,阿难是。尔时相随,以为伴党,义理相化,上下相承,今亦如是。”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腹使经第二十八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其国米谷踊贵,人民饥饿,佛诸比丘,各欲散去流游诸国以为岁节。贤者阿难——博闻多智,于法无厌,辩才无碍,佛所说经,为无数人,护受经典,精进难及——心自念言:“假使世尊,诣于余国,而造岁节,处于他域,无央数人,失其德本,坐具无所乏少。假使如来,止此舍卫,而为岁节,多所安隐,为成德本。”于时世尊,愍伤群黎,欲救护之,入舍卫城。波斯匿王,傍臣人民,往诣国王。阿难自往,说此本末。王波斯匿闻阿难言:“请佛三月及比丘众,若干种馔,饮食具足,病瘦给药,一切所安,随其所乐,如是三月,无所乏少。”
佛比丘众舍卫岁节,时诸比丘心自念言:“贤者阿难!功德难及,得未曾有,行权知时,晓了谊理,劝化国王波斯匿,供养世尊及比丘众,岁节三月皆令安隐,令比丘众九十日中无有忧虑,一切施安所供无乏,令比丘众各自安隐,不复游驰至于他国。”时佛彻听闻诸比丘共议此事,寻即往到比丘众所:“汝等向者何所讲论?”诸比丘众具足本末启白如来。
佛告比丘:“贤者阿难!非但今世行权知时,前世亦然,行权方便。乃去往古久远世时波罗奈国,时有王名梵达,王有大德,名称远闻。时国饥馑,米谷踊贵,人民饥饿,乞者众多,无以可供。王喜施与,四面来乞,集如浮云,十方皆至,随力所任而供给之。布施如是无有休息,谷米遂贵,天转旱酷,不复降雨,所种不收,人民饥困,乞者日滋。诣王宫门:‘仓廪虚竭。’时诸臣吏各共议言:‘今此国王,敢来乞者,寻即施与,不能逆人。天旱不雨,乞者遂甚,米谷踊贵,仓库虚尽,将欲坏国。’时诸大臣欲救护国,往诣王所,具足为王启说此议:‘王所施与,今可省息,于法可依,须后丰有,尔乃复施。’王告之曰:‘吾所施与,不能懈止。寡人有令志愿布施,焉违本心?又来乞者,何忍逆之?其不来者,乃无所施。’时诸群臣,各共谊言:‘吾等于宜当共作计,令诸穷士不得来乞,尔乃断耳。’于时王施未曾懈废,心自愿言:‘令诸仓谷,莫使消减!’时诸法明吏,告敕四远:‘不得令往从王乞丐,敢有乞者,皆受诛罚弃命都市。’四远乞者,来诣其国,闻此急教,不敢行乞,不得见王,愁忧懊恼,问诸大臣:‘审有是命,又问父母,实有急教,不得乞乎?’答曰:‘有之!不得行乞。’乞者又问:‘假令远方有诸使吏,东西南北,皆足廪价谷粮饮食?’今此臣吏,独欲饮食,故出恶教,敕诸四远:‘诸贫穷乞士,不得诣门从王乞丐,假使乞者罪皆应死!唯远方使,得见仓库。’展转传语,众人皆知诸臣所建非王所为。
“有一梵志,饥穷经日,欲行乞丐,以救其命,遍行求索,给足妻子。假使谷贱,乞丐易得,所获无量,设谷饥贵,乞丐难获。驰走乞丐,无所不至,才得活命,心怀忧悴,不可复言。其妇于时谓梵志言:‘汝遭勤苦,乞丐遇患,无所不至,而不能得。何不诣王从其乞丐?本闻国王,敢有乞者,不逆人意。’梵志答妇:‘汝不闻耶?国王有令,不得令人诣王乞丐,唯远方使,乃得进见,给其廪价,余人乞者,皆当见斩。’梵志答妇:‘我身今日,欲得求安,反见危害,既依仰他,复见毁辱。’其妇答曰:‘如诸臣吏,告敕四远,唯远使得前,不听余人。卿自应言:“从远使来,欲见大王,食乃得度。”’
“于时梵志,即受妇言,执杖奉使,着奉使冠,诣王宫门。门吏曰:‘子所从来?’答曰:‘从远使来。’门吏白王,启其本末。即时现之:‘子所从来?今十六国,谷米饥贵,各自守界,何从自到?从何国来?’吏具问是已。梵志答曰:‘闻服王德故被使来。’吏又问曰:‘于是国界,见彼国耶?聚落墟聚,足可达知。假使为己,唯愿天王,独为已者,所求易得。’‘欲见大王,故来求见!’门吏问之,其对如是。王曰:‘现之!’梵志即入。王问之曰:‘为谁使来?’梵志对曰:‘求不恐惧,唯见听许,乃敢启王说所使来。’王告之曰:‘便具自说,原除恐惧。’王又问言:‘与谁为使?’梵志启曰:‘大王欲知之?我腹使来。’于时梵志即说颂曰:
“‘众人求财利,或遇诸怨贼,
我为腹使来,国主唯愿恕!
谁为最尊势?谁其第一先?
我实为腹使,大王勿罪责。
诸佛及缘觉,声闻圣弟子,
舍置寂然处,入城聚落乞。
穷厄无所依,生身遭苦患,
今我为腹使,唯人尊见恕。’
“于时王愍伤之,则以偈报梵志曰:
“‘梵志当施卿,赤牸牛千头,
乃与犊子俱,焉得不惠使。
吾为诸使者,给与所饥乏,
为使者作使,加施无恐惧。’”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梵志者,阿难是也;梵达王者,波斯匿王是。尔时阿难,开化令悦,戴仰无量。于是阿难,今世在国,复化波斯匿王,谷米饥馑,供养世尊及比丘众,三月之中无所乏少。是故比丘,当学善言柔和之辞,当作巧辞方便之语,是诸佛教。”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弟子过命经第二十九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异比丘有弟子,志性温雅,功德殊异,意行仁贤,至诚安隐。身常侍从宿卫和上,恭顺良谨,精进难及,顺从法教,不违师命。于时短命,宿世所钟,其寿薄少,幼小亡没,即生天上。在忉利宫,适生天上,则观天上不久坚固,但睹大火。“吾本所志,不得如意,不至究竟,与善师友不能相守。今舍善师反随恶友,于是违远至尊和上,及阿夷梨,众诸等类修梵行者,四辈弟子、比丘、比丘尼、清信士、清信女。有佛世尊,普一切智,其慧遍见,号曰如来.至真.等正觉。今悉违远大圣世尊、和上、师友及诸同学,无央数劫百千之数,难值难见,兴于世间,不可得遇。讲说经典,深妙优奥难限,未曾所念,口不发言,而为安隐,皆开化之,分别智慧,说诸缘起,各各解了。所从有因,无央数劫,所未闻见,悉为解决。吾本遭遇和上可值此经典法律,弃家为道,得作沙门,不至超异。如是等类,所当兴立,不得究竟,今反当为放逸行乎?今吾宁可先诣世尊咨受经义。”则自晓责,感伤己身。即以其夜,威神光光,明彻远照,往诣世尊,稽首足下,却住一面。佛见其心真正乐道,纯淑在法,为说四谛苦集尽道,即见四谛。于是世尊,如其本根,而为分别。得至果证,欢喜踊跃,受其严戒,稽首佛足,右三绕已,忽然不现。
于时和上,心念弟子功德性行,愁忧感结,泣涕雨泪,不能自解,等类谏喻,不能究思。于时比丘往启世尊,世尊告曰:“呼比丘来。”问之:“比丘!何为忧恼,不能自解?”比丘白曰:“弟子终没。”佛言:“何故愁忧不能自解?”比丘白曰:“唯然。世尊!我彼弟子,甚大良谨,仁贤温雅,名德难量,未有究竟,而中夭没,以故忧悒,不能自宽。”
佛告比丘:“勿复愁忧。所以者何?卿之弟子,已至究竟,得生天上。今日夜半,至于佛所,威神巍巍,光明远照,稽首足下,却住一面。吾为天子,讲说经法,具足广普分别圣谛。于是天子,即于座上,成至圣法。”佛为比丘,说此本末。即时欢喜,除其愁忧,不复涕泣。
于时世尊,教彼比丘,除忧恼患。时诸比丘,各心念言:“得未曾有,大圣世尊,以无上药,疗此比丘忧恼之患。于彼弟子,疾病命过,愁忧懊恼,无能解者;见佛世尊,众患皆除,真为如来.至真.等正觉,于亿千劫,歌颂佛德,不可穷尽。”
佛时遥闻诸比丘众共议此事,佛即往诣告诸比丘:“向者共会为何所论?”比丘白佛:“唯然。世尊!向者共会叹佛功德,圣尊无量,度诸未度,济诸未脱,灭诸未灭,疗治一切淫怒痴患,为无上医,常以法药,疗诸心病。向者蠲除比丘忧患,以是踊跃不能自胜。”
佛告诸比丘:“如汝所云。今此比丘,见弟子终,愁忧感结,不能自解,独佛世尊。前世宿命,亦复如是。乃去往古久远世时,有异闲居,一象生子,堕地未久,其母终亡。去彼不远,仙人所处,有上威神功德具足,志怀大哀。遥见象子,其母命终,才能举足,东西游佯,不能自活。即时扶将诣所止顿,饮之以水,采果饲之。彼时象子,仁和贤善,功德殊妙,乐于义理,冀得安隐,无有忧患除诸众恼。于时仙人,卧起同处,身形转长,衣毛鲜泽,则以水浆,供养仙人。其好果蓏,然后自食,往反殷勤,奉侍不懈。彼时仙人,愍哀象子,观其德行,爱之如子,视之无厌,敬之无极。
“时天帝释则时发念:‘今此仙人志在象子,猗念无厌,今我宁可别令愁戚。’时天帝释,示现试之,化使象子忽然死地而血流离。仙人见之,象子死亡,忧愁叵言,涕泣横流,不能自解。余仙人闻,来谏晓之不能除忧,不复食饮。时天帝释,自以其身,住在虚空,即为仙人,而说偈曰:
“‘仁者以弃家,至此无眷属,
诸仙人之法,忧死非善哉!
假使悲涕泣,能令死者生,
皆当聚悯泣;假啼哭不活,
已习共顿止。而与象子俱,
则有愍恩情,不得不愁忧。
死人哭于死,其有啼哭者,
明智不怀忧,仙人慧何啼?’
“时天帝释,令其仙人怀忧恼已,即令象子使活如故。于时仙人见象子活,寻大踊跃,不能自胜不复愁忧。时天帝释,即寻为仙人,而说颂曰:
“‘以拔卿忧恼,心所怀愁戚,
于今仁无患,而除子忧戚。
令人离愁恼,及一切亲属,
如卿今日欢,见象子起故。’
“时天帝释以偈颂曰:
“‘吾愍伤卿故,欲除诸忧戚,
故兴此因缘,增益于尘劳。
明者晓了斯,恩爱生苦患,
则察其内外,无得兴变化。’”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仙人者,则今此和上是;时象子者,死弟子是也;天帝释者,则我身也。尔时相遇,今亦如此。”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生经卷第三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3册No.0154生经
生经卷第四
西晋三藏竺法护译
佛说水牛经第三十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佛告诸比丘:“乃昔去世有异旷野闲居,彼时有水牛王顿止其中,游行食草而饮泉水。时水牛王与众眷属有所至凑,独在其前,颜貌姝好威神巍巍,名德超异忍辱和雅行止安详。有一猕猴,住在道边,彼见水牛之王与眷属俱,心生忿怒,兴于嫉妒,便即扬尘瓦石,以坌掷之,轻慢毁辱。水牛默然,受之不报。过至未久,更有一部水牛之王,寻从后而来。猕猴见之,亦复骂詈,扬尘瓦石打掷。后一部众,见前牛王默然不报,效之忍辱,其心和悦,安详雅步,受其毁辱,不以为恨。是等眷属过去未久,又有一水牛犊,寻从后来,随逐群牛。于是猕猴,逐之骂詈,毁辱轻易。是水牛犊,怀恨不喜,见前等类忍辱不恨,亦复学效,忍辱和柔。去道不远,大丛树间,时有树神,游居其中,见诸水牛,虽被毁辱,忍而不瞋,问水牛王:‘卿等何故?睹此猕猴,猥见骂詈,扬尘瓦石,而反忍辱,默声不应。此义何趣?有何等意?’又复以偈,而问之曰:
“‘卿等何以故?忍放逸猕猴,
过度于凶恶,等观诸苦乐。
后来亦仁和,坐起而安详,
皆能受忍辱,彼等寻过去。
诸角默挝杖,建立众堕落,
又示恐惧义,默无加报者。’
“水牛报曰,以说偈言:
“‘以轻毁辱我,必当加他人,
彼当加报之,尔乃得抵患。’
“诸水牛过去未久,有诸梵志大众群辈仙人之等,顺道而来。时彼猕猴,亦复骂詈,毁辱轻易,扬尘瓦石,以坌掷之。诸梵志等,即时捕捉,以脚蹋杀之,则便命过。于是树神即复颂曰:
“‘罪恶不腐朽,殃熟乃遭患,
罪恶已满足,诸殃不烂坏。’”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水牛王者,即我身是。为菩萨时堕罪为水牛,为牛中王,常行忍辱,修四等心——慈、悲、喜、护,自致得佛。其余水牛诸眷属者,诸比丘是也。水牛之犊,及诸梵志仙人者,则清信士居家学者。其猕猴众,则得害尼犍师。本末如是,具足究竟,各获所行。善恶不朽,如影随形、响之应声。”
佛说兔王经第三十一
闻如是:
一时佛游于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佛告诸比丘:“昔有兔王,游在山中,与群辈俱,饥食果蓏,渴饮泉水,行四等心,慈悲喜护。教诸眷属,悉令仁和,勿为众恶,毕脱此身,得为人形,可受道教。时诸眷属,欢喜从教,不敢违命。有一仙人,处在林树,食啖果蓏,而饮山水,独处修道,未曾游逸,建四梵行慈悲喜护,诵经念道,音声通利,其音和雅,闻莫不欣。于时兔王,往附近之,听其所诵经,意中欣踊,不以为厌,与诸眷属,共赍果蓏,供养道人,如是积日经月历年。时冬寒至,仙人欲还到于人间,兔王见之,着衣取钵,及鹿皮囊,并诸衣服,愁忧不乐,心怀恋恨,不欲令舍。来对之,泪出问:‘何所趣?在此日日相见,以为娱乐,饥渴忘食,如依父母,愿一留意,假止莫发。’仙人报曰:‘吾有四大,当慎将护。今冬寒至,果蓏已尽,山水冰冻,又无岩窟可以居止,适欲舍去依处人间,分卫求食。顿止精舍,过冬寒已,当复相就,勿以悒悒。’兔王答曰:‘吾等眷属,当行求果,远近募索,当相给足。愿一屈意,愍伤见济,假使舍去,忧戚之恋,或不自全。设使今日,无有供具,便以我身,供上道人。’道人见之,感惟哀念,恕之至心,当奈之何?仙人事火,前有生炭。兔王心念:‘道人可我,是以默然。’便自举身,投于火中,火大炽盛。适堕火中,道人欲救,寻已命过。命过之后,生兜术天,于菩萨身,功德特尊,威神巍巍。仙人见之,为道德故,不惜身命,愍伤怜之,亦自克责,绝谷不食。寻时迁神,处兜率天。”
佛告比丘:“欲知尔时兔王者,则我身是;诸眷属者,今诸比丘是;其仙人者,定光佛是。吾为菩萨,勤苦如是,精进不懈,以经道故,不惜躯命,积功累德无央数劫,乃得佛道。汝等精勤无得放逸、无得懈怠,断除六情如救头燃,心无所著当如飞鸟游于虚空。”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无惧经第三十二
昔者有人,作性仁贤,修奉经戒,精进守德,每生自克,行无过恶,一身遵行为天下则。行来四辈,息意休秽,行正不迷,布施持戒,忍辱精进,一心智慧,无所悕望,以法自卫。行来同学,无有异计,若有法会,辄往听经,不以厌惓。念佛功德,如来.至真.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为佛.世尊,流布弘恩,叹法之义,唯志无为。法本柔润,法香普熏,十方悉闻,去恶就善,居家为秽,出家无弊。志常思法,以法为务,勤诵经法,犹服甘露——法为道药多所疗治,法为桥梁通诸往返,法为舟船度诸未度,法为日月昼夜照明,去诸窈冥阴盖消除,睹于无形。又信圣众,众中学者,犹如众流游于大海。圣众之中或得道迹;或得往来;或获不还;或成无著缘觉果证;或行菩萨,至不退转、一生补处,无上正真亦由是生,此则无极。至深道海,菩萨所奉,周旋往来,度脱一切,靡不兴载,道慧高妙,无所挂碍。其人每行,出入四辈,常宣三宝,身自归命。并化一切,常尊三事:一曰,兴立功德修治佛寺;二曰,诵经念道宣布典教;三曰,一心定意而无放逸。奉四等心——慈、悲、喜、护,行空.无想.无愿之法,解了善权,随时化人,使发道意。
其人年长,命欲终时,四辈众学及诸亲里、五种诸家,咸往问讯:“将无恐怖,安心勿惧!”其人即以偈答众人:
“吾弃捐众恶,奉行诸功德,
今身以是故,无一恐畏心。
犹如有桥梁,柱强上下坚,
如人乘牢船,欲度至彼岸。”
众人闻之,悉共欣悦,代之踊跃。其人命尽,寿终之后,生兜术天,稽首弥勒,得不退转。与诸菩萨,讲经论法,开化不逮。
佛说五百幼童经第三十三
闻如是:
一时佛游波罗奈国,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及诸菩萨俱。尔时,五百幼童行步游戏,同心等意,相结为伴,日日共行,一体无异,一日不见,犹如百日,甚相敬重。彼时一日俱行游戏,近于江水,兴沙塔庙,各自说言:“吾塔甚好,卿效吾作。”其五百童虽有善心,宿命福薄。时于山中,天大卒雨,积水流行,江水大涨,流溢出外,漂没五百。诸戏幼童水中溺死,堕于随流,众人见之,莫不叹惜,各心念言:“可怜!可怜!”父母举声悲哀大哭,不能自胜,求索死丧,不知所在,益用悲酷。
时众人往反,诸比丘具白佛意。佛告众人:“各豫知之,宿命不请。呼诸父母,告之莫恐。此儿五百世,宿命应然,今虽寿终,生兜术天,皆同发心,为菩萨行。”佛放威神,显其光明,令其父母见子所在。
佛时遥呼:“五百童来!”寻时皆来,住于虚空中,散花供佛,下稽首礼:“自归命佛,蒙世尊恩,虽身丧亡,得生天上见弥勒佛,唯加慈泽,化诸不逮。”佛言:“善哉!卿等快计,知道至真,兴立塔寺,因是生天,既得生天,见于弥勒,咨受法诲。”佛为说法,咸然欢喜,立不退转。各白父母:“勿复愁忧,人各有命,不可稽留,努力精进,以法自修。人在三界,犹如系囚,得道度世,乃得自由,归命三宝,脱于三流,发菩萨心,乃得长久,游四使水,度脱四渎。”父母闻之,悉从其教,皆发道意。时诸天子,稽首足下,绕佛三匝,作礼而退,忽然不现,还兜率天。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毒草经第三十四
昔者一国,有大丛树,树木参天,无折伤者。中有树神,明达义理,出入行节,与众不同。四方来趣,经历树木,时树神悦豫恣人所欲,采果薪草,不以为恨,荫凉泉水,服者大安。时有一鸟,他方口含弊恶毒草,飞过此树,因投其上,适堕上枝,毒侵其树,寻枯过半。时丛树神,心自念言:“此毒最凶,适堕树上,须臾之间,令半树枯,日未至中,未尽冥顷,如是悉枯,未满十日,恐皆毁死。此丛树木,当奈之何去斯毒害?”
时虚空中,有天神曰:“如是不久,有明人来,历游道路,过斯丛树。卿取树间所藏金,雇掘此毒树,尽其根株,令无有余,尔乃永安。设不尔者,日未冥顷,毒树尽枯,悉及丛树。”树神闻之,因化人形,住于路侧待之。已到即语其人:“吾有金藏,当以相赐,愿掘毒树,穷索其根。”其人闻得重金藏宝,即言唯诺,便前掘之,尽其根原。树神喜悦,寻与金藏,其人取去,家居致富。树神欢然,得离毒难,众树长安,花果茂盛,不虑毒患,诸罪皆散。
佛言:“丛树者,谓三界;树神者,谓发意菩萨也;鸟从他方取毒来者,谓魔事众想从无明致;虚空神者,如来.至真.等正觉也,教诸学者,不从魔法,当顺善友菩萨大士修同志者,乃拔三垢众劳之厄。掘树尽根,谓消淫怒愚痴之冥,设不尔者,溺在三处,罪盖自覆,无有威势拯济众生生死之恼。得赐藏者,谓道法藏,菩萨大士展转相助成,犹万川流合于大海。树神欣然,悉无忧患,还处树者,以能逮得无所从生大哀法忍,因往三界,广度一切。得宝喜乐家居富者,以得总持——六度无极、三十七品、修四等心、四恩十力、相、好、四无所畏——诸根寂定,为无限宝,道富无量。还归家者,解归本净真道之际也。示现佛身,广宣道化,开度十方,靡不蒙恩。”
佛说鳖喻经第三十五
昔者有一鳖王,游行大海,周旋往来,以为娱乐。时出海边水际而卧,其身广长,边各六十里,而在其上,积时历日,寐息陆地,而不转移。时有贾客,从远方来,遥视见之,谓是可依水边好处高陆之地。五百贾客、车马六畜有数千头,皆止顿上。炊作饮食,破薪燃火,饲诸牛、马、骡驴、骆驼,行来卧起。于时鳖王,身遭火烧,欻作扰动,因即移身,驰入大海,游走东西火害不息。贾人见之谓地为移,海水流溢,悲哀呼嗟:“今定死矣!当柰之何?”鳖身苦痛,不能复忍,因没其身入大水中,溺杀众人,牛马六畜皆共并命。
菩萨时告诸弟子曰:“假喻引譬,以解其意。远来估客,谓三界人。五百群众,谓五阴六衰诸入之难。鳖身广长,各六十里者,谓二六牵连十二因缘,轮转无际,周流五趣,无一懈息。燃火炊作为食具者,谓三毒炽盛,情欲发兴。鳖驰走入大海水者,谓犯十恶没溺三恶——地狱、饿鬼、畜生之中,苦不可言。是故如来,降其圣德,无极大慧,往返生死,救济危厄,罪所覆盖,盲冥不解,显示法耀,令心开阐,咸发无上正真道意。”
佛说菩萨曾为鳖王经第三十六
昔者菩萨,曾为鳖王,生长大海,教化诸类,子民群众,皆修仁德。王自奉正,行四等心——慈、悲、喜、护——愍于众生,如母抱育爱于赤子,游行海中,劝化不逮,皆欲使安,衣食充备,不令饥寒。其海深长,边际难限,而悉周至,靡不更历,以化危厄,使众罪索。于时鳖王,出海于外,在边卧息,积有日月,其背坚𤍜犹如陆地高𤍜之土。贾人远来,见之高好,因止其上,破薪燃火,炊作饮食,系其牛马,庄物积载,车乘众诸,皆着其上。鳖王见之,被火焚烧,焚炙其背,车马人从,咸止其上,困不可言。欲趣入水,畏害众贾,为堕不仁违失道意,适欲强忍,痛不可言。便设权计:“入海浅水,自渍其身,除伏火毒,不危众贾,两使无违。”果如意念,辄设方计。众贾恐怖,谓海水涨:“潮水卒至,吾等定死。悲哀呼嗟!归命诸天释梵四王日月神明,愿以威德,唯见救济。”鳖王见然,心益愍之,因报贾人:“慎莫恐怖,吾被火焚,故舍入水,欲令痛息,今当相安,终不相危。”众贾闻之,自以欣庆,知有活望,俱时发声,言南无佛!鳖兴大慈,还负众贾,移在岸边,众人得脱,靡不欢喜。遥拜鳖王,而叹其德,尊为桥梁,多所过度,行为大舟,载越三界,设得佛道,当复救脱生死之厄。鳖王报曰:“善哉!善哉!当如来言,各自别去。”
佛言:“时鳖王者,我身是也;五百贾人,五百弟子舍利弗等是。”追识宿命,为弟子说,咸令修德。
佛说毒喻经第三十七
昔者有一家,家喜行毒——一行毒已,家中得富,宿命罪福,自令其然——一国恶之,不敢往来与共从事,畏见危害。一国远之,行求子妇,无肯与者,各各相令:“此行毒家,世之最恶,不顺义理,欲害人命。设与婚姻,行毒无处,反来危人,是故远之。犹离剧贼,贼与人斗,手拳相加,尚有强弱。行毒之家,默然以与人,人卒被此害,命不可救。”咸共令知,皆远离之,无与从事。其人困极,遍求子妇,无肯与者,因行他国千余里外求其子妇。
其人家富,既复豪贵,妇家贫侠,且复不贵。见彼家富,贪与其女,不行毒故,益入财物。寻迎妇来,在家行礼,威仪悉备,不失妇礼,出入应节。时其家中,耗损不谐,当行毒害,乃得富耳。姑嫜敕妇,令其行毒害杀某人:“吾家本业,自应其然。”妇闻愁忧白姑嫜曰:“我家行慈,初无加害,不任行毒,死死不犯。”姑嫜骂詈,不肯受教。因语毒神:“今取此妇,不行毒药,以加害人,而不肯从。当奈之何?”毒神答曰:“吾当化之令不违教。”毒神便往,化为毒蛇,来趣其妇。其妇恐怖不知所至——或现头上、食现其前、饮现器中、卧现床上、行步逐后,其妇恐怖,不知所到,羸瘦骨立,不能饮食。毒神敕之:“令行毒药,乃相置耳。”穷困无计,可之从教。
于时本土比舍,有人到此国邑,见其女身羸瘦不安,以用愕然:“何故如是?”女具语意:“还到我家,宣白父母,令疾迎我,不尔载死。”人还具说,父母闻之,愁戚愦愦。父严车马,疾行迎女,到其乡土,具喻姑嫜:“女母悲泣,夙夜思女,故遣迎之,当听相见,不久来还。”姑嫜听去,父载女还,便语姑嫜:“卿家行毒,吾夺汝女,不复相与。设共诤者,自有官法应得尔,此是灭门之忧。不肯听者,弃行毒事,乃相还妇。”夫妇共议:“此妇端正,世之希有,不可弃之!宁弃毒业。又官家闻,便相危害。”便止毒业,与其约誓,不敢复犯,遣弃毒神,家中遂安。
其毒神者,谓四魔。行毒求富,谓诸魔天,恶鬼神辈,日日迎妇。国中人民不肯与者,又谓其人不从魔教。迎妇者,行到他方,求以为人。便取得妇者,谓染法。教使行毒不从言者,觉知魔,不堕五阴。使人还归语父母者,谓从般若善权之教。父执将归,谓从本无。令其女婿止毒乃与女者,谓去三毒众妄想,求应四等,因六度无极善权方便,一切得度三界,至于正真无极之慧。
佛说诲子经第三十八
昔者有人,父早命过,少小孤寡,独与母居。未被教敕,出入不节,不拘礼教,违失先圣典籍之诲。不肯学问咨受经法,唯以愚伴迷惑之众,以为徒类。嗜酒博戏,高抗华饰,有表无里,放恣情欲,嘘天雅步。不以孝顺修德经心,当用立身,身犯众恶,口言粗䵃,心念毒害。不念所生亲之遗教,唯以非法乱行为业。母甚患之,因欲教敕,示其至密威仪法节,令改心行,慎身护口,奉先圣典,修其祖父所生之则,敬受世尊无极之道。因以慈意演出妙诲,而告子曰:
“子常行柔和,结伴从善友,
恒宣喜劝助,长修正法化。”
子又问母曰:
“若常行柔和,以何为尔乎?
设结善友者,何用为增益?
假恒宣劝助,何为修此义?
长修正法化,何所有加施?”
母告子曰:
“若常行柔和,众人所爱敬。
设结善友者,坚住无能动。
恒宣劝助者,致获大财富。
长修正法化,寿终生天上。”
子白母曰:“善哉亲教,其诲无上,其法无限,巍巍难量,不可称载。吾之愚冥,其日久矣!背恩向伪,不识至真,迷于容色,惑于种姓。自谓才智,不明谓明、不达谓达,不别尊卑、亲之明诲,贱善贵恶,不惟孝养慈亲之德,舍厚就薄,愚伴为侣,遂使致是痴惑日甚。赖蒙亲化,显以慈仁,垂流愍泽,乳养之本,转令兴隆,通于十方。启受顶奉,不敢遗忘,子稽首谢,修行亲命,终始无违。”
子如法进,常行柔和,一国宗焉。择善为友,无能侵焉。恒行劝助,合偶离别,和合斗诤,大得供遗,财宝无量。稽首归佛,奉受五戒,修行十善,诸天卫护。
国主闻之,召为大臣。王告之曰:“朕闻德行一国悦之,故以相命。国无良臣,唯为良辅,使土清宁,四国归德,尔乃显荣。”其人曰:“诺,不敢违圣。唯恐薄德不副功教,为惭愧耳!违负圣教,黎庶怨望,所以自难不敢顺命!”王曰:“观仁言行举动进止,果能办之,故相召耳。其人默然,立为大臣。”
王复告曰:“某许国王,本时与吾亲亲无二,犹如一体。有传口者,两头相斗,令身相失,年月时久,各尔废碍,无能解者。欲卿身躬自往和使如故,当重相赐财宝重位。”其人曰:“诺”因取家财,供作美馔,又赍宝物,往诣彼国。跪拜陈谢:“素自闇塞,被蒙天润,为王所使,遣此饮食金银珍宝,以贡大王。前者谬误,举动不当,相失圣意,从来阔别,积累年载,惭愧羞耻,踧踖无颜。故遣贡遗,愿恕殃衅,原其罪过。”其王闻之,心中欣然,亦返责己:“吾久有意,欲得和解,无能发者。使彼兴意,先来相谢,是吾不逮之所致也!”便手执笔,作书报之:“惟别历载,不得言面,每思旧好,何日舍怀?中间隔绝,不及所致,不见忽捐,复遣贤臣,美供[(德-彳+王)-心+(衣-〦)]琦,以相谢矣!克抱来意,终始不忘,愿一同会,及散久迥。今寄珍琦,是身所有,贵致微心,言面乃叙。”
彼王得之,欢然无量,克期会日,快共相娱。察本所失,盖不足言,传者过差乃至此患,以为比国,友亲意厚,急缓相救,自遣大臣,名不可计,宝增益其位。
阿难白佛言:“母之至教,莫能大焉!”佛言:“至哉!”
复问佛言:“将来之世,皆承此教乎?”佛言:“有从不从。所以者何?将来之世,人民悖乱,贵恶贱善,放逸情意,臣欲害君,子杀二亲,弟子危师,不念弘德乳养之恩,欲令其没,独见奉事,嫉妒其师,犹如怨家,罪莫大焉!所以者何?弟子后世,在前阳供,在后欲攻,心不与同。师出天下,宣传道化,度脱一切;反憎恶之,罪中之罪,不可为喻。后世德人,时时有耳。天下树多,香树希有,香草鲜生,少少山地,出金宝耳;好人行德,亦复如是!恶人行时,伴党相随,识真者少。弥勒佛时,德人乃多,贵善贱恶,无有偏党,道德盈盈,不可称量。修德无上,不为罪殃,孝亲敬君,奉承师长,归命三宝,三乘兴隆,三毒消索,所度无量,皆使得道。”
阿难闻之,悲喜交集:“将来末世乃有此患,不如山野愚民痴人,胜此辈者,能知去就进退之宜。”稽首而退。
佛说负为牛者经第三十九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及众菩萨。时佛明旦着衣,手执应器,入城分卫。时远方民,将一大牛,肥盛有力,卖与此城中人。城中人买以出之,欲以杀之,在城门中,与佛相遇。其主见牛,既大多势,畏奔突故,请十余人,将牛共行。牛遥睹佛,心中悲喜,绝靷驰逸,数十人救,救不能制,走趣如来。如来则知忆本宿命。阿难见之,前欲搏耳,逐之一面,恐触如来;一切众人,亦怀恐惧,畏来伤佛。
佛告阿难:“听之来,勿得呵之!”牛径前往趣佛,屈前两脚,而呜佛足,泪出交横,口自演言:“唯然,世尊!加以大哀,救济危厄,令脱此难,今是其时。大圣难遭,亿世时有所以出者,为众生故。唯垂弘慈,一见济拔。”佛言:“善哉!甚可愍哀,意之迷人,乃值斯患。”
阿难、从天龙鬼神人民,莫不愕然,甚怪所以?畜生之类,自归天尊。阿难长跪,前问圣尊:“此牛见佛,何故自归?本末云何?”
佛言:“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有转轮王,王四天下,千子七宝,治以正法,不枉万民,天下太平,人民安宁,五谷丰盈。又有四德:视民如子,民奉犹父;沙门梵志,长者人民,莫不启亲;身未曾病,永得安宁;四域宣德,彻于十方。时转轮王,游观四方,还欲归宫。时见古世一亲亲人,而为债主所见拘系,缚在着树而不得去。时转轮王七宝侍从,停住不进,怪之所以?‘遥见故旧为人所拘,负五十两金,令不得去。’圣王报之:‘解之令去,当倍卿百两金。’其人白曰:‘吾复转负某百两金,当以偿之,不能舍置。’圣王即敕诸臣下:‘到宫与其百两金。’臣下言:‘诺!’即解债主得还归家。其人数数,诣王宫门,求金不得。债主求之,避不知处。遂在生死,周旋往来,无数之劫,不偿所负,至于今世,堕此牛中,所债所卖,数千两金,故来归佛,宿缘所牵。”
佛语阿难:“时转轮王,则我身是;其债主者,此牛是。佛为圣王,保之为偿,竟不与之,故来归佛,求索债救。”
佛告牛主:“佛为卿行分卫倍偿。”牛主不肯,还欲得牛。佛复重告:“吾称牛身斤两轻重与若干斤金。”故不肯矣!时释梵天俱来下,叉手白佛:“佛勿分卫!所欲得金,万千亿两,吾等致之。”布两牛皮,释梵四王,积累金宝,满两牛皮,尔乃各罢。
将牛到祇洹中,入其中门,观察佛身及圣众形,诸菩萨德,巍巍无量,光光堂堂,犹星中月,威神照远,不可称计。因时思惟,念佛法众,七日命尽,忽生天上,寻忆自识宿命世尊功德,来还人间,散华供佛,报其恩德,稽首佛足。佛为说经,即发无上正真道意,辄得立在不退转地从无生忍,乃还天上。
佛说光华梵志经第四十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俱,千二百五十菩萨,无央数人。于时众人无央数千,皆来集会在于佛所,悉下须发行作沙门,各自与五百群从,修治道德,精进不懈,成得神通,生死根断,普获道证,周旋十方,济度众生。阿难白佛:“此等众学,宿有何行、本修何德,乃致此誉,神通之慧,然为第一?”
佛告阿难:“乃往过去久远世时,经历劫数九十有一,维卫佛时。有一国王,名曰旃头,城号旃头摩提。尔时有一梵志,名光华,博学众经,广宣法典,无义不达;有五百众,侍从启受。数数往诣维卫如来,听受经典,诱化群黎,开发愚冥,劝示正真,行作沙门修德为业。时彼国中五百营从,将五百人大臣群僚,亦作沙门。有大长者,化诸群众,皆复舍家,行作沙门,奉行精进,不犯禁戒。命终之后,得生天上。天上寿尽,来生人间。如是上下,终而复始,九十一劫,于此佛世,皆作沙门,悉会佛所,为佛作礼,退坐一面。”
诸天、龙神、干沓和、阿须伦、迦留罗、真陀罗、摩休勒,人与非人靡不来到,会于佛所,稽首足下,迁住一面。佛时便笑。阿难问佛:“何因缘笑?至真世尊,终不虚欣,唯说其意。”佛告阿难:“见此众人天龙鬼神来会者不?”答曰:“已见。”
佛告阿难:“维卫佛时,有一大国,名旃头摩提,王名旃头,皆奉大法,归命三宝。时有梵志,名光华,总摄三达,博综众经,无义不达,见维卫佛化于十方,天上天下,靡不启亲,诱五百众,往诣佛所而作沙门,咸受经戒。时其国王,弃国捐王,与五百众,亦作沙门。有大长者,亦化群从五百之众,行作沙门,普受道化,进获神通,奉四等心——慈、悲、喜、护——九十一劫不归恶趣,生天上人间,今得人身,悉来会此,亦普出家,行作沙门,启受经戒,皆得道证。欲知尔时所行梵志岂异人乎?勿作斯观,则吾身是。国王人民,及大长者之众,皆是维卫如来至真同时学者,彼种此获,功不唐捐,皆自得之。”
佛说是时,无央数人,皆发无上正真道意,应时立不退转地,一生补处亦不可计,得成罗汉亦复如是。
佛说是时,莫不欢喜。
佛说变悔喻经第四十一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俱。尔时有一居士——厌世苦患,万物非常,身之所有财物如幻,寄居天地,犹如过客无一可贪;唯道真正,永可常存——因便出家,行作沙门,精进不懈,志本不达,则便入山。山中修行,夙夜不废,不惜身命,布施持戒,忍辱精进,一心智慧,守志不动,不得道证,心欲变悔,还作白衣:“学道积年,勤务不休,然心冥冥,不知所趣。本在人间,数蒙说议,口舌流盈,今在山中,复无所获,进退无宜,不知所凑,不如脱衣还就吾业。”犹豫未定。
时山神树神睹之,惜其功夫,方欲成就,反欲还家,志在瑕秽,代之恨恨,不可为喻。因则化作比丘尼身,冀化乱意欲发道心,坚固其志。其比丘尼,身着珠宝,面色光荣,非世所有,复现女人,颜貌端正,色像第一,姿曜炜炜,众类无逮。俱相谓言:“卿比丘尼,何故身着宝璎珞?唇口妙好,犹如赤真珠。”比丘尼曰:“宝如幻化,唇如彩画,端正喻膏,有何可贪?如卿今身,色虽端正犹如春华,身若果落不久著树,四大合散,无有正主。唯心为本,在三界中,独来独去无一随者,祸福追身如影随形。三处皆空,无一可赖,为罪所覆,五阴六盖,心闭意塞,不解三昧。”
比丘闻之心即觉了,知审如言识别四大本因缘合,贪身自害,剖判本空,犹如寄居,观十方人,无有亲疏,则心了意解,诸漏得尽,生死已断,悉无起分,出入自由,不着垢尘,尔乃达知,山树有故,化如除浮云。树神跪拜,自陈:“辛苦周旋三界,五阴所覆,十二牵连,忽始相因,唯见愍哀救济此覆。”即为说经,使心开解,奉受五戒,修行十善,塞恶三涂,道心稍前,遂至无极,入佛正真。
于时世尊,告诸比丘:“解其本末,执心当坚,无得后悔。”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马喻经第四十二
昔有长者,畜一好马,初得之时,志操奔突,不可御调。适欲被骑,举前两脚,跳上游逸,四出横走,不从径路,入于沟渠,突树墙壁。其主长者,甚怀瞋恨,还归在家,鞭挝酷毒,不与水草,独令穷困。饥饿心恼,而自克责,心中无计,不知何施?空中声出,则告之曰:“顺从其主,时无患难。”时马心解,明日长者,故乘骑试,以着鞍勒,马即受之,不复跳踉。骑上鞍住,亦不为态,牵东西南北,行从而不违,与谷饮之,随时消息令饱满肥盛气力。后骑将行,转遂调柔,日日成就。
后生二子,至数岁,长者乘之。后不顺从,跳踉横走断绝缰靽,捶杖加之不以改行,还归饿之。乃思己殃,食以臭草,饮以浊泉,自作己受,何所复怨?夜行见母,长跪问言:“今者大家,独见憎毒,不得水草,挝鞭甚酷。母独高处,不念亲戚,行来欣欣,一身喜乐,高望远视,犹若鸿鹄,不忧子孙独遇此酷。”其母答曰:“是卿身过,何所怨责?长者授勒被鞍,即便受骑,汝随顺东西从之,便见爱耳!斯事极易而卿反之,故获此殃!”子闻母教,明日即从。长者试之,安然顺之,骑之授身,令行即行,令住寻住。长者大喜,马即调良,饮食随时,与母无异。
假以为喻,长者谓佛,马喻学人,不受佛教,放心恣意,不从道化,故为说法,令知去就。跳踉走行,不可制者,加以捶杖,为演五戒十善,生天人中,罪者示以地狱、饿鬼畜生,勤苦之难,三界之患,往来轮转,无一可安。设不犯恶,五戒十善,乃开化之,四等六度,神通之行,在于十方诸佛共会,三毒消除,去诸阴盖。其子从母,长跪问曰前闻其师所行法则,师说深浅之行皆有意。故五戒十善因,为天人说,空无相愿,六度无极,四等四恩,不在生死,不住灭度,乃入正真,勇果之徒,处神通乘,周旋三界,度脱一切。
佛说比丘尼现变经第四十三
昔者舍卫之城,城名拘萨。国中有诸荡逸淫乱之众,专为凶恶,不随径路,一国患之,以为酷苦,伴党相追,共为恶逆,官家求取,驰走叵得。于时国中诸比丘尼,俱共游行,树下精专,思惟正道,不舍心怀。众比丘尼,智慧第一,名曰差摩;神足第一,名莲华鲜,各各有德行,威神巍巍。时天小热,俱行欲洗,诣流水侧,凶众遥见,即生恶心淫意隆崇,欲以犯之。候比丘尼,适脱衣被,入水洗浴,寻前掣衣,持着远处,欲牵犯之。
时比丘尼,见发逆意,意中怆然,愍之为愚,因脱两眼,着其掌中,以示诸逆。“卿所爱我,唯爱面色,今我以盲,何所可好?”复示肠胃身体五藏手脚各异,弃在一面,谓凶众言:“好为所在?”逆凶见此忽然恐怖,知世无常,三界如寄,其身化成,骨血不净,无可贪者。寻还衣被,稽首悔过:“所作无状,反逆无义,愿舍其殃。”长跪叉手,各受五戒。将至佛所,稽首于地,自责其罪:“盲冥无知,迷来日久,作恶不罢,不觉世世当受祸危,今蒙大圣垂恩救济,乃感比丘尼威德化眼,去罪罪轻,稍近无为。”
佛言:“善哉!恶趣已离,转当成就,如树花枝,果实以茂,行亦从斯。”诸人欣然,求作沙门。佛即听之:“正心为本。”寻时出家,守护诸根,众殃永除,五盖不存,三毒消灭,为佛子孙,以断生死,自然神通,尔乃识别佛之大恩。
佛说孤独经第四十四
昔有一人,幼少孤苦,独一身居。种作广田,益有犁牛,得收五谷,乳酪醍醐,众果菜茹不可限量,供给远近诸食之者,往来每与穷困,名德流布普通十方。时说众喻解悟其意,当得伴党独不可谐,众人咸来皆共居止,在其人边居家遂多,更立城邑。取妇生子,子大众多,父转年大,教告诸子:“当可施行,护身口意,布恩施德。”子各违错,不从其教言。“父今已老,何不寂然?妄有所教,谁当受之?”父得子恼,心自念言:“吾本一身,所丰广施远近,下及不逮,今得诸子,乱我身心,不从其教,不如无子。”
佛言:“人本立神,一身清明,能有所益。奉于正行,强有所观,不解本无,自见有身,因生五阴六衰之惑,反为所迷,不至正真;后解三界一切皆空,五阴悉除,三毒自灭,乃至无上正真之道。”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生经卷第四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3册No.0154生经
生经卷第五
西晋三藏竺法护译
佛说梵志经第四十五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千二百五十比丘俱。尔时世尊,晨旦着衣持钵,入舍卫城分卫,次第求食,即时转行到梵志舍。时彼梵志,遥见世尊——威神巍巍,诸根寂定,其心湛静,降伏诸根,无复衰入,如日之升出于山岗、如月盛满众星独明、如帝释宫处于忉利、如梵天王在诸梵中、如高山上而大积雪现于四远、如树华茂其心憺泊、如水之清,三十二相庄严其身,八十种好遍布其体,威神光光不可称限,睹之如日——即从座起,与眷属俱,前行奉迎,稽首佛足,请坐别床。佛便就坐。时梵志、梵志妇,心怀踊跃,若干种食,香洁之馔,手自斟酌,供养无极。饭食毕讫,举钵洗手,更取卑㯓,听佛说经。
于时世尊,即为梵志及妻子仆从下使,讲说经道,开解其心,分别其义,诸佛之法,随其本源而演分别,布施持戒,忍辱精进,一心智慧,应病与药,寻而心解,苦习尽道。于时梵志妻子仆从下使,即于座上,逮四圣谛,取要言之,则得天眼,归佛法众,奉受五戒。于是梵志,即从座起,稽首佛足,白世尊曰:“大圣弘恩得现利义,今日所获,度于众患,皆是如来.至真.等正觉之所救济,犹如大云周于虚空,普雨天下,多所润泽。世尊如是,常以大哀无极之慈,广说大法。”
佛告诸比丘:“汝等宁闻梵志今所宣扬口所说乎?”比丘对曰:“唯然,世尊!已见已闻。”
佛言:“今此梵志与诸眷属,皆获大利,如是具足;吾于异世,令此梵志得获广普。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波罗奈城,有一尊者,名曰所守,是梵志种也,黠慧聪明,识解义理,卒对之辞,口言柔美,为王所敬,常可王心。其国多有葡萄酒浆饮食之具,王及人民,饮食快乐。彼时梵志作异技术,多所娱乐,令王欣愕。王大欢喜,多所赐遗:‘恣其所欲?’梵志白王:‘我当归家,自问其妇,欲何志求?’王即可之。梵志便还,到家问妇:‘我兴异术,令王欢喜,许我所愿。汝何所求?以诚告我,为卿致来。’妇问梵志:‘君何所愿?’其夫答曰:‘我愿一县。’其妇答曰:‘用县邑求,我愿得百种璎珞庄饰、臂钏步瑶之属、种种衣服、奴婢乳酪、醍醐饮食。’于时梵志,复问其子:‘汝何所求?’其子答曰:‘我之所愿,不用步行,得乘车马与王太子大臣俱游。’于时梵志,复问其女:‘欲何志愿?’其女对曰:‘我所求者,欲得珠宝以自严身上妙被服,千女中央而独姝好,用余异愿乎!’于时梵志又问奴婢:‘欲何志求?’奴言:‘欲得车牛覆田耕具。’婢曰:‘欲得碓磨,舂粟硙面以安,四大人不得食,则不悦喜,无以自安。’于时梵志,还诣王所,具足为王本末说此妻子奴婢所可求也。复以偈重歌曰:
“‘大王愿听之!所愿各各异,
我家心不同,妇索百璎珞,
男求车马乘,女愿珠宝饰,
吾前畜奴婢,求田及硙磨。’
“于时王以偈答曰:
“‘随汝之所欲,则与不违心,
应时使梵志,皆得欢喜悦。
其王皆以赐,各各如志愿,
如意得具足,欢喜无一恨。’”
佛告比丘:“欲知尔时国王者,则吾身是;尔时梵志,则今梵志身是;其妻者,今梵志妻是;子则子;女则女;奴则奴;婢则婢是。”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君臣经第四十六
闻如是:
一时佛游王舍城灵鹫山中,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诸比丘,心自兴念:“承佛威神,诸天感之,得未曾有。于是世尊,常以慈愍,调达而反害意向于如来。佛以大哀弘意待之。”或复比丘,而说此言:“往者世尊,岂不察知调达凶恶心怀谄害,而令舍家除其头发?”或有比丘各各议言:“佛已预知调达凶恶心怀危谄。”或有议言:“谁令调达除头须发,而作沙门?”
佛遥闻之诸比丘众共议此事,便到其所,告诸比丘:“调达凶恶,不可称量,举要言之,言不可竟。”佛言:“如是,如是!其比丘调达者,常以害心向于如来,未曾和悦,吾以慈心而降伏之。昔者过去久远世时已来难量,从尔以来,佛久知之,调达凶恶,心怀危谄,吾以慈心而降伏之。续知如此,故为沙门,欲令建立摄取善德,以是为本,由因出家缘得救护欲计。调达不但今世求吾之便而怀害心,吾常至真慈心弘普而降伏之。乃往过去久远世时,不可胜计。波罗奈城有国王,号曰大犹,以法治国,不抂万民。王有大臣,名密善财,智慧聪明,无所不通,名德超异,与世不同。其性吉祥,殊妙和雅,安隐无患,常怀慈心,多所愍哀,志怀柔润。其王无愍,释子哀心,志不怀慈,常伺人过,欲得其便,心怀凶恶,无一善快。于时彼王,与密善财大臣俱,大犹王告大臣:‘人何所食,说何所言,多所获安,不致危害,而得长益?’应时以偈,而歌颂曰:
“‘食言少获多,不忍得长大,
忍辱致损过,密善财云何?’
“密善财大臣,以偈报王曰:
“‘大王是瞋种,恚恨心所为,
无害无瞋怒,则正本所行。’
“王复以偈问曰:
“‘以何得安寐,何行无忧患,
以何至一法,密行致善财?
贤圣何所叹,至灭能不忧,
谁能保此事,除愁令无患?’
“大臣以偈答曰:
“‘弃瞋得安寐,除恚无忧患,
怒者毒之本,大王当知此!
圣贤知所叹,缘此无忧患,
以此义答王,嗟叹忍辱行,
毁呰于瞋恨,以此义答之。
分别令降伏,不雅得其便,
凶恶不能加,立之平等德。’”
佛告诸比丘众:“欲知尔时国王大犹,则调达是;大臣密善财者,则我身是。以得佛道,具演本末。”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拘萨罗国乌王经第四十七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明旦着衣持钵,入城分卫。国王波斯匿,有四大臣,拜为四将,合四部兵,欲伐他方小国。于时四臣,遥见世尊与众僧俱,即诣佛所,稽首足下,退住一面。世尊问之:“诸仁者等,欲何所凑?”诸臣对曰:“王波斯匿,遣臣等行,举四部兵,欲诣他国攻伐小国。唯然,世尊!我等之身,为此国王,多所兴立,及余众劳,常畏危命,今当远行,行当战斗,有所攻伐,如是发行。”世尊赞曰:“善哉!善哉!诸贤难及,所作难及,是为报恩,而有反复,设行少有所作不失。汝等之身,受王俸禄,所作当然,此事佳善,为慎仪像,则成正士,报大神恩,则有反复。诸贤听之!不但今世,为此国王,有所兴立,成就功效,所作难及。昔者过去久远世时,沙竭之国,大有诸乌众,而来集会,止顿其国。彼有乌王,名曰苷蔗,主八万乌,在中独尊。乌王有妇,名曰旧梨尼,于时怀躯,有阻恶食,心念如是:‘欲得鹿王肉食。’至诚白王欲得此食:‘于今我身小发此念,欲得善柔鹿王肉食乃活,不尔者死。’沙竭国王,欲得善柔鹿王肉而食啖之,猎者亦募而行求之,捕之将来。于时乌王,闻其音声,合会乌众:‘汝等当行沙竭国王,有大善鹿王形貌,名须具夜,欲得其肉。’彼时四乌应募:‘吾等堪任取善柔肉,用国王故,不惜身命,当办此事,无令余乌逐我后行。’
“于时四乌,数数往至大众会所,各自议言:‘以何方便,而得取之?’彼时其人国王使者,往告太子:‘说乌数来,则遣守护,所游至处,不得如愿。’然后复遣大乌之众,求须具之肉,今现在此,便游随彼,即时取肉,举之而去。时国王子,见大乌众,恐惧驰走,还白国王,具说本末。国王问之:‘乌所从来?乃至于此。’太子白曰:‘我见四乌,色像若斯,数数来至于彼鹿苑,吾亦数往,然后四乌来到。’时沙竭王,即敕外人令捕。乌师致鹰将来,四乌见之,畏在危命,故往取来,即时受教辄遣。乌师应往,以若干变,观其所趣,造立方便,张罗捕乌,辄以获之。生上国王。
“于时沙竭国王,问其四乌,而呵骂之:‘汝等何故数来至此,犯吾境界?’四乌答曰:‘唯然,大王!非我所乐,不愿至此。又有王,名曰安住,与八万乌俱,以为眷属,为之尊师。其妇旧梨尼,怀妊受胎,发此阻极而以恶食,欲得食啖须具善柔鹿肉。彼王遣来,受其君教,不惜身命,自投沉没,而奉谨教,非吾所愿。’时国王闻得未曾有,愕然怪之:‘彼自食心,莫作此食,自受王教,作此方计,不惜身命,为其君王,投弃躯命,今之所为,诚非所及,于世希有。欲求俗人,有此反覆,受君父教,尚不可得,况鸟兽乎?奉宣其命,难及难及,实未曾有。’于是诸乌,为王说偈言:
“‘唯愿大国王,我止沙竭国,
我等王安住,与八万众俱。
妇名旧梨尼,欲思善柔肉,
是大王鹿苑,具足为王食。◎
我等国王使,奉命来至此,
受君之教命,不敢自至此。’
“◎于是国王,心自念言:‘此事难得,为未曾有。’于时国王告诸乌曰:‘赦汝罪过,在汝所凑,常得解脱,勿有拘制。’”
佛告诸臣:“欲知尔时四乌身不?今汝等四臣则是;安住国王,今波斯匿王是也;今者国王诸兵臣吏,卿等所将八万乌是。尔时得脱,不见危害,今亦如是。”
佛说如是,四臣兵吏及比丘僧,莫不欢喜。
佛说蜜具经第四十八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国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俱。尔时梵志,迷惑异道术,不信佛法,欲乱佛教。行于城中,遥见佛来,恶不欲睹,窃入他舍,得无世尊瞿昙见我。于时大圣愍伤怜之,寻到其所住于目前,欲得避去永不能得,又欲驰走不能自致。来诣佛所,彼时世尊,为说经法,寻时欢喜,善心生焉,辄归命佛及法众僧,奉受戒禁,绕佛三匝,稽首而退。还归其家,即取应器,盛满中蜜,两手擎之,来诣佛所,而欲奉上。佛告诸比丘:“取是钵蜜,而布与众僧。”时一钵蜜,佛及众僧,皆得满足,钵满如故,即复授佛。
佛告梵志:“汝取是蜜,投着大水无量之流。”梵志又问:“何故?”佛言:“具足水中虫蠡鼋鼍鱼鳖,悉蒙其味。”梵志受教,即投水中,还至佛所,或惊或疑,踊跃悲喜。于时世尊,寻以欣笑,五色光从口出,上至梵天,普照五道,靡不周遍,还绕身三匝。授菩萨决光从顶入,授缘觉决光从口入,授声闻决光从臂肘入,说上天福光从䐡入,说受人身光从膝入,说地狱饿鬼畜生光从足入。于时阿难从座起,整衣服,右膝着地,长跪叉手,而白佛言:“佛不妄笑,笑会有意。”
佛告阿难:“汝见梵志,以蜜奉佛,布比丘僧,余蜜投水。”对曰:“唯然。”“今此梵志,然后来世历二十劫,不堕恶趣,过二十劫,当得缘觉,名曰蜜具。”诸比丘对曰:“唯然,世尊!吾等悉见于此梵志,以一钵蜜,多所饶益,而得缘觉。”
佛告比丘:“于是梵志,非但今世,以一钵蜜,多所饶益;前世宿命,亦复如是。乃往过世不可称计,有一婆罗门,往入闲居寂寞之处,见有神仙,多所博爱。或有人说:‘今此仙人,往古难及,当往启受。’有人报言:‘用为见此养身满腹之种。’尔时有一仙人,得五神通,见心所念,即于树下闲居之处,踊在空中,住其人前。其人见之,欢喜踊跃,善心生矣,即还其家,盛满钵蜜,而奉授之。时仙人受,飞在虚空。缘是施德,后作国王,名曰蜜具,以政法治国,治国积年,寿终之后,得生天上。”
佛告比丘:“欲知尔时五通仙人,则我身是;尔时梵志,今梵志是。尔时施蜜受天人福,缘是今世亦复施佛,后致缘觉。”
于是贤者阿难,以偈赞佛:
“世尊多哀怜,自然至诚度,
为诸天人世,怀众狱系着。
故为诸天世间尊,于法自在雨法教,
以欢悦心多所劝,出家上天无数千。
胜今无利皆得利,其有悦心归命佛,
恭肃殷勤造少萨,临命寿终见趣安。”
尔时世尊赞贤者阿难曰:“善哉,善哉!审如所云。复次,阿难!造若干行,乃成所立。佛救一切,如母念子。”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杂赞经第四十九(丹本此经为第五十)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俱。尔时有一比丘尼子,舍家为道,喜诣家家,与诸白衣杂错粗犷,行不纯一。母数诃之:“勿得尔也!行有节限,若有法会,讲经说义,乃可行耳!无得效进为俗间事。”父亦呵之。亦不肯受父母之法教,在于人间,家居造乱。但与恶人不成就子共相追随,遇诸凶人共挝捶之,加得手拳,今欲投水中,久乃置耳,叫呼得脱舍去。诸比丘闻而往救之,得还归家。诸比丘众,而往白佛,说其本末。
佛告比丘:“此人不但今世不随家居教,迷惑其行。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有诸乌巢,宾近家居,人数喜探,欲捕取之。乌妻谓乌:‘无得近人家作巢,莫信于人,得无取卿加之苦毒。’其乌闻之,虽欲舍去,心怀恋恋,不能避去——众人数数,共触娆之,故不舍去。众人捕得,尽搣其毛羽,荆棘系颈。天时霖雨,泥溺叵行,又不能飞,徐徐自曳,归到其巢。妻时以偈,歌颂问曰:
“‘谁皆搣毛羽,今天复阴雨,
被荆棘为铠,而立户何谓?’
“乌以偈答妇曰:
“‘我身吉祥有所缘,于今天时大霖雨,
汝促开户无恼我,且持食来活我命。’
“其妇以偈答曰:
“‘我如所念如所造,卿所谗哳多所贪,
今遭凶危如得华,后方当更获其实。
我之所颂亦可受,具足成酪致醍醐,
值此勤苦众恼已,当诣屏猥处闲居。’
“去彼不远,有一神仙梵志道人,遥闻其声而歌颂曰:
“‘不睹恶罪果,缘是遭苦患,
以故莫作罪,将无受大恼。’”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乌妻不乎?今此比丘尼是也;其乌夫,出家子为沙门被打搣者是也;尔时仙人,则吾是也。昔日相遇,今世相值。”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驴驼经第五十(丹本此经为第四十九)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俱。尔时有一比丘新学,远来客至此国,诸比丘欲求猗筹。诸比丘闻,不与猗筹:“今观于子,行不具足举动不祥,将无于此造损耗业。”尔时新学不得猗筹,复诣余处,求索猗筹。彼诸比丘,不问本末,速授猗筹。前比丘闻,即往问言:“卿何以故,不问本末便与猗筹?”比丘答曰:“吾授猗筹,有固不妄,当奉事我,供养以时。”
有新比丘安详雅步,举动不暴,入出进退,不失仪法,类如佳人,不似凶恶。主比丘独在不出,新学比丘复取衣钵,取主比丘挝捶榜笞,就地缚束犹系其口,将无所唤。人闻其声,即于其夜,驰迸行走。天欲向晓,诸比丘众,适闻其声,皆来趣之,解其系缚,则问其意。时彼比丘,本末为说,语比丘:“当共分布行求索之,使我还得衣钵。”诸比丘答曰:“吾等语卿,莫得妄信,勿与猗筹,将无见抂,自在放恣,不用吾语,所可作者,今可自省。”时诸比丘,具启世尊。
佛言:“诸比丘!此比丘者,不但今世,为是凶人,所见侵抂,不知本末,而妄信也,所在相遇,辄为所侵。乃往过去,有梵志,名草驴驼,载瓦器,有持门户,行于道路。遥见一奴,住于道傍,遥睹梵志,稍来近之,心欲劫夺。与之相见,梵志信之:‘此人见我,来奉事我,有所施与,来亲附我。’彼时梵志,以偈颂曰:
“‘汝处于四衢,颜貌有反覆,
人未知本末?不选择观察。
其道人睹此,净修行最法,
无有众凶恶,当施供事我。’
“尔时余梵志,道共侣行,皆共谓言:‘莫信此人,将无欺卿挝夺财物。’以偈颂曰:
“‘梵志无得趣见人,于四衢路莫妄信,
摇动其目面无理,定将挝卿夺卿物。’
“彼时梵志,不信伴语,反信贼奴,未有所益,佐助供养。于时彼奴,向于夜半,人见断绝,即奔走前,挝捶梵志,破伤脚膝,眼眩躄地,夺其财物。草驴驼梵志亡失所有,又复破其膝,躄地啼泣,犹如小儿,称怨呼嗟!时有一天,名净修梵行,以偈颂曰:
“‘其求财于利,而行于愍哀,
𢤱悷而自用,不从尊师教,
皆当得是患,如彼梵志苦;
从愚不慎路,获罪如梵志。’”
佛告诸比丘:“尔时梵志草驴驼者,今此比丘授新学比丘猗筹者是;髡钳恶奴,新比丘心怀恶依猗筹缘是劫盗者是也;彼时诸异梵志,今诸比丘难彼比丘者是也;尔时净修梵行天者,今吾身是。尔时相遇,今亦相值。”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孔雀经第五十一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诸比丘悉共集会,皆共嗟叹,心念世尊:“得未曾有,一人兴世,号曰如来.至真.等正觉,毁坏一切诸外异学,忽然幽冥无复光曜。未有佛时,致妙供养,衣被饮食,床卧之具,莫不恭事,自归之者,佛现世间,是等之类言诲不行。”佛以道耳,遥听比丘所共讲议,即到其所,问诸比丘:“向者何论?”诸比丘具足自启说:“我等集会,平等正觉,适兴于世,诸外异学,便没不现,忽然幽冥,无复光曜。”
佛告诸比丘:“吾未兴世,外学炽盛,如无日月,烛火为明。日月适出,烛火无明。今佛兴世,异学皆没,无复威曜,独佛慧明,无所不照。不但今世有殊异行也,前世亦然,未曾有法。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有一大国,在于北方边地之土,号曰智幻。智幻土人,赍持乌来,至波遮梨国。其土国界,无有此乌,亦无异类奇妙之禽。时彼国人,见持乌来,欢喜踊跃,不能自胜,供养奉事,饮食果蓏,日日月月。而消息之。远方之乌,而觉见之皆来集会,不可称数,一国普共供养奉事,尊敬无量。于彼异时,有一贾人,复从他国赍三孔雀来,时众人见微妙殊好,羽翼殊特,行步和雅,所未曾有。众人共睹,听其音声,心怀踊跃,又加于前千亿万倍,皆弃于乌,不复供事。乌无威曜,忽然无色,如日之出,烛火不现,永无复心在诸乌许,普悉爱敬于彼孔雀,视之无厌;前所敬养诸乌之具,皆以供养孔雀之形,尊敬自归,诸乌皆没,不知处所。于时有天,即叹颂曰:
“‘未见日光时,烛火独为明,
诸乌本见事,水饮及果蓏。
由音声具足,日出止树间,
诸乌所见供,于今悉永无。
当观此殊胜,无尊卑见事,
尊上适兴现,卑贱无敬事。’”
于是贤者阿难,缘世尊教,心怀踊跃,以颂赞曰:
“如佛不兴出,导师不现世,
外沙门梵志,皆普得供事。
今佛具足音,明白讲说法,
诸外异学类,永失诸供养。”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孔雀者,我身是也;乌者,诸外异学也;天者,阿难也。于时在世,虽讲经法,未除三毒生老病死,不能究竟除尘劳垢,净修梵行。于今如来兴于世间,如来.至真.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天人师.无上士.道法御,号佛.世尊,于今说法具足究竟,净修梵行离诸尘垢,除淫怒痴生老病死,独步三界而无所畏,降伏诸邪众外异学,莫不归伏,一切蒙度。”
佛说是时,莫不欢喜。
佛说仙人拨劫经第五十二
闻如是:
一时佛游王舍城灵鹫山,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锦尽手长者至舍利弗所,讽诵经法。还归其家,厌所居处,下其须发,而为沙门,未得罗汉,一切所造,皆已备足。时诸比丘往见世尊:“今我等察锦尽手,稽首面见,闻说法律,寻时出家,而为沙门。博闻多智,讲若干法,言谈雅丽,庠序无犷,兴起禅思,故复还家。世尊!如是,随其所应未得罗汉,无根无著法,以未成就睹见生死周旋回转,不得解脱,如佛所教,如来.至真.等正觉所获安隐。”
佛告诸比丘:“何足为怪?吾成无上正真道,为最正觉,锦尽手为舍利弗虽见教化度于四患,吾于异世,以凡夫身,广说经法,度诸勤苦,乃为殊特。往昔过去久远世时,有一仙人,名曰拨劫,得五神通。时为国王,所见奉事,爱敬无量,神足飞行,往返王宫。彼时国王供养仙人一切施安,坐在王边,日日如是。王奉仙人,布发而行,手自斟酌百种饮食,积有年岁,供养无限。于时彼王有小缘务,王有一女,端正姝好,于世希有,王甚敬重,重之无量,女未出门。王告女曰:‘汝见吾不?供养仙人,奉事殷勤,不敢失意。’女则白曰:‘唯然,已见。’王告之曰:‘今吾有事,当远游行,汝供养之,亦当如我事莫失意。’
“时彼仙人,从空中飞下,至王宫内,王女见来,以手擎之,坐着座上。适以手擎,触体柔软,即起欲意,适起欲心,爱欲兴盛,寻失神足,故不能飞行。思惟经行,欲复神足,故不能获。时彼仙人,见国王女,贪欲意起,不能从志,步行出宫,如是所为,其音畅溢,莫不闻知。时无央数人,皆来集会。王行事毕,还入其宫,闻其仙人,失于无欲,堕恩爱中,失其神足,不能飞行。王时夜至其宫,独窃自行,往见仙人,稽首足下,以偈颂曰:
“‘吾闻大梵志,卒暴皆贪欲,
为从何所教?何因习色欲?’
“时拨劫仙人,以偈答王曰:
“‘吾实尔大王,如圣之所闻,
已堕于邪径,以王远吾故。’
“王以偈问曰:
“‘不审慧所在,及善恶所念,
假使发欲心?不能伏本净。’
“时拨劫仙人,复以偈答王曰:
“‘爱欲失义利,淫心郁然炽,
今日闻王语,便当舍爱欲。’
“于时国王,教告仙人。仙人羞惭,克心自责,宿夜精勤,不久即获,还复神通。”
佛告诸比丘:“尔时仙人拨劫,今舍利弗是;国王者,吾身是。”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清信士阿夷扇持父子经第五十三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有一清信士,有子聪明,智慧辩才,在在所兴,无所不博,能自竖立,而无懈怠,明了殊绝;又晓家业买卖之利,多获财宝,供养父母;佛威神护诸天宿卫,无央数人,所共爱敬。不可父意,不爱念之,常憎恶见,驱使出舍,数加捶杖,不能复堪,驰至他国。在于异土贾作治生,方便计校兴造,时节不失,不废所业,多积财宝。清信士,闻多积财宝,遥遣人呼使来归,子不肯还。清信士复遣人行,设使不来,遣财物来。殷勤谏晓,都不肯遣。其子报曰:“父困苦我,不可复计,至使令我不能发心所遣遗也,复难自往。”时清信士,对比丘众,自讼说意:“其子有病,不顺父母。”诸比丘具以启佛。
世尊告曰:“此清信士,不但今世与子不和,前世亦然,福德殊异,有所造行,无所违失,不可其心。比丘且观于此,其子智慧殊特,德不可量,不可其心,不欲闻其声,复欲思得。”
佛告诸比丘:“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有一人,名曰阿夷扇持,为猕猴师,教于猕猴,举动法则,技术戏笑,多所悦豫,于众人民。以此技术,无央数人,悉共爱敬,远近皆来,观其技术,蒙是之恩,多获财利。其阿夷扇持,前后猕猴,大得众物,挝捶搏踏。其人异日,将彼猕猴入于城中,缚著于柱,挝捶毒痛,毁辱折伏。于时猕猴,窃得默出,驰走入山,闲居独处,近附仙人,依之止顿,采取果蓏,供养仙人,复自食之。阿夷扇持闻之,走在其处空闲山中,而遣人使呼之来还。猕猴不肯,遥报之曰:‘吾今续念,前困毒我,众患难量,前时我父,横无过罪,而见加毒,毁辱叵言,今故驰走,来入山中。’阿夷扇持便自往谓猕猴言:‘来归还家。’默声不肯。仙人报曰:‘亦可原置。’答仙人曰:‘吾置之耳。’仙人报曰:‘敢可强致,小劝喻之,然后将行。假使强欲致之,傥不能也。’其人答曰:‘假使方便欲致之去,不肯往者,吾当作计。’即时以偈而歌颂曰:
“‘卿贤柔善子,譬如鹿就荫,
便从树枝下,得无饥渴死。’
“尔时猕猴以偈答曰:
“‘不仁和生我,我自知志性,
从何所睹闻,猕猴为柔贤。
我到诸方面,未有中间念,
假使有邪长,终不能制意。
吾今续念之,君阿夷扇持,
将我入城中,缚柱加毒痛。
于今不忘之,挝捶我苦毒,
我已得自在,不能就君困。’”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阿夷扇持子,今清信士子是也;清信士者,则今父也;其仙人者,我身是也。如是具足,当分别说。”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夫妇经第五十四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有清信士,其妇端正,面貌殊好,威光巍巍,威德无伦,聪明智慧,言语辩才,多所悦豫,众人所敬。于时夫婿不敬重之,憎恶不欢,不欲见之;反更敬爱不急老妪仆使为妾,而敬重之。其妇见婿心异不和,志在下使,便谓其夫:“假使卿心不相喜者,傥当见听,出家为道作比丘尼。”数数如是,婿便听之。即便出家为道作比丘尼,昼夜精进行道,未久证得罗汉。然于后时,其清信士所敬女人归非常没。时清信士便行求索,得前时所妻为比丘尼,呼之归家。比丘尼不肯随之:“吾已出家,则为他人,更生异世,罪福不同。”时比丘尼闻,往白世尊,说其本末。
佛告诸比丘:“是清信士,前世毁辱此有德之人,不但今世。又此女人,生生有德,有殊特之志,此人常坏乱之。今比丘尼,已入大路,复欲毁之,不得从愿。”
佛告比丘:“乃古无数世时,有一梵志,妇名莲华,端正殊好,面颜殊妙,色像第一,于世希有,名德难及。其梵志有一婢使,而亲近之,顺敬于婢,不肯恭敬莲华之妇,不喜见之,反用婢语,将妇出舍。至于山间,上优昙钵树,择诸熟果而取食之,弃诸生果而用与妇。其妇问曰:‘君何故独啖熟果,生者弃下,而持相与?’其夫答曰:‘欲得熟者,何不上树而自取之?’其妇答曰:‘卿不与我,我不能得。当从夫命。’妇即上树。夫见妇上树,寻时下树,以诸荆棘遮树四面,欲使不下置在树上,舍之而去,欲令便死。
“于时国王,与诸大臣,共行游猎,过彼树下。见其女人,端正殊好,颜貌殊异,世所希有,即问女人:‘卿为何人?为所从来?’其妇本末为彼国王说所变故。王见女人,女相具足,无有众瑕,心自念言:‘其彼梵志,愚騃无智,非是丈夫,而不敬喜于此女人。’除棘载去,至其宫内,立为王后。其后智慧辩才难及,互用摴蒱及以六博书疏通利,远近女人,来共博戏,王后辄胜,无能当者。
“于时梵志,遥闻彼王有后端正工于博戏,其有来者,王后得胜,无不归伏,莫能胜者。心自念言:‘且是我前妇,非是异人,其我前妇,博戏第一。’又彼梵志亦工博戏,欲诣王现其技术。时王后闻一梵志形像如此,及其颜貌长短好丑,即心念言:‘是我前夫。’于时梵志诣王宫门,王即见之,遥试博戏,侍人名齿。于时梵志,以偈颂曰:
“‘发好长八尺,其眉若如画,
柔软上第一,当念熟果蓏。’
“于是王后以偈答曰:
“‘往时婢自在,其志好其所,
敬重为第一,劫取为第一。’
“时梵志复以偈答王后曰:
“‘诣闲居龙处,龙象常所游,
于彼相娱乐,当念熟果蓏。’
“王后以偈答梵志曰:
“‘独自啖熟果,生者弃与我,
是吾宿因缘,梵志所劫取。’
“于时梵志,心中怀恨,即自克责,悔无所及。”佛告诸比丘:“尔时梵志,今清信士是;其妇者,今妇是;彼国王者,吾身是。尔时起乱,今亦如是。”
佛说如是,莫不欢喜。
佛说譬喻经第五十五
过去无数劫时,有独母卖麻油膏为业。时有比丘,日日于是母许,取麻油膏,为佛然灯,积有年数。佛后授比丘决:“汝后当作佛,诸天国王人民,悉往贺比丘。”比丘言:“我受恩。”独母闻比丘授决,便到佛所白言:“此比丘,然麻油膏者,我所有,愿佛复授我决。”佛言:“此比丘作佛时,汝当从其受决。”
佛告舍利弗:“是时比丘者,提和竭佛是;时独母,我身是也。”
昔维耶离国,有一长者,闻佛来化,即诣佛所,稽首礼足,白佛言:“意欲请佛一时三月。”佛默可之。即摄衣持钵,就长者家。余人请者,不能复得,皆兴恚意,图害长者,便克日举兵,围舍数重。长者怖懅,至心于佛,无复他想。佛为说法,若干要语,长者及眷属,皆逮不起法忍。佛从座起,出解外人,说恚害之苦报,叹和慈之福。若干要言,众人意解八万四千,发无上正真道意。诸比丘白佛:“今此大会,见佛意解,为是遭时也?为宿有因缘乎?”佛言:“今此众会,一时度者,皆宿与佛有因缘故!”比丘白言:“愿佛本末说之,闻者增益功德。”
佛言:“昔有一国居近大海,时王名萨和达,以慈治国,视民如子。国有大灾,三年不雨,人民饥饿。王召梵志道士,问当雨不?占者答曰:‘满十年乃有雨耳!’王闻是语,恐人民死尽,愁忧不乐:‘当作何计以济国人乎?’复念曰:‘唯当身施以救众生耳!’便斋戒清净,叉手向十方曰:‘以我前后所作善行,若有福报者,愿生海中,作大身鱼,以肉供养众。’便闭口不食。七日命终,得生为鱼,身长四千里,具识宿命,便堕海岸上,正像黑山。人民见山,怪那得有是山?皆往视之,乃知大鱼。举国皆往,乃解取食,得免饥困,国遂还复,丰熟如故。”
告诸比丘:“尔时鱼者,我身是也;尔时食我肉者,今维耶离国人是。如来往者以肉活众生,一世中耳。今以道慧救护识神,还复本无,长离三界,众苦永灭矣。菩萨勤苦具足三施。何谓三施?外施、内施、大施,是为三施。衣食珍宝,国土妻子,是为外施。支体骨肉,头目髓脑,是为内施。四等六度,四谛非常,十二部经,为众生说,是为大施。求道之法,三施具足,乃疾得佛。”
佛说是时,无数众生皆发无上正真道意。
首达耆年尊,教化五千人。惟先年少,其智深远,行诸国土,教化六万人,展转与首达共会。首达弟子,见惟先智慧勇猛,悉欲往崇之。首达谓诸学者:“惟先年幼,其慧薄少。”惟先窃闻其言:“菩萨法者,当相供养,行诸国土,视若见佛。今我无护,而起同法之意。”惟先其夜默然而去其国土。所以者何?欲令学者供养首达。首达者用诽谤惟先故,堕摩呵泥梨六十劫,既出得为人,无舌六十劫。所以者何?不制心口意故,而失菩萨法。罪尽已后,逮前功德,自致得佛,号字释迦文。
佛告诸学者:“其首达者,则吾身是,惟先者,今现阿弥陀佛是。”其坐中一切皆悉言:“其失小耳,得罪甚大。”
佛告诸会者:“身口意不可不护,其有信者,奉行而得道,所作过恶,能自觉改悔首,其过可得微轻。昔无数劫时,有一人大兴布施,供养外道梵志无数千人。数年之中,诸梵志法,知经多者,得为上座,中有梵志年耆多智,会中第一。时儒童菩萨,亦在山中,学诸经术,无所不博。时来就会,坐其下头,次问所知,展转不如,乃至上座。问长老梵志所知,亦不如儒童,十二年向已欲满,知经多者,当以九种物以用施之。九种物者——金、马、银、鞍、勒及端正女、金澡罐及金澡盘、金银床席,皆绝妙好,如是之比,有九种物。长老梵志,便自思惟:‘吾十二年中,无系我者,而此年少,欻乃胜吾,人可羞耻。物不足言,失名不易。’便语儒童:‘所施九物,尽当相与,卿小下我,使吾在上。’儒童答曰:‘吾自以理,不强在上,若我知劣,我自在下,无所恨也。’梵志懊恼,避座与之,七宝挍饰,极为精妙。长老梵志,因问儒童:‘卿之学问,何所求索?’答言:‘吾求阿惟三佛,度脱万姓。’长老梵志,心毒恚生,内誓愿言:‘吾当世世坏子之心令不得成,若故作佛亦乱之不宜。’复念言:‘善恶殊途,恐不相值,唯当大修德尔乃相遇耳。’便行六度无极,兼修诸善,恒无废舍之意。于是别去,施主九物与诸梵志,使各分之已,各减一银钱追与儒童:‘不受九物,使吾之等普分得之。’儒童受已,各自别去。菩萨道成,调达恒与菩萨相随,俱生俱死,共为兄弟,恒坏菩萨。尔时长老梵志,调达是也;儒童者,释迦文佛是;以本誓故,恒不相离,是其本末也。”
师言:“学当有善知识。昔有驴一头,其主恒令与马相随,饮食行来,常与马俱。马行百里,亦行百里,马行千里,亦行千里,衣毛呜呼,与马相似。后时与驴相随,饮食行来,与驴共侣,驴行百里,亦行百里,驴行千里,亦行千里,毛衣头躯,悉为似驴。呜呼唉痾,纯为是驴,遂至老死,不复作马。学者亦如是,随善知识,则日精进,精进者,得道驶。随恶知识,则日懈怠,懈怠者,是为长没也。”
昔者外国婆罗门,事天作寺舍,好作天像,以金作头。时有盗贼,登天像挽取其头,都不动,便称南无佛!便得头去。明日婆罗门失天头,天头若去,众人聚会,天神失头,是为无有神。神着一婆罗门:“贼人取我头不能得,便称南无佛!诸天皆惊动,是故得我头。”诸婆罗门言:“天不如佛!”皆去事佛,不复事天。贼人称南无佛!得天头去。何况贤者称南无佛?十方尊神不敢当,但精进勿得懈怠。
昔有沙门,昼夜诵经,有狗伏床下,一心听经,不复念食。如是积年,命尽得人形,生舍卫国中作女人。长大见沙门分卫,便走自持饭与,欢喜如是。后便追沙门去,作比丘尼,精进得应真道也。
昔有国王,于城外大作伎乐,国中人民皆共观之。城中有一家,其父有疾,不能行步,家室共扶,将令强行出城,便止树下,不能自致,语家中言:“汝行观来还,乃将我归。”时天帝释作一道人过其边,便呼病人:“汝随我去,我能令汝病愈。”人闻大喜,便起随去。释遂将上天,至天帝宫,见金珍宝,非世所有,意中生念,欲从求乞。有人语言:“可从求瓶。”病人便前诣释言:“我欲去,愿乞此瓶。”释便与之。语之言:“此中有物,在汝所愿。”病人即持归,室家相对共探之,辄得心中所欲金银珍宝,恣意皆因,大会宗亲,诸家内外共相娱乐。醉饱已后,因取瓶跳之:“我受汝恩,令我富饶。”跳踉不止,便堕地破之,所求不能复得。佛之经戒,譬如宝瓶,初闻精进,所愿必得;后小懈慢,忘经失戒,譬如瓶破,无所复得也!
法家妇女,着金银珠环,有四事上生天上:一者、着金银珠环,若有明经者,闻经欢喜,脱持布施,是一福得生天上。二者、若见远方沙门兴起塔寺欢喜,脱金银布施劝助,是二福得生天上。三者、若贫穷困厄人,闻佛说布施第一行,便解布施,三福得生天上。四者得疾病临命终时,脱持布施,救助我命,目自见施,是人命尽,欢喜不惧,得上生天。是以法家妇女,有四事行,着金银宝环,得生于天上。
生经卷第五
佛教书籍网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