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二假】《唯识三十颂》颂文曰:‘由假说我法’。认为世人所执著的我、法,全是假法。‘假’是假托义,非真实义。《成唯识论述记》上,以‘两重二假’来解释这个假字。即一重是无体随情假,有体施设假;一重是以无依有假,以义依体假。一、无体随情假:宇宙万有,都是因缘和合而生起存在,本来没有实我实法的自体。不过在世人迷情的见解上,认为有实在的我,实我的法。其实这是我人执见上迷谬的见解,不是诸法的本相。不过佛陀为了说法的方便,随顺世情,假借我法两字,来显示所说的法体,这叫做无体随情假。二、有体施设假:圣教所说的佛、菩萨、声闻——我,五蕴、十二处、十八界——法,虽然一一都有它的法体,但法体是没有名字的,不过假为施设,安立一个名字。而名字并不能代表其所指的法体,这叫有体施设假。以上两种我法,前者是世间的迷情妄执,后者是佛陀的随缘假设,都是没有实体的。三、以无依有假:世人所执的我法,只是假名,没有实体,而其迷执的心,却是有体的。所以对于无体的我法说它是假,而它寄托在有体能变的心识上,假能迷的妄情而说我法,所以称为以无依有假。四、以义依体假:义是义用,圣教所说的我法,是依于法体之义,假说我法。例如我人的身体,在一期生命期间,心识上的种种活动,看起来似乎有一个主宰的作用,发号施令,支配一切,似乎是我的意义;另一方面,在各种尘境上,使我们生起见、闻、觉、知的了别作用,而那法体上又能任持其自性而不失,似乎是法的意义。因为法体有此意义和作用,假说我法,这叫以义依体假。
【近代唯识学的复兴】清季末叶,佛法衰微,不绝如缕,几濒于灭亡。同治年间,洪杨之乱以后,江南文物荡然无存,欲求一册佛经而不可得。安徽池州杨仁山居士,联络同志,创设金陵刻经处,刻印佛经,数十年间刻印佛经两千余卷,流通佛经百余万册。并自日本搜购得我国散佚经书三百余种,其中包括唯识宗注疏在内,为之刻意提倡。他门下弟子中,精于唯识的若欧阳渐、梅光羲、章太炎、孙少侯、李证刚、蒯若木等,为数至多,由于以上诸贤的提倡,唯识之学渐趋复兴,入民国后,研究唯识者日多,蔚为风气。尤其民国十余年后,在‘南欧北韩’的提倡下,更为蓬勃发展。特别是在民国二十年代之前,太虚大师在武昌创办的武昌佛学院,与欧阳竟无居士在南京支那内学院,两佛学中心间时有法义之诤,尤以关于唯识一宗为然,在这段时间内,学界人士研究唯识,蔚为一种风气,唯识学蓬勃发展,至抗战爆发而复趋于沉寂。民国三十四年抗战胜利,台湾光复。台湾在日人统治期间,佛教唯禅宗的临济、曹洞二宗,及日本的净土真宗为盛,无人复知唯识之名。三十八年后,大陆佛教缁素大德避乱来台,慈航法师倡之于先,默如法师继之于后,居士中如方伦、张少齐、杨白衣等,均有著作出版。此后数十年间,僧侣教育发达,唯识学为必授的课程,唯识学于焉复兴。但复兴的是‘唯识学’,大乘八宗之一的‘唯识宗’,则已失去其传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