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四皆通善等三性。于无记业,亦追悔故。有义:初二唯生得善,行相粗鄙,及昧略故。后二亦通加行善摄,闻所成等,有寻伺故。有义:初二亦加行善,闻思位中,有悔眠故。后三皆通染净无记。恶作非染,解粗猛故。四无记中,悔唯中二,行相粗猛,非定果故。眠除第四,非定引生,异熟生心,(P612)亦得眠故。寻伺除初,彼解微劣,不能寻察名等义故。】
第九是三性相摄门。悔眠寻伺这四种都通于善恶无记三性,对于无记业也是有追悔。此有二说不同,第一家说:悔和眠唯有生得善,因为悔眠的行相非常的粗鄙,并且很昧略。寻和伺那是通于生得善及加行善所摄,因为闻思修三慧中也有寻伺。第二家说:悔和眠不单是生得善,并且也通于加行善,因为在闻思位的时候也有悔眠。
眠和寻伺这三种都通于有覆无记和无覆无记,恶作一种唯是无覆无记,不通有覆无记;因为悔的行相是粗猛,有覆无记的行相是细审故。
在四无记[(1)异熟无记,(2)威仪无记,(3)工巧无记,(4)变化无记]中,悔有威仪无记和工巧无记两种。因为悔的行相是粗猛,所以不是定引以及异熟果,因此,就说非定、果故。眠只有异熟无记、威仪无记、工巧无记,没有变化无记。寻和伺只有三种无记,要除了异熟无记,因为异熟心的行相微劣,不能够寻察名等的意义。
【恶作睡眠,唯欲界有;寻伺在欲,及初静虑。余界地法,皆(P613)妙静故。悔眠生上,必不现起。寻伺上下。亦起下上。下上寻伺,能缘上下。有义:悔眠不能缘上。行相粗近,极昧略故。有义:此二亦缘上境。有邪见者,悔修定故。梦能普缘所更事故。悔非无学,离欲舍故。睡眠寻伺,皆通三种。求解脱者,有为善法,皆名学故。学究竟者,有为善法,皆无学故。】
第十是界系现缘门。恶作和睡眠唯有欲界才有。寻和伺在欲界以及色界的初禅也有,从初禅以上的界地就用不着寻伺,因为上界是妙静的原故。悔和眠一生到上地,必定不会现起,因为悔眠唯在欲界才有。寻和伺是通于欲界和初禅,所以上下都可以现起。欲界的寻伺能缘初禅,而初禅的寻伺也能够缘欲界。这有两说不同,第一家说:悔和眠不能够缘上地,因为悔的行相是粗而且近,眠的行相是昧而且略,所以不能缘初禅。第二家说:悔和眠是可以缘上地,例如:有人在欲界遇邪师闻邪法修邪定者,后生无想天或非非想天,而生懊悔心。又例如:从上地死,来生欲界,故在梦中也可以缘上地(P614)的境。
第十一是学等相摄门。悔不是无学位所摄,因为三果阿那含就已经离开了欲界,而舍弃了悔故。睡眠和寻伺通于凡夫、有学的初二三果、无学的四果和菩萨。有学和无学他们虽然是有睡眠和寻伺,然而是有为的善法。求解脱者即有学,学究竟者即无学。
【悔眠,唯通见修所断;亦邪见等势力起故。非无漏道,亲所引生故。亦非如忧,深求解脱故。若已断故,名非所断。则无学眠,非所断摄。寻伺虽非真无漏道,而能引彼。从彼引生,故通见修,非所断摄。有义:寻伺非所断者,于五法中,唯分别摄。瑜伽说彼是分别故。有义:此二亦正智摄。说正思惟,是无漏故。彼能令心寻求等故。又说彼是言说因故。未究竟位,于药病等,未能遍知;后得智中,为他说法,必假寻伺。非如佛地,无功用说。故此二种,亦通无漏。虽说寻伺,必是分别,而不定说,唯属第三;后得正智中,亦有(P615)分别故。余门准上,如理应思。】
第十二是三断相摄门。悔和眠唯通于见道和修道所断。若是邪见引生者,属见道断;若是有漏善力引起者,是修道断。眠不是无漏道所引生,悔不是忧深求解脱,所以这两种都不是非所断。设若在见道和修道之后再有睡眠,罗汉及佛,那是属于非所断寻伺,虽然不是真无漏道,然而能够引生无漏道,那是属于见修道所断的。若是从无漏引生的寻伺,当然是非所断;故寻伺通于三断。
如果以寻伺来对五法说:(1)名,(2)相,(3)分别,(4)正智,(5)如如。这有两家不同,第一家说:寻伺不是所断,在五法中唯是分别所摄。在《瑜伽师地论》上说:寻伺是分别所说。第二家说:若是见道和修道所断的,可说是分别所摄。若是非所断,那也通于正智所摄,因为八正道中的正思惟就是无漏。同时菩萨说法,也要用后得智的寻伺,所以通于正智。
又说:没有到佛果究竟位的时候,对于众生的病以及诸佛的法药都未能够遍知。要得到了后得智,假借寻伺,和众生说法,这才能契众生机;不(P616)能同佛一样,不用寻伺,而能够无功用说,所以寻伺也通于无漏。虽然说寻伺必定是分别,然而不定说唯属第三,因为后得智中也有无漏的分别。第十三是结例余门,本来还有其余的许多分别,那只好照上面各种去类推。
【如是六位诸心所法,为离心体有别自性,为即是心分位差别?设尔何失?二俱有过。若离心体有别自性,如何圣教说唯有识?又如何说心远独行?染净由心?士夫六界?庄严论说:复云何通?如彼颂言:“许心似二现,如是似贪等,或似于信等,无别染善法。”若即是心分位差别,如何圣教说心相应?他性相应,非自性故。又如何说心与心所俱时而起?如日与光?瑜伽论说,复云何通?彼说心所,非即心故?如彼颂言:“五种性不成,分位差过失,因缘无别故,与圣教相违。”】
总示二谛。问:上面这六位诸心所法,还是离开八个心王,另外各别有体泥?还是心王上分出来的呢?答:假使是这样,又有甚么过失呢?难:(P617)两种都有过。甚么原因呢?设若是离开了心王,另外有心所各别的自性,为甚么经论上但说有识,而不说有心所呢?又,经论上为甚么单说心识随无明远缘一切,诸心相续一切转变独行?又说无论染污和清净,都是由心?又说士夫(众生)只是六界(地水火风空识)所成?以上三种说法只有说到心王,而都没有心所。这在《庄严论》上所说的一首颂上单说的心,又怎样通得过呢?颂上说“许心似二现,如是似贪等,或似于信等,无别染善法。”这不是明明告诉我们“离开了心以外,没有染善的心”吗?
设若心所是心王分位出来的,那为甚么经论上又说心所是和心王相应呢?要知道一说到相应,一定是两个东西,因为一个东西怎样可以说相应呢?所以说和他性相应,不可说同自性相应。为甚么又说心王和心所是同时而起呢?因为心王和心所好像太阳和光一样,是分不开来的,这与《瑜伽师地论》上说的,又怎样去会通呢?答:它说心所,没有说就是心。好像颂上说:若谓心所就是心王,那五蕴的体性就不得成就,因为既然没有心所,那五蕴里面的受、想、行三蕴岂不是没有吗?若说是由分位差别而立五蕴,也(P618)有过失,因为一刹那中它是没有差别可得的。同时也和经论上说的五蕴法,是同在一刹那中横具,不是依前后假立的,岂不是相违吗?
【应说离心,在别自性。以心胜故,说唯识等。心所依心势力生故,说似彼现,非彼即心。又识心言,亦摄心所,恒相应故。唯识等言,及现似彼,皆无有失。此依世俗。若依胜义,心所与心,非离非即。诸识相望,应知亦然。是为大乘真俗妙理。】
这是依世俗,应当说六位心所,离开八个识的心王,是各有各的自性。不过是因为心王的功用,比较心所殊胜,所以说是唯识。同时也是心所,依托心王的势力所生,所以说心所似彼心王所现,并没有说心所就是心王。又无论是说识说心,都是把心所摄在里面,因为心所和心王是恒常相应。因此,前面有的时候说唯识,有时候又说现似彼,都没有心所就是心王的过失。
上面这种说法都是依世俗说的,设若依照胜义来说,心所和心王不可说(P619)它两个是离,也不可说它是即。
心所和心王既然是非即非离,那末,八个识互相对望,也是非一非异了。能够照上面这种说法,那才是大乘真俗二谛的妙理。
【已说六识心所相应,云何应知,现起分位?颂曰:“依止根本识,五识随缘现;或俱或不俱,如波涛依水。意识常现起,除生无想天;及无心二定,睡眠与闷绝。”论曰:根本识者:阿陀那识,染净诸识生根本故。依止者:谓前六转识,以根本识为共亲依。五识者:谓前五转识,种类相似,故总说之。随缘现言,显非常起;缘谓作意、根、境等缘。谓五识身,内依本识,外随作意,五根境等,众缘和合,方得现前。由此或俱或不俱起,外缘合者,有顿渐故。如水波涛,随缘多少;此等法喻,广说如经。】
上面已经说过了六识的心所相应,但六识的现起和分位又怎样知道呢?现在先用本颂来答。前六识所依托的和止宿的,就是第八根本识,所以(P620)前五识是随缘多少而显现的;有的时候五识俱起,有的时候不俱起,或四识俱起,三识俱起,二识俱起不一定。为甚么会有这样多少不一呢?这好像波浪依托水,看风的大小而生起波浪多少一样。至于第六意识,那和前五识不一样,它是常常现起的,不过也要除开了五个地方:(1)无想天,(2)无想定,(3)灭尽定,(4)睡眠无梦时,(5)生死闷绝位。这五个地方第六意识都是不显现的。现在用末论再来解释本颂。论说:根本识就是指的第八阿陀那识,它是前面七个染污识和清净识生起的根本。“依止”就是说,前六识都是以第八识为根本,大家共依托它。
五识就是前五识。因为它们这五识种类是相似,所以合在一个地方来说。随缘现这一句话,意思就是说,这前五识不是常常可以现起的。“缘”就是:(1)作意心所,(2)根,(3)境,(4)空间,(5)光明,(6)第六识的分别依,(7)第七识的染净依,(8)第八识的根本依,(9)种子的因缘依。眼识依九缘,耳识依八缘(除光明),鼻、舌、身依七缘(除空间和光明)。这就是说,前五识除了依第八根本识,还有其余的八缘;可见众多因缘和合,五识方得现前。(P621)因此我们就可以知道,前五识同时俱起,或不俱起,那是要看各识的缘具足不具足。若是缺少了一种缘,那就不能起;若外缘具足的时候,那就生起,因此,就有顿起(俱起)和渐起(不俱起)的分别。
这种道理就好像水上波浪的多少,那是要看风的缘大小而定,说明白一点,就是风大波浪多,风小波浪就少了。用这种法喻,在经上也说得很详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