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新修大藏经第47册No.1969B乐邦遗稿
No.1969B
乐邦遗稿并序
四明石芝沙门宗晓编
愚挺志于净业。誓欲均被有情同归实界。故缵集乐邦文类。行于世外余片文只义。暨随所见闻可益扶净业者。续又纪为乐邦遗稿。盖仿儒家典籍拾遗之说也。或辞之繁芿。则略举纲要。虽曰未备。庶少暨见焉。甲子春旦振笔故序。
宗晓编次乐邦前后两书。随事标题尽之矣。静而思之。此书专导群生归于净土。亦可目为乐邦归志。盖惟人人本有唯心乐国。何籍劬劳肯綮修证。嗟乎枉入诸趣。久而忘返。昔人兴叹。请看路傍埋朽骨。其中多是未归人是此也。兹幸佛祖开辟横截要津。故今得以捃摭。毗赞助发人之信心。俾夫踊跃其修者。则明了归途。不踌躇于生死两岐之间。诚要道也。又名归志。良在斯矣。览者果不负故乡之归。始信莲华胜友待多时。收拾身心好归去。勉之勉之。
净饭王与七万释种皆生净土
大宝积经第七十六卷。佛告父王净饭曰。汝于佛法中。当勤精进修不放逸。大王。一切诸法皆是佛法王言。若一切法是佛法者。一切众生亦应是佛。佛言。若不放逸颠倒见众生者。即是佛也。大王。一切法无生无动无摇。无取无舍。无有相貌。无有自性。大王。今可于此法中而安其心。勿信于他。佛说是法时。王与七万释种得无生忍。尔时世尊而现微笑。马胜比丘以偈问佛。佛答曰。我现寂灭笑。马胜当谛听。我今如实说。释种决定智。诸法不可得。释种皆得知。是故于佛法。决定心安住人中命终已。得生安乐国。面奉无量寿。无畏成菩提。
十二光如来尊号
大本无量寿经。佛告阿难。无量寿佛光明最尊第一。一切诸佛光明所不能及。或照百佛世界。或照千佛世界。取要言之。乃照恒河沙佛刹。故无量寿佛亦号无量光佛。无边光佛。无碍光佛。无对光佛。炎王光佛。清净光佛。欢喜光佛。智慧光佛。不断光佛。难思光佛。无称光佛。超日月光佛。其有众生遇斯光者。三垢消除。身意柔软。
弥陀佛国说三乘法
大智度论云。佛出五浊恶世。于一乘道分为三乘。若尔。阿弥陀佛不于五浊恶世受生。何以复设三乘耶。答。诸佛初发心时。见诸佛以三乘度生。自发愿云。我今亦当以三乘法度生。
净土水鸟树林说法
大论又云。净土风吹七宝之树而出声者。欲使众生易闻法故。问曰。诸佛有无量神通。何以不变作。何须树木音声耶。答。众生甚多。若佛处处现身。众生不信。谓为幻化。心不敬重。有众生。从人闻法不悟。若从畜生闻法则信受。以希有故。又畜生心直不诳故。有人谓。畜生是有情之物。皆有欺诳。以树木无心而有音声。则皆信受(论文九十三卷)。
僧问讲弥陀经座主
传灯录有僧。问讲弥陀经座主曰。水鸟树林皆悉念佛念法念僧。作么生。讲座主曰。基法师道。真友不待请。如母赴婴儿。僧曰。如何是真友不待请。法眼代云。此是基法师语。
大本弥陀忏赞佛偈
十住毗婆沙论龙树菩萨造。其第四卷列法华忏所礼十方佛号。各有偈赞之。其大本弥陀忏赞佛偈出自彼中。慈云乃采改成文。约佛佛道同。以赞弥陀耳。其偈曰。色相如金山。此赞东方善德佛句。面如净满月。此赞南方栴檀德佛句。身光智慧明。所照无边际。摧破魔怨众。善化诸人天。此四句赞西方无量明佛。乘彼八道舡。能渡难度海。闻名得不退。是故稽首礼。此四句赞北方相德佛。论在资字函。
小本弥陀忏赞佛偈
胜鬘经说。舍卫国有波斯匿王末利夫人之女。号曰胜鬘。妻于阿逾阇国王。末利言。我女聪明利根。若见佛者。必速解法。即遣使与书。胜鬘得书。即说偈曰。仰惟佛世尊普为世间出。亦应垂哀愍必令我得见。才说此偈。释迦即于空中现。胜鬘又赞曰。如来妙色身。世间无与等。无比不思议。是故今敬礼。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一切法常住。是故我归依。胜鬘说偈陈述本怀。佛即为授记别。号曰普光如来等。天竺小本四圣忏乃用此偈赞佛。自大智大愿力下乃忏主撰述也。
波斯匿王观佛实相
仁王经。佛问波斯匿王言。汝以何相而观如来。王言。观身实相。观佛亦然。无前际。无后际。无中际。不住三际。不离三际。不住五蕴。不离五蕴。不住四大。不离四大。不住六处。不离六处。不住三界。不离三界。乃至非见闻觉知。心行处灭。言语道断。同真际。等法性。我以此相观如来身。佛言。应如是观。若他观者。是名邪观。
智者大师念佛五方便门
天台智者大师示人念佛。有五方便门。凡观想西方求往生者。不可不修治。故文曰。凡住心一境。名为凝心禅。谓行者念佛之时。谛观如来玉毫金相。凝然寂静了亮洞彻故也。复次前虽凝心。所习未惯不觉驰散。今制之令还谛缘金相。名曰制心禅。复次制心得定。既非理观。皆属事修。今体之。本空谁凝谁制。无佛无念。名曰体真禅。复次前虽体真。犹滞空寂。无量名相昧然不知。今以无所得而为方便。从空入假。万相洞至。不为空尘之所惑乱。名曰方便禅。复次前虽体真及以方便随缘。各据空有不离二边。今谛观诤乱本无相貌。名言路断。思想亦绝。名曰息二边分别禅。如是五门乃是从浅至深。若夫圆觉体性本无浅深。而浅深宛然。
智者大师念佛禅门四教离念
如上虽用五方便门观佛真体。又须明于四教离念。以示简偏取圆之意。故文曰。夫心不孤生。必托缘起。行者念佛之时。意根为因。如来毫光为缘。所起之念即所生法。观此三相迁动念念不住。分折方空。即藏教小乘念佛也。即观念佛心起。能生所生无不即空。妄谓心起。体之即空。所观佛相如镜中像。无佛无念。即通教大乘念佛也。即观念佛心起。即假名。假名之心洞鉴无量名相。了知此心。有如来藏。历劫断证。离边显中。无佛无念。即别教大乘念佛也。即观念佛心起。即空即假即中。若根若尘并是法界尘刹诸佛一念照明。六道众生刹那普应。初心即是。今始觉知。如大福人执石成宝。心无舍念别求离念。即边而中。无佛无念。此大乘圆教念佛。璎珞经明顿悟如来。即此也。
观弥陀丈六三十二相
观经第八像观云。是故行者心想佛时。是心即是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至云想彼佛者先当想像。闭目开目见一宝像等。
观弥陀八万四千相好
观经第九真法身观云。无量寿佛身如百千万亿夜摩天阎浮檀金色。佛身高六十万亿那由他恒河沙由旬。至云无量寿佛有八万四千相。一一相各有八万四千随形好等。
四明妙宗解曰。前第八观观像。则似佛身。今对彼似故名为真。然此色相是实报身。应同居士。亦名尊特。亦名胜应。而言法身者。以报应二修全是性具故。下文又云。弥陀八万相好。是彼如来现奇特身。增长深位念佛三昧。非是凡夫心力所及。又云。行者应知。日观已来所修三观。共于事禅。伏三界思。妙观观像思破。即登第七信位。得此位已。方可观佛真法之身。八万相显。乃得名为念佛三昧。如此圆观所显之相。诚谓奇特。实匪生身凡夫小乘常所见相。
观弥陀池上一丈六像
观经第十三杂相观云。若欲至心生西方者。先当观于一丈六像在池水上。如先所说无量寿佛身量无边。非是凡夫心力所及(如先所说者。如第八像观所说。观弥陀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等也)。
妙宗解曰。杂想观观佛身略有二意。一为前观八万相好不成者。乃令舍大而观丈六。二为观前八万胜相已成之人。令其更观胜劣化用遍十方界。使品位增进。
诸佛因修六度万行。果证本有一体三身。今弥陀丈六应身也。六十万亿那由他恒河沙由旬报身也。非报非应。遍一切处法身也。然则弥陀报身既尔高大。下凡心想羸劣。不可率尔而观。佛世根利如韦提希。蒙佛说示十六境观。随言进修。至第八像观。证入七信方得遍观。矧今末代钝根。理不可便观胜相。须先观丈六。是故经曰。若欲至心生西方者。先观池上一丈六像。无量寿佛身量无边。非是凡夫心力所及。此则释迦如来异妙方便。指令机缘自小观大。故有是谓。或不如是。傥有于佛报身而便修习。则未免于望崖矣。当今道俗多不谙此意。凡礼赞称想莫不首言八万四千相好。以上佛祖之言评之。岂非越次失旨乎。愚固不敢臆断。所幸圣教备存。因得考校。而今之后。或不以人废言。请依教理而敷扬之。
若念一佛诸佛自现
宝王论引起信论曰。依方故迷。方实不转。夫如是。则悟者悟于一方。群方自正。念者念于一佛。诸佛现前。所谓水不上升。月不下降。光净因缘。虚空皓月现于清水。彼佛不来。我身不往。念佛因缘。如来宝月现于心水。故颂曰。菩萨清凉月。游于毕竟空。众生心水净。菩提影现中。
念佛名者必成三昧
宝王论曰。浴大海者。已用于百川之水。念佛名者。必成就于三昧。亦犹清珠下于浊水。浊水不得不清。佛想投于乱心。乱心不得不佛。既契之后。心佛双亡。心佛既亡则万缘万境无非三昧矣。
文法师净行法门序
夫达无心之有心。识有念之无念。有无不住。能所胡存。是则念念圆明。心心虚寂。苟昧斯旨。则法法成尤。的契其宗。乃门门通妙。今可无乖实际而示圆修。俾负重致远者获遂于息肩。流浪迷津者速登于彼岸。无先西方净业念佛观门者也。故净名经云。虽知诸佛国及以众生空。而常修净土。教化于众生。斯之谓欤。余辄为在家士女。博采经论大纲。述成西方净行法门。示彼所修。令得其趣。有睹兹文。而复不能起信立修者。类乎狂热投圊。唯露一发欲垂拯救。未如之何也。
发菩提心求生净土
净行法门曰。凡修净土行者。须善发心。若为自己厌五浊忻九品。则违菩提心。是声闻行。不应发也。若为众生起大悲心。求往彼国。希速成就道力。神通遍历十方。救度一切。令共成佛道者。则顺菩提心。是菩萨行。应当发也。
念佛者如私遇明君
净行法门曰。忏悔似勤磨古镜。旋消历代之昏尘。念佛如私遇明君。顿获他时之征拔。春夏秋冬之内。行住坐卧之间。勤思净土庄严。常忆阿弥陀佛。如是则念佛三昧现前矣。
杨无为题净土忏法
钱唐法慧宝阁照律师。为出家五众。修净土忏法。无为子见。而题其后曰。乐土清净。非愿力不能生。浊世罪尤。非忏悔不能去。罪如瓦石。投水必沈。愿力为舟。载之则济。既超彼岸。念念菩提。三宝威神恶皆消殒。如是观者。下品之忏悔也。罪如冰雪积于最阴。大阳融和冰雪消释。严凝一变。润泽萠芽。如是观者。中品之忏悔也。如太虚旷彻空寂。尘不能坌。水不能洗。行住坐卧孰非弥陀。生死去来孰非净土。如是观者。上品之忏悔也。苟悟于此。心灭罪亡。或未圆成。尤先忏法。示五众等。当遵是言(见无为集)。
陈了翁谈唯心净土
了翁讳瓘书。与延庆明智法师论台宗三千法。其间示唯心净土之义曰。一念心起。三千性相一时起。一念心灭。三千性相一时灭。念外无一毫法可得。法外无一毫念可得。此乃本性不迁之法。中理圆明之体。此体以如理为命。其寿无量。非报得命根。亦无连持。本无名字。而不拒诸名。名其土曰极乐国。名其身曰阿弥陀。身土交参融乎一妙。故能说法之音不离彼土。而广长舌相具足周遍。其具如是。是体具乎。是佛具乎。是众生具乎。若有能知彼具之乐者。其有不愿往生者乎。向实际之中。要在不往而往。于方便之内。何妨去已还来。机熟感深。足须成办(见了斋集)。
一念佛力能断诸障
唐道绰禅师尝着安乐集三卷述赞西方。其间问曰。何因缘故。一念佛力能断一切诸障。答。如经云。譬如有人。用师子筋为琴弦一奏。一切余弦悉断。若人于菩提心中行念佛三昧。一切诸烦恼障皆悉断灭。亦如有人。取牛羊驴马诸乳置一器中。若将师子乳一渧投之。一切诸乳悉化为水。若人于菩提心行念佛三昧。一切恶魔诸障直过无难(见宝王论)。
念佛者命终绝无魔事
文法师念佛正信诀问曰。或云。临终见佛菩萨放光持台来迎往生。并是魔事。此说如何。答。有依首楞严经修习三昧。或发动阴魔。有依摩诃衍论修习三昧。或发动外魔。有依止观修习三昧。或发动时魅。此等并是约自力修禅之人。先有魔种被定击发。傥能明达对治。则成就圣法。若暗坐痴禅之人则被障碍矣。今所修念佛三昧者。托彼佛力。如近帝王。谁敢干犯。盖弥陀有大慈悲誓愿威神三昧等力。有大摧邪力。有大降魔力。天眼远见。天耳遥闻。他心彻鉴。光明遍照摄取众生。有如是等功德之力。岂不能护持念佛之人临终令无障碍耶。佛若不护持。慈悲等力何在耶。故观经云。阿弥陀佛有八万四千相好光明。一一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念佛众生。摄取不舍是也。若人不信佛有如是等力。是人则于佛功德海生于减谤。且金台来迎等事。此皆出自观经。金口所说。何得贬为魔境耶。今为彼决破邪疑。当生正信可也。
议世人善轻恶重
孤山法师弥陀西资钞曰。观世人。为善心轻。为恶心重。何以得生净土。请以现事验之。对佛像则不如接大宾之恭谨。学经法则不如求财利之勤劬。毁他则气粗言滑。赞彼则气缓语涩。或以我恶之则覆善扬恶。我好之则掩短美长。或为积恶而怒他私说。或作微善恨人不知。于恶事则阴费千金亦能钤口。施善人则方营一食便自矜功。凡此用心方沉恶趣。欲以少善而求生净土者难乎哉。
题远法师影堂壁
明教大师契嵩
远公事迹学者虽见。而鲜能尽之。使世不昭昭见先贤之德。亦后学之过也。予读高僧传莲社记及九江新旧录。爱远公凡六事。谓可以劝也。乃引而释之。列之于影堂以示来者。陆修静异教学者。而送过虎溪。是不以人而弃言也。陶渊明酖湎于酒。而与之交。盖简小节而取其达也。跋陀高僧以显异被摈。而延且誉之。盖重有识而矫嫉贤也。谢灵运以心杂不取。而果没于刑。盖识其器而慎其终也。卢循欲叛。而执手求旧。盖自信道也。桓公振威。而抗对不屈。盖有大节也。大凡古今人情莫不畏威而苟免。忘义而避疑。好名而昧实。党世而忍孤。饰行而畏累。自是而非人。孰有道尊一代。为贤者师。肯以片言而从其人乎。孰有夙禀胜德。为行耿洁。肯交醉乡。而高其达乎。孰有屈人师之尊。礼斥逐之客。而伸其贤乎。孰有拒盛名之士。不与于教。而克全于终乎。孰有义不避祸。敦睦故旧而信道乎。孰有临将帅之威。在杀罚暴虐之际。守道不挠而全节乎。此故远公识量远大。独出于古今矣。若其扶荷至教。广大圣道。垂裕于天人者。非蒙乃能尽之。其圣欤贤耶伟乎。大块噫气六合清风。远公之名闻也。四海秋色神山中耸。远公之清高也。人龙僧凤高揖巢许。远公之风轨也。白云丹嶂玉树瑶草。远公之栖处也。蒙后公而生。虽慕且恨也。瞻其遗像。稽首作礼。愿以弊文题于屋壁(见镡津集)。
齐已大师留题远公影堂
余纪莲社始祖远法师传。内有齐已陶令醉多招不得之句。惜乎不得其全。后读贤良陈舜俞庐山记得之。曰。白藕池边旧影堂。刘雷风骨尽龙章。共轻天子诸侯贵。同爱吾师一法长。陶令醉多招不得。谢公心乱入无妨。何人到此思高躅。风飐苔痕满粉墙。
文通大师留题东林
庐山记载僧匡白留题东林。爱其句佳而有响慕西方之志。就而录之。东林佳境一何长。兰蕙生多地亦香。堪叹世人来不得。便随云树老何妨。倚天苍翠晴当户。谷口潺湲夜绕廊。到此只除重结社。自余闲事莫思量。
慧持法师割爱
庐山十八贤传云。慧持师远公之弟也。冲然远量风神俊爽。一日辞远入蜀远留之不可。乃叹曰。人生爱聚。汝独乐离耶。持曰。若滞情爱聚者。本不应出家。今既割爱求道。正以西方为期耳。于是怅然而别。
僧显得十六观经而大喜
昔有僧僧显。得新译十六观经列净土三事因愿九品往生。而大喜曰。吾以身居五浊众苦婴缠。而遽得此经。若飞出涂炭羽翼太虚。而今之后念有归矣。于是僶俯而修者凡九月。一日忽见阿弥陀佛放光接引身登金刚台。而逝。
刘遗民厌官爵
往生传曰。东晋刘遗民初至庐山见远法师。远曰。官禄巍巍。欲何不为。刘曰。君臣相疑。疣赘相戏。晋室无磐石之固。物情有累卵之危。吾何为哉。远闻之大相器重。遂相与结白莲社。
纪诸法师皆生西方
阿弥陀经不思议神力传曰。昔长安僧睿法师慧崇僧显慧通。近后周实禅师西河鸾法师等数百余人。并生西方。西河绰禅师等。因见鸾公得生净土。各率有缘专修净业。绰公又撰西方记验。名安乐集。行于世(此传见大藏养字函)。
净土名义
法苑珠林曰。世界皎洁目之为净。即净所居名之为土。摄论云。所居之土无于五浊。名曰清净土也。
莲社名义
释氏要览云。东晋远法师雁门人也。止于庐山虎溪。招十八贤士。修西方净业凿池栽白莲华。又弥陀佛国以莲华分九品次第接人。故称莲社。或有云。嘉此社人。不为名利淤泥所染。喻如莲华。故以名之。又有云。远公有弟子名法要。能刻木为十二莲华。植于水中用以机关。凡析一叶是一时。与刻漏无差。俾礼念不失时。因此名其社为莲社也。
西域与西方净土不同
此方儒典盛说西方。如周书异记。苏由奏周昭王曰。有大圣人。生在西方。又列子。商太宰问孔子。孔子答曰。西方有圣者焉。文中子曰。佛法乃西方之教。此等儒书皆以佛教为西方。乃是西土五天竺国。非所谓西方净土也。且一三千大千世界即释迦佛一化之境。五天竺国当阎浮之中。神州在彼东南。以此望彼故号西方。若是阿弥陀佛西方净土出在大千世界之外。复过十万亿佛刹(一佛刹约以一三千大千世界。)即知与此南阎浮提西方五天竺国远近霄壤诚不可雷同也。
庐山莲社图记
白莲社图熙宁龙眠李公麟伯时所作也。即云松泉石遂为道场。不以屋室碍所见也。挈经乘马以入者。谢康乐灵运也。篮舆而出随以酒者。陶潜渊明也。捉手相遇而笑谈者。社主法师慧远与简寂先生陆修静也。坐石相对者。罽宾佛陀耶舍尊者与佛驮跋陀罗尊者也。设师子金像而赞佛事者。雁门周续之道祖与法师昙常道昺也。围坐于石台而翻经者。彭城刘遗民仲思。南阳张诠秀硕西林释觉寂大师慧永。与法师慧持慧睿也。观流瀑而浣足者。南阳张野莱民也。据胡床而凭几者。东林普济大师竺道生也。坐兽皮而执白羽者。豫章雷次宗仲伦也。展法具而趺坐者。法师昙诜与道敬也。策杖而行于山径间者。法师昙顺南阳宗炳少文也。盖雷仲伦刘仲思周道祖宗少文张莱民张秀硕。皆慕远师名德而投社者也。若释慧永道生耶舍尊者跋陀罗尊者慧睿。皆与远师道德相契者也。慧持则远师之眷弟也。昙顺昙常道昺道敬昙诜。皆远师之弟子也。是为十八贤。至于陆修静。则远公每与之游。必过虎溪者也。陶渊明则远公为置酒邀之。而不肯入社者。谢灵运则常种池莲愿入社。远公止之者也。右三人外驰驱行者。执经俗士。与僮行胡奴。凡十七人皆附于图。自远公而下十八贤陈舜俞令举为庐山记。自有传。龙眠李楶德素为书其略。绍兴改元岁次辛亥腊月望日谨记。
念佛三昧宝王论跋
夫子曰。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汉书曰。坐则见尧于墙。食则见尧于羹。道之不可须臾离如此。虽然此特域中之道尔。楞严经云。若诸众生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不假方便自得心开。余谓。修念佛三昧。亦当如参前倚衡与夫见尧之义。行住坐卧皆应忆念。何患不见佛哉。此真出世成道之要津也。岂特见尧于墙于羹但虚想乎。政和七年十一月三日。于符离境舟中。因观飞锡念佛三昧宝王论。遂思夫吾夫子与汉史之言。与佛合若符契。乃纪于此帙。冀时观之以自策焉。凡见闻者其亦勉诸。黄伯思长孺父谨书。
发心决定必得生
智觉寿禅师神栖安养赋注文曰。但发心者决定得生。祇虑信不坚牢前后间断耳。禅师此语真实。读者幸窃铭心。
净土有三十种利益
群疑论云。西方净土凡有三十种益。一受用清净佛土。二得大法乐。三亲近佛身。四游历十方供养诸佛。五于诸佛所得受记莂。六福慧圆满。七速证菩提。八天人同会。九常无退转。十行愿增益。十一灵禽演法。十二风树乐音。十三水说苦空。十四乐声微妙。十五永绝三涂。十六身真金色。十七形无丑陋。十八具足五通。十九常住正定。二十无诸不善。二十一寿命永长。二十二衣食自然。二十三但受诸乐。二十四三十二相。二十五无有女人。二十六无有小乘。二十七离于八难。二十八得三法忍。二十九身常光明。三十得那罗延身。
决定求生当起忻厌(略文)
天台十疑论曰。今欲决定求生。未知作何行业。且俗人皆有妻子不断淫欲。还得生彼否。答。若决欲生。须具二行。一者厌离行。常观此身脓血屎尿恶露臭秽。一观淫欲身从贪爱生。即是种子不净。二观父母交会赤白和合。即是受生不净。三住母胎藏。即是住处不净。四在母胎时唯食母血。即是食啖不净。五月满从产门出。即是初生不净。六身内脓血。即是举体不净。七死后膀胀烂坏。即是究竟不净。观自既尔。观所爱人亦然。如是观者。纵使妻房不能顿断。亦渐渐减小。二者忻愿行。所以求生者。为欲救拔一切众生苦故。然后希心起想。缘弥陀佛金色相好。又观彼土七宝庄严妙乐。此谓忻愿门也。
净土十疑论叙
飞山戒珠述
事有难见则有疑。纷疑委感不唯干众人。虽其鹙子。犹且在小乘而怀以厌。趋大乘而疑以难。其居净秽则疑混。混也者。隐而有以不能辨者也。疑也者。似而有以不能决者也。以鹙子最大之智。不能决疑混之理。是岂有所未思哉。佛道之难思所未至也。故曰。四果之明不能测如来之奥。十地之圣不能穷极果之妙。矧籍凡夫生无慧目。陷三界有必因之。妄指净土胶难转之疑。疑之于身。知五蕴之未灭。疑之于心。知万惑之未遣。疑之于行。知六度之未济。由漂流未济之行。期济于己济之域。在于其己犹惑之。况他人哉。此物情难信。为道俗所共疑也。隋智者大师心与物冥。智将神会。乘时翼教。异迹尤着。因其所异考其所证。不知其三贤之人乎。十圣之人乎。其为应正等觉。妙神化于难思乎。盖亦思之不能知也。但大师念定总持昭晢行业。期生净土间无容发。发大师之所有存者。其十疑之文乎。然其文远取诸经近取诸论。去就其意以取诸传。无离经以备事。无饰辞以增巧。审辞达意。能极九品之所生。乃见大师之用心也。见大师之心者。其于净土有疑乎。所谓高天无云。群星列彩。经纪之所相殊。躔次之所相异。粲粲然无一而隐者也。余得其文。载念能仁所称净土者累焉。诸佛证而成之者。或舌相以覆大千。或潮音而可梵说。余与大师遐年相隔。不得一时以相辉映。乌有今日尚无言哉。故于论首略陈一二。以庆于所怀。虽辞肤理浅不足起大师之化。在其先佛证成之义且有归矣。
刻净土十疑论跋
吴兴黄公钺。顷尝刊印天台十疑论。题其后曰。古人以惧心怵迫。发矢入石。怒气激烈。刺山飞泉。诚一由中。无情能感。况于裂除疑网凝结信根。念佛三昧精进不变。净土虽远决定得生。而世人疑信相半。是用掇智者之答问。列无为之序引。刊印普施。用广流传。助我善友坚持信心者也。
劝念三世诸佛偈(出观心法界图)
天竺忏主
过去诸如来安住秘密藏
现在十方佛成道转法轮
未来诸世尊三乘六道是
由妄想执着结烦恼盖缠
迷成六道身虚受三界苦
唯念过去佛不敬未来尊
与佛结冤仇或烹宰杀害
不了众生相全是法性身
昔有常不轻礼拜于一切
言我不轻汝汝等当作佛
若能念自他同是未来佛
现在增福寿生生生佛国
慈慧梵行法门偈(略文)
大智律师
酒肉与淫欲三者不相离
若人啖酒肉色力既充盛
必思行淫欲若人荒淫欲
血气既枯燥必思啖酒肉
若人断酒肉自然离淫欲
若人离淫欲自然忘酒肉
能除此三事一切戒具足
若不断此三长囚三有狱
谈禅与说教悉是谤佛法
智觉禅师云若不诫食肉
永断慈悲种若不诫饮酒
永断智慧种若不诫淫欲
永断清净种诫肉显本慈
诫酒发本慧诫淫复本净
本净即法身本慧是般若
本慈为解脱三身及三德
悉由三事生是故此法门
名慈慧梵行咸依大乘教
尽是诸佛言普愿如说行
同生极乐国
淫欲杀害更相助发
龙舒净土文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制之若无斯为圣人。节而不纵可为贤人。纵而不节是为下愚。盖此二者造业之所更相助发。盖饮食充则血气盛使淫欲多。淫欲多则反损血气。又赖饮食以滋补。若俱能省减。此乃安身延年之道也。慈觉师云。饮食于人日月长。精粗随分塞饥疮。才过三寸成何物。不用将心细校量。务实野夫云。皮包骨肉并尿粪强作娇娆诳惑人。千古英雄皆坐此百年同作一坑尘。果戒得此二事。在世何由有疾病夭折。身后何由有地狱鬼畜。若决欲求生净土。当谨护于此。
国清寺三隐士
唐贞观中有寒山拾得丰干三人。隐于天台国清寺。始者正谏大夫闾丘胤出刺于台州。尚未登途而遽尔沉痾。欲起不能。忽见一僧曰。吾丰干也。其止者天台。以公病故来。因取水噀其面。病即而稣。公幸其复生。因复请曰。天台吾属邑。其有贤者可亲乎。干曰。可亲而不可见寒山焉。可见而不可附拾得焉。彼文殊普贤二大士也。胤至郡之五日。访之僧道翘。曰。丰干院在经藏后。今已无人。寒拾见在厨然爨。又问。丰干作何行业。答曰。唯事供舂。夜则唱歌自乐。时复骑虎松径往来。公至厨见而礼之。且诟且骂曰。丰干饶舌彼自弥陀不识却来礼我何为。徒众惊之。二子隐矣。古人有言曰。圣贤混迹。而世难见。岂其人耶。三士之诗警世良多。具见本集。
评龙牙禅师颂
传灯录纪。龙牙遁禅师颂曰。成佛人稀念佛多。念来岁久却成魔。君今欲得自成佛。无念之心不校多。
多见禅人常举此颂以障念佛之人。盖彼专以空寂为宗。遂将念佛为著相者。殊不知胜天王般若有所谓以无所念而修念佛。是岂有著相之病乎。谨和一颂以破其惑云。念佛人多成佛多。谁云岁久却成魔。清珠浊水喻亲切。唤不回头争柰何。
圆泽法师报缘生死
士人李源与僧圆泽以道相契。一日相约游西蜀。李欲自荆州路。泽欲自长安路。泽不得已从源之志。舟抵荆州南浦。忽见妇人锦裆负汲。泽见而泣曰。吾不欲行此为是也。王氏吾当为之子。孕三岁矣。吾既来。无可逃者。过三日浴儿。愿公临我。以一笑为信。后十二年中秋月夜。可于杭州天竺寺外相见。言已坐亡。妇人竟产。过三日。源往请见儿。果一笑。自后十二年。源赴其约至西湖葛洪川畔。忽闻牧童扣角而歌。曰。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源因问曰。泽公健否。彼答曰。李公真信人也。然俗缘未尽。切勿相近。唯勤修不堕。乃复见。言已又歌曰。身前身后事芒芒。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寻已遍。却回烟桌上瞿塘。言已遂去(见东坡大全。若准大宋高僧。则云圆观法师。未知孰是也)。
余观泽公能出入生死不昧。颇为达者。虽然。亦以生死未尽之故。所以累经胎狱之苦也。窃尝闻。诸小教初果圣人为欲惑所牵。七返人间天上。次第受诸生死。故大论有初果生屠儿家之说。至二果位犹有一来欲界生者。今详泽师所为。为大乘上位权示生死如此耶。为小乘根性次第实受生死耶。若实小乘初果人。虽未出三界。其任运必出三界。虽未入大乘。其于方便土中。必任运入大乘。固无可虑者。苟惟不然。则轮转五道。方未有涯矣。然则生死之难出。有如此者。较之净土横截径路之修。可不加勉哉。
布法师净土非所愿
准续高僧传。慧布法师广陵人。姓郝氏。家本将师。少怀道操。从师剃。染于道深研。时号得慧布。陈朝诸王尝从受戒。师尝有言曰。方土虽净。非吾愿也。若使十二大劫莲华中不得见佛但自受乐。不若三涂救苦众生也。殆师之终七日大地震动。坐脱之次手屈三指。太史奏云。得道人星灭矣。
布公此说固发于悲智心者。然兹乃是已得无生忍位。及粗垢先落之人方能尔耳。降此已还至乎博地。则自尚不能救。安能救他。犹无船援溺则彼此俱没矣。今观布公临终手屈三指。纵未为应生菩萨。抑亦愿生果位无疑矣。苟未到此田地。要须常不离佛。俟我道力既成。然后却来五浊度生可也。不然则大论所谓具缚凡夫有大悲心。愿生恶世救苦。无有是处者。可不鉴乎。
徐陵丞相发五誓愿
国清百录纪。陈朝宰相发愿云。陵和南。弟子思出樊笼。无由羽化。既善根微弱。觊愿力庄严。一愿临终正念成就。二愿不更地狱三涂。三愿却来人间不高不下处托生。四愿童真出家如法奉戒。五愿不坠流俗之僧。凭此誓心以策西暮。今书丹悃仰乞证明。
评世人发来生出家愿
灵芝大智律师观经义疏曰。有人发愿。愿未得道前。所生之处值佛闻法。童真出家。今谓若生净土。则任运值佛。出家为僧。只由不知净土故有此愿。亦犹徐陵愿云。愿却来人间不高不下处托生。童真出家。彼在儒流。不在言责。禅讲宗师率多此见。尝试语曰。汝今已得男子出家。只合便求出离。何乃复求男子。再愿出家。略无胜进乎。
灵芝评徐相不在言责。实责之深矣。虽然徐之为儒。固非常流。盖尝禀学吾祖天台。是实深谙教观者。其五誓愿乃对智者以陈之。故见之于百录中。斯盖有志为物洪通。是故然尔。殆乎改报而来。果酬夙愿。为僧学道。师承章安。补天台第六祖。即所谓法华智威尊者者是也。故高丽智淳师赞之曰。亲逢智者陈良愿。果作宗师副夙期。夫如是。灵芝疏记虽欲救弊。何玉石之不分耶。
评晁太傅以净土为小乘
晁太傅耄智遗书曰。作净土观法。乃小乘权术也。有能有所有取有舍。尽为生死轮回。见大乘之人当自了知。
晁公迥显官于仁庙朝。引年多暇。广阅内外典籍。详求理味。慕超尘世。着道院集及法藏碎金。读者谁不赏心。然观其造趣。唯以一真虚静为所诣之处。晚节又撰耄智一书。中间建言。净土是小乘权术等者。此失旨之尤也。嗟夫晁公高明卓识。而不晓佛教大小乘。遽出此言。骥騄不追矣。余固不敏。且欲要与公结净土缘。故勉强论之。原夫小乘之为教。以教偏行拙故。唯诠一真空。若见思破已。则身沦太虚。亦无国土可生。安得言小乘权观净土乎。当知大乘方说中道妙理。身土交参。故有尘尘佛刹之谓。若论受生。盖生即无生。无生即生矣。故杨无为曰。有念同无念。无生即是生。不劳移一步。透彻觉皇城。是也。广明此义。如天竺行愿决疑及四明答杨文公书。味道君子试捡详之。
世有六种人于净土自障
观经义疏云。略说于净土自生障隔有六种人。一云。净土难生。吾无力量。非敢过望。但不失人身足矣。一云。吾毁戒破斋恶业深重。净土何由可生。一云。佛说西方。权诱众生。且令为善。皆无其实。见修净业。返生嗤笑。一云。聪明利智直悟己心。任己所为。无非合道。岂同下士念佛耶。一云。凡夫血气所聚。假名为身。及乎死去。百骸归空。何有净土可生耶。一云。临终作想。夺彼胎阴刹那。换报不必历胞胎也。大哉我佛。大慈开示净土。殷勤劝往。自甘沉溺。如来说为可怜悯者。慈恩法师有言。唯安养净业捷直可修。欲得临终离诸怖畏众圣现前授手接引。当学此法。古贤法语能无从乎。
斥人谓修净土为取着
观经义疏云。有人谓。求生净土念佛修观。皆是执着取相。殊非超越之法。今谓。佛言不著相者。盖令不着我人众生寿者。不住所修法相。遣荡人法二执。即达人法二空。何尝以系念进修而为著相乎。今谓。若修念佛三昧。定非著相。以佛身无相。有何可着。夫般若真空元为修六度人令不住相。六度不修。般若焉用。真学道者达修无修了念无念。终日修而未始修。终日念而未尝念。故金刚经云。无我人众生寿者修一切善法。则得阿耨菩提。故知了达之士何尝不修善耶。
辨于色声求佛名为邪道
观经义疏问曰。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今观佛念佛岂非色见声求耶。答曰。三十二相犹皎月落于百川。四辨八音若清响发于幽谷。然有披潭捉月入谷寻声。不了性空。故不见佛。达士不尔。了色非色。何妨端想于圣容。达声非声。岂碍侧闻于妙法。故华严云。色相不是佛。音声亦复然。亦不离色声。见佛神通力。觌兹妙语。宁复生疑障乎。
世有十种人命终不得念佛
群疑论云。予观世间。有十种人。命终不得念佛。一者善友未必相遇故。无劝念之理。二者业苦缠身。不遑念佛。三或偏风失语。不能称佛四者狂乱失心。注想难成。五或遭水火。不暇志诚。六遭遇豺狼。无复善友。七临终恶友坏彼信心。八饱食过度。昏迷致死。九军阵斗战。奄尔而亡。十忽坠高岩。伤坏性命。如是十种众生命终断不念佛往生。应须预修使净业先成。纵经难缘。必得弥陀接引而往也。
答净土是被钝根权说问
隆兴中台宗有思梵讲主。久居临平山。解明行峻。深造一家教观渊源。每与士大夫往复。随有所问。答释粲然。具见于会宗集。一日有通判郑公。问曰。经教中所明念弥陀佛愿生净土。此莫专为钝根方便权说否。上根一超佛地。岂假他佛之力耶。师答曰。吾宗先达呵此说云。佛世文殊普贤。灭后马鸣龙树。此土智者智觉。皆愿往生。应是钝根乎。释迦劝父王净饭并六万释种往生。应尽是凡器乎。若以此为权。将何为实。昔孙莘老亦疑于此。因会杨次公王敏仲辩论。遂息此疑。乃云。则知净土非圣人之权设。真禅侣之栖止也。当知本朝洞晓净土。唯杨王二贤矣。杨叙决疑集引华严云。知一切法犹如影像目心如水。佛不来此。我不往彼。我若欲见阿弥陀佛。随心即见。是知注念者定见斯乃称性实言。非权教也。
念佛成就三力则易超往
会宗云。多见世间人。从前念佛。及乎病苦。乃怕说着死字。只念观音求救。吾谓。斯人颠倒之甚。今为说三种之力。可决疑情令念佛有味。一者众生本具佛性力。众生本心自具佛性。与阿弥陀等无有异。如如来藏经云。佛观一切众生。烦恼心中有如来身。结加趺坐。俨然不动。德相具足。即其义也。二弥陀慈光摄取力。经云。佛心者大慈悲是。以无缘慈摄诸众生。又佛有八万四千光明。摄取念佛众生。其心不舍。是其义也。三者信心念佛功勋力。信心念佛人如子叫母母必护之。如经云。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是也。此三种力如三股绳合为大索能牵重物至他方也。又如水火镜子若将对日以艾引之即得火矣。对月得水亦然。今以镜体具水火性可喻众生本具佛性力也须假日月之光来照。可喻弥陀慈光摄取力也。以镜艾能引水火。可喻信心念佛功勋力也。此三种物和合水火方生。喻三力相资得生净土则易也。
辨般舟念佛心有想则痴
会宗问曰。般舟经中。令念念想阿弥陀佛。此则心有想也。而经后乃云。心有想则痴。无想即涅槃。前后相违何耶。答曰。彼经初明观想弥陀。不可无念。后约三昧功成见十方佛住立空中。此时当了我心佛心同一真性不可思议。故云。有想则痴。无想即涅槃。非谓从初不得观想也。又复无念无生之智佛地方成。今人未入观行之门。便说无生无念。岂知马鸣所教从念至于无念从说至于无说。文殊般若经云。如人学射。久习即巧。后虽无心。箭发皆中。若人欲入一行三昧。专称名字。念念相续。即于念中见十方佛。是知以念止念。以言遣言。皆佛祖修行之正辙也。
辨志公愚人乐往西方
会宗问曰。经教有云。智者炽然求生净土。禅集中有志公语曰。智者知心是佛。愚人乐往西方。是则修净土者是愚人耶。答此或后人造语耳。纵是志公之言。盖取唯心即佛之意。不取观念弥陀。此名以理夺事故也。如先德曰。若以理夺事。则无净秽取舍之殊。若以事夺理。则有舍苦得乐之异。应更问曰。若事理一如体非相夺。又作么生。答曰。也知只在秋江上。明月芦花何处寻。
三菩萨愿生兜率天
十疑论云。兜率天弥勒所居。又有女人。诸天爱着。不如弥陀净土(云云)昔西国有无著世亲师子觉三菩萨。结契同生兜率。若先去者得见弥勒。誓来相报。师子觉前亡。数年不来。后世亲亡。三年已方来。无著问曰。何故尔迟。世亲曰。吾至彼听弥勒一坐说法。旋绕即来。彼天日长。故此三载。若师子觉。生彼在外天宫。著于五欲。自去总不见弥勒。是故不来。诸小菩萨生彼尚着五欲。何况凡夫。为此故劝生西方。不劝生兜率也。
辨心净则国土净
世有寂室净土文小卷。观其语言谆谆。其必王龙舒之为文也。余读之颇爱。渠评禅宗不修净业者云。游心禅定悟性宗。人示以净土。必曰。净土唯心。我心既净。则国土净。何用别求生处。今复问之。且净名经中。如来以足指案地。见娑婆悉皆严净。而众会不见。唯螺髻梵王得知。今之修禅者能如梵王所见清净土否。况汝所居卑室陋屋必羡之以大厦高堂。脱粟藜羹必羡之以珍羞甘美。弊袍端褐必羡之以绫罗轻縠。若云心净土净。则不消如上分别也。况当老病死苦世间违情之时。颜色与未悟者同。是则口唱心净土净之言。身被秽土苦恼之缚。其自欺之甚也。不然应须信教仰理。于净土一门择善从而修之。
求生净土托佛愿力则易
寂室曰。众生泛修善业。唯依自力故难成就。若修净土。依佛愿力故易建立。自力难成者。众生心志劣弱。恶业厚重。以劣弱之心敌厚重之业。是故难胜。而况外为恶友魔外所折。或为酒色财帛所汩。所修善法岂易得成乎。依佛愿力易立者。良由弥陀本愿度生下至十念功成即往。依怙佛之是愿故。修善法即易建立。譬如二人欲渡大海往诣宝山求宝。一人种树。待其长大。造船以往。无何其树为霜雹人畜所摧。竟不成材者有之。纵复成材。岁月长久。云何卒得成船。自力修行亦复如是之难。一人者更不造船。即于海岸等候忽偶商主乘一大舶。是人即便投告。商主悯之。即便引手招接上船。风帆利便。捻指之间便到宝山。依佛愿力得生西方亦复如是。其商主者以譬如来接引众生。其大舶者即是佛之大愿。普度一切海。是越生死之长流。宝山乃极乐国土也。龙树十住毗婆沙论赞佛。所谓乘彼八道船。能渡难度海。即此旨也。大哉阿弥陀佛与二菩萨乘大愿船泛生死海。就此娑婆苦恼之乡。呼引一切众生。上大愿船。越生死海。到于西方涅槃彼岸。谅无余蕴矣。
道门成仙不出轮回
寿禅师安养赋注文曰。西方佛土十刹宝王。长舌称扬不同道门之书。皆云。青乌𠾑来。石崖崩得。既无能说之人。又无所说之处。足知诳诞不可依据。设得上升。不出轮回三界也。
乐邦遗稿卷上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47册No.1969B乐邦遗稿
乐邦遗稿卷下
四明石芝沙门宗晓编
释不可以少善根得生彼国
慈恩弥陀通赞钞云。经云。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者。良恐众生曾闻佛说临终十念即得往生。我今天命未尽。且当放逸。为遮于此故。言不可以少善根得生彼国。言我今天命未尽者。即愚人见解也。人命无常如同转烛。何得久住乎。如佛在世。有诸比丘作无常观。佛问云何。比丘答言。出息不保入息。佛言。真得无常相也。
海慧禅师示心净土净
传灯录载。海慧禅师一日有学人问曰。愿生净土未审。实有净土否。师曰。经云。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即佛土净。若心清净。所在之处皆为净土。譬如生国王家决定绍王基业。发心向佛道。是生净佛国。其心若不净。在所生处皆是秽土。净秽在心。不在国土也。
大智律师示事理不二
师尝为山阴慈慧文法师作净土集序。其略曰。古今学佛多惑事理。谓理则纤尘不立。言事则万像森罗。凝心住寂则为理观。动用造修则为事行。遂引古云。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佛事门中不舍一法。斯乃理事敌立。空有并驰也。予尝变其语曰。实际理地不少一尘。佛事门中不立一法。何则由实际理具一切法。岂少一尘乎。由佛事门离一切相。岂存一法乎。如此则方见理事一如空有不二矣。
女子坐亡骨生莲华
杂说云。温州民间有一女子。忽坐亡。后于灰骨器中乃生青莲华一朵。众人奇之。时智觉寿禅师闻见。说偈赞之曰。性心之门千圣同伦。神归净土莲出灰盆。
圆辨法师说唯心净土
延庆圆辨法师有唯心净土说。已刻前录。今于宝珠集又得其要曰。唯心净土一而已矣。良由弥陀悟我心之宝刹。我心具弥陀之乐邦。虽远而近不离一念。虽近而远过十万亿刹。譬如青天皓月影临众水。水不上升月不下降。水月一际自然照映者也。
解空法师弥陀尊像赞
四明宝云道场有义学思觉。命工画阿弥陀佛接引化像。冀欲增长念佛三昧也。持见延庆竹庵。可观稽首说偈赞之曰。
紫金光聚白玉明毫唯心本性
境界非高三辈九品八德四光
一念清净即见西方
补净土礼文法宝赞
天台白云山有净圆法师。传天台教观。尝作西方礼文。灵芝大智律师序而行之。语造天成。诚与天竺忏本并驾。于中但列四圣。而缺赞法一章。霅川李楫居士克意净业。尝补之曰。至心归命礼西方安乐土一切法门微妙圆乘清净法藏。
佛演圆乘今十劫法门无尽等虚空
风吟宝叶契真经波动金渠诠妙典
变化又闻鹦鹉舌宣流复有频伽声
七经专赞义洪深法性如空无所说
怀玉禅师乘金台往生
大宋高僧传曰。台州有禅师怀玉。执持律法。名节峭然。唯服布衣一食。长坐不卧。日诵弥陀佛五万声。通课弥陀经三十万卷。一日忽见西方圣众。数若河沙。内有一人。擎一银台从窗而入。玉曰。我自欲得金台往生。于是而隐。玉倍复精进。后时即闻空声。曰。师头上已有光晕。请加趺结印。时佛光满室。师乃言去。弟子问。何往。师说偈曰。清净皎洁无尘垢。莲华化生为父母。我修道来经十劫。出示阎浮厌众苦。一生苦行超十劫。永离娑婆归净土。说已含笑而终。太守段怀然见而异之。作偈赞曰。我师一念登初地。佛国笙歌两度来。唯有门前古槐树。枝低只为挂金台。
宪章法师誓取金台往生
政和中有宪章师仲悯。三衢人也。受业于郡之祥符寺。少年负笈趋永嘉忠法师之室。久之冰寒蓝碧。即往钱唐南屏文公轮下卒其业。众服其议论。遂以虎子称之。后还乡董浮石山。户外屦满。师大其言曰。吾座下若无五百众。则不讲本部。师遽出此言。故一生唯讲小部帙耳。洎师之终。乃急归本业寺。集大众于大法堂上。师登师子座方趺足。忽见西方银台而至。乃喝一声曰。吾平生解第一义。誓取金台往生。何为不然。于是瞑目而终。见者莫不惊呼。所谓师子座者。盖以木雕饰。宛其生者。高一丈余。上安莲华台座。是寺多出高流。每以是为升陟之阶。唯师一登之。后无复继者。于今寺革为禅。则弃之于殿角矣。吾宗有志昭师经由是寺。偶一耆宿得其说云。
生死本无随妄而有
孤山闲居编云。夫枝必有根。流必有源。生实死之根源也。既有其生。安得无死。故大经曰。功德黑暗姊妹相随。有智主人二俱不受。此则不受其生故无其死。若夫天理寂然曾无生灭之朕。妄情纷动遂见去来之迹。譬以清净目观晴明空。都无瑕翳。苟瞪目劳视。则狂华乱生。华既有生。而亦有灭。愚者好华生而恶华灭。而不知华本自无也。故楞严曰。一切众生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流转。
唐肃宗皇帝问南阳国师
直指净土决疑集云。唐肃宗皇帝一日召南阳忠国师。问曰。舍此阴身当生何处耶。师答曰。一真妙性圆同太虚。本无生灭。若随物应现。亦随众生作念去来耳。若也念合太虚真性。舍此已后。随意往生十方佛国。如古德道。各各自努力。龙华会中相见是也。昔有无著等三人。并随愿往生慈氏天宫。若人见性。舍此秽身。并归诸佛会里也。
问意甚亲。答犹通漫。且随意往生之语。并归诸佛会里之言。既不能专修佛国之行。何缘托识他方。余爱杨无为颂。曰。净土周沙界。云何独指西。但能从一入。触处是菩提。此则通示。而不妨别修。世人可不慕西方一其志而修之乎。
唐温尚书问圭峰禅师
传灯录纪。温造尚书问圭峰密公曰。悟理息妄之人不结业。一期寿尽灵性何依耶。师答曰。一切众生具有觉性灵明。与佛无殊。但以无始未曾了性妄执我相故。生爱恶等情。随情造业。遂长劫轮回。然则身中觉性未曾生死。若能明悟。此性即是法身本自无生。何有依托。但多生习性喜怒哀乐微细流注难以卒除。须长觉察。岂可一生所修便同诸佛力用。但可以空寂为体。勿认色身。以灵知为心。勿认妄念。妄念若起。都不随之。临命终时。自然业不能系。虽有中阴。所向自由。天上人间随意寄托。若爱恶之念已泯。即不受分段之身。唯圆觉大智朗然独存。名之为佛矣。
若言天上人间随意寄托。则是所修不超三界。既不超三界。则还堕轮回之中。古人所谓野火烧难尽。春风吹又生者也。若言不受分段之身。毕竟此人托生何处。若言大智独存名佛。毕竟此佛四教辨判成何佛身。固知若不善吾台宗一家所用经论五住二死三身四土之旨。则未可与言修行趣果之道也。昔苕溪论席解纷委明此义。其略曰。六住大士尚存分段之生。四果真人犹有变易之死。果能深究此等言教。则超登彼岸。自有捷径。诚难以惑于他修矣。
真歇禅师示众文
真歇了禅师示众云。悟得纸衣下事。只解恁么去。明得一色边事。未会先师意。自余则隐峰倒卓。灌溪步归。无业问随后之人。大颠说无声三昧。或闻鼯鼠而便脱。或为愚痴而再来。或竖指而休。或翻船而往。一一坐亡立化。个个逞神现通。其显也目击正容。其混也忘踪失迹。用得纯熟。措手自由。满路光生迥无依着。此乃衲僧平常转身亦未足为奇也。若也已见未明。眼光落地。如生龟脱壳。似方木逗圆。为形躯之所滞。被火风之所迫。盖一生念念散乱。心识分飞。临终之时。暂欲澄心静虑。闭目合眼。意不为幻妄磨灭者。岂易得乎。要须硬鱍鱍地壁立千仞。一念恁么去彻底休歇。去气息都无。去那边了却去。直得行如鸟道。坐若虚空。空想亦无。个点灵明迥然超卓曾无改变也。只如今日。还有光影落时不昧生死底汉么。良久云。五蕴身全尚不知。百骸散后何处觅。
王朝散劝修西方文
宝珠集曰。嘉禾王衷居钱唐西湖。政和中举隐逸。朝廷以处士旌之。尝结莲社。作文告谕曰。愚尝参小本禅师。师严重动皆抵拒。唯衷再三许进一步。然于自省处犹未了了。续㳂干止宿秀州崇宁寺。晨朝偶闻众僧讽弥陀经。心忽有所感曰。我禅门用心有年。自恨无劄脚处。今闻阿弥陀佛居西方令我信愿求生。岂非究竟处乎。于是发心修之已一十九年。未尝一日违缺。盖于心警悟自得。有若禅宗之了达也。既得此已复念利他。昔有僧法持。专修净业。命终闻天乐异香。良久复稣曰。吾生平修净业。而不能利他为恨。吾死后。乞露尸于松林之下。施与乌鸢蝼蚁。使食我血肉者皆生净土。言已瞑目。寺僧即睹神幡数首从日西下。幡出异光以烛其室。故知自利者必利人。今衷谨于居处结白莲社。募人同修。有欲预者。不限尊卑贵贱士庶僧尼。但发心愿西归者。普请入社也。左朝散大夫处士王衷谨劝。然处士建修此社。经历年所。愿行之功。后果不疾面西而化。其净土经教真不负于人。但患世人不肯于经教耳。
论唯心净土有理有迹
龙舒曰。世有专于参禅者云。唯心净土岂复更有净土。自性弥陀不必更见弥陀。此言似之而非也。何则西方净土有理有迹。论其理则能净其心故一切皆净。诚为唯心净土矣。论其迹则实有极乐世界。佛详覆言之。岂妄语哉。人人可以成佛。所谓自性弥陀者固不妄矣。然卒未能至此。譬如良材可以雕圣像必加功力然后能成。不可遽指良材而谓物象之华丽也。是所谓唯心净土而无复更有净土。自性阿弥不必更见阿弥者非也。又或信有净土。而泥唯心之说。乃谓西方不足生者。谓参禅悟性超佛越祖阿弥不足见者。皆失之矣。盖此言甚高切。恐不易到也。故修西方见佛得道则易。若止在此世界。欲参禅悟性超佛超祖。为甚难。况修净土者。且不碍于参禅。何参禅者必薄于净土也。
劝参禅者不妨修西方
龙舒曰。参禅大悟遂脱生死轮回。固为上矣。然至此者恐少。若修西方。则直截轮回。万不漏一。故今劝参禅之人。每日留顷刻之暇修于西方。若果大悟得超轮回。去佛地尚远。更往见阿弥陀佛。展礼致敬。有何不可。若未得大彻悟者。寿数忽尽。且径往西方见佛闻法。何患不大悟也。若不修西方。则未免随业受异报也。
修西方如现受官职
龙舒曰。参禅取大悟。不肯修西方。如人有一品官而不受。必欲修学为大魁。其志甚美。然大魁不可必得。不如且受一官。然后一面修学。如得大魁。则锦上添花。若不得。则不失其为官人。修西方者。且受一官之谓也。一面修学。兼参禅之谓也。不得大魁者。参禅未悟之谓也。不失其为官人者。直脱轮回之谓也。既生西方。乌有不大悟者哉。
弘觉法师为昙谛师
梁高僧传纪。僧昙谛吴与人。父彤为冀州别驾。母黄氏昼寝。梦见一僧呼黄为母。寄一尘尾并二铁镂书镇。眠觉见二物具存。因而怀孕生谛。谛五岁时。母以二物示之。谛曰。前身为秦王讲法华经赐我者也。年至十岁出家。随父见关中僧道䂮。忽唤䂮名。䂮曰。童子何以呼宿士名。谛曰。和尚是谛沙弥。为众僧采药。被野猪所伤。不觉失声也。䂮悟而泣曰。子即先师弘觉法师也。因问。弘觉舍命正是寄物之日。事实验矣。
乘禅师为薛刺史作子
续高僧传云。元魏间乘禅师专持法华经。命终托生河东薛氏家。生而能言宿世事。而不乐处俗。复愿为僧。其父任泗州守。随父赴官。便往中山七帝寺。恍然记得昔处。因寻本时弟子语曰。汝颇记从吾渡水往狼山时。乘禅师者我身是也。弟子唯然。父母恐其出家。便与纳室。从此即忘宿世之事矣。
齐君佐前身是讲僧
大宋高僧传载。吴郡士人齐君佐勤学为诗。常困游吴楚间。元和中经钱唐。欲求餐天竺。至孤山饥不能前。因临流而泣。忽有一梵僧。顾而笑曰。法师秀才旅游贶味足否。佐曰。贶味已足。法师之呼何耶。僧曰。子不记讲法华经于同德寺乎。佐曰。不记。僧即于囊中出一枣子与食。佐乃悟知前世讲经之事。僧曰。当时五人。唯我一人得度。独汝为冻饿之士。佐曰。余四十许年日唯一餐。身拥一褐。福不完也。僧曰。由汝师子座上广说异端使后学生疑。戒缺质伛。报应宜然。僧言已不见。佐即投灵隐寺。出家为僧。更名鉴空。后立行高节而终。
永禅师后身为房太尉
唐明皇杂录云。房管字次律。开元中宰桐庐。与形真人和璞携手闲步。至夏口村。入一废佛寺。璞坐于松下。以杖扣地。令侍人掘深数尺。得一瓦瓮。内皆是娄师德与永禅师书画。璞曰。君省此否。管恍然记前世为永禅师也。僧仲殊诗曰。陋以房次律。因循堕流俗。盖讥其失志也。
逊长老后身为李侍郎
夷坚志曰。李侍郎名弥逊。字似之。为临川太守。一日父忌辰往疏山饭僧。与堂头行满长老共饭。满年八十余。熟视李曰。公乃逊老乎。李不应。满又曰。逊老余同门兄也。上下字与公皆同。余自公守此土。已疑之。今日察公言笑动止精彩。无少异。公必其后身也。李扣逊之亡则元祐戊辰正月。乃李初生之岁也。李本号弥远。偶梦中有人。为改为逊。后果中第。李信之。归家揭燕寝名小云堂。赋诗见意曰。老子何因一念差。肯将簪发换袈裟。同参尚有满兄在。异世犹将逊老夸。结习未忘能作舞。因缘那得见拈花。却将净业寻归路。淡泊何如居土家。
诵法华经尼堕倡妓
遁斋闲览记。欧阳文忠公知颖州日。有官奴卢媚儿。姿貌端秀善谈笑。口中常作莲华香散越。满座人皆奇之。而莫测其由。俄有一僧。自蜀地来。颇知人前生事。公因语之。僧曰。此女前身尝为尼。诵莲经三十年。一念之误流堕至此。公未之信。因问之曰。汝曾读法华经否。奴曰。失身于此所不暇也。公命取是经示之。一览辄诵如素熟者。易以他经则不能也。僧言真可信矣。
青草堂后身为曾鲁公
龙舒净土文曰。本朝有二青草堂。在前者年九十余。有曾家妇女常为斋供。及布施衣物。草堂感其恩。乃语之曰。老僧死当为夫人作儿子。一日妇人忽产。遣人往看草堂。已坐亡矣。所生子即曾鲁公也。以前世为僧修福慧故。少年登科。其后作宰相。此亦误也。盖不出生死而在轮回世界中。以区区恩惠。为人作子。不脱贪爱。其失计甚矣。
喆禅师后身为大贵人
龙舒净土文曰。有真如喆禅师。名行尊宿也。住京师大刹。四十年坐禅不睡。归寂后。虽纸袄亦出舍利。中贵爱乐以三十千买之。禅师若修西方。必为不退转菩萨矣。而不曾修此。死后乃生大富贵处。一生忧苦。可哀也哉。永嘉云。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还宿债。喆之不了生死大事。生大富贵处。满前生愿心。而多忧苦者。还百生千世之宿债也。
古长老后身生宰相家
龙舒净土文曰。有惠古长老云。先住舒州太平。次迁浙东大刹道德名世。缁白归之。无何死后托生一宰相家。前生多修福慧报。今生高科及第。世固为荣。使古老曾修西方。则脱轮回去矣。何有今日坠堕哉。楞伽经谓。世间修行人如澄浊水。澄之虽清未去浊。脚搅之复浊。古老之谓也。若人生西方。见佛得道。复来此界。则是刷去浊。脚虽搅之。不复浊矣。
齐君房遇梵僧悟前身
纂异记曰。齐君房吴郡人。自幼虽力学。而寡才思。常为贫苦所役。进谒公侯亦无顾遇。唐元和间游钱唐。意欲求餐天竺。至于孤山饥不能前。因临流悲泣。俄见一梵僧。顾谓曰。法师秀才旅游滋味足否。齐曰。旅味即足。法师之称何耶。僧曰。子不忆讲法华经于洛中同德寺乎。齐曰。某平生盘游吴楚。未尝涉京江。又何洛中之说耶。僧曰。子应为饥火所恼不忆前世也。僧乃探钵囊出一枣子曰。此吾国所产者。食之能知过未事。齐食讫乃掬泉而饮。枕石而睡。觉而忽悟前身如昨日。因礼其僧而问言。震和尚安否。曰。专精未至。再为蜀僧。今则断攀缘矣。神上人安在。曰。前愿未满。又闻为法师矣。悟法师安在。曰。岂不忆香山寺石像前戏发大愿。若不证无上菩提。必愿为朝贵。昨闻已为武将矣。当时五僧唯吾得脱。独尔为冻馁之士。齐曰。某四十余年日唯一食。身拥一褐。此福不全修乃尔也。僧曰。过由师子座上广说异端。使学者心生疑惑。戒珠有缺。禅不兼修。质伛影曲。报应宜然。齐曰。为之柰何。僧曰。今日之事已无计矣。他生之事庶有警于君也。乃出一镜。背面皆莹彻。汝欲知贵贱修短佛法兴替等事。宜一鉴之。齐觉镜已言曰。诸事已审。僧收镜而行。旋失所在。齐至灵隐遂祝发为僧。改名镜空。大和元年李玫习业在龙门天竺。空访之。遂说上事再语玫曰。我生五十七。尚有九年在世。我去后佛法其衰乎。玫讫之不答。乃援笔书于经藏之北垣曰。不与一沙衰恒沙。兔而[罩-卓+耳]犬而拏。牛虎相交亡角牙。宝檀终不灭其华。此谶唐武帝废释教之事。后果验也。
顾况失子哀悼再生
北梦琐言曰。顾况字退翁。有一子名非熊。在暮年间其子忽暴亡。况哀悼不胜。乃吟曰。老人失爱子。日暮千行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年别非熊于冥中闻之。以情告于冥官。冥官悯之。遣令再生况家。既生三岁。乃能言冥中闻父苦吟之事。后应举擢第。大为声名人。
韦皋前身诸葛武侯
唐明皇杂录云。成都尹韦皋始生一月。时有一胡僧。见之曰。别久。得无恙乎。婴儿若有喜色。众问其故。僧曰。此子乃诸葛武侯之后身。我昔与之交游。今复与之相见也如此。
梵僧愿为王侍中作子
冥祥记云。南宋侍中王珉时与一梵僧为方外友。僧每瞻珉风彩不常。辄语同辈曰。我后世若得与此人作子。愿亦足矣。珉潜闻一日戏之曰。法师才高行峻。他日还与谁为子耶。僧颔而不答。后日忽病亡。珉妻岁余生一子。始能言。便解外国语。至于绝国奇货。莫不识之。珉既审其前身。因小字之曰阿练。后遂为大名之人。
僧玄高托生赵氏
法苑珠林云。唐贞观末。相州滏阳县智力寺僧玄高。俗马氏。临死日顾谓母曰。儿子于赵家有宿缘。此去当为其子也。母弗信。乃以墨点于左肘。既终。赵妻忽梦。此僧来曰。某当与娘为息也。从而有娠。既产。果有墨点在肘。三岁无人导引能自往马家去乃言。此我旧舍也。
王鄂前身柏堂寺童子
太平广记云。唐王鄂尚书鄑之弟也。西京乱离鄑。挈家入蜀。㳂嘉陵江。至利州柏堂寺前。鄂年七岁忽曰。我曾有经一卷。藏此寺石龛中。父母异之。因令人随访。果获之。至于所用木栉犹存。寺僧曰。此我童子也。问其所夭之年。正鄂所生之岁。其前生父母尚在。厥后为官至令录。
裴相国为于阗国王子
北梦琐言曰。唐丞相裴休留心释宗。精于禅教。圭峰密公凡所著述。裴悉制序。常着毳衲。于歌妓院持钵乞食。自言。不为俗情所染。可以说法度人。每发愿。世世为国王。弘护佛法。后于阗国王生一太子。手纹有裴休二字。闻于中朝。裴之子通书欲奉迎。不允乃止。
衲僧愿为崔氏作子
玉堂闲话曰。昔有一僧。常游崔慎之门。崔每以无子告之。僧曰。但请夫人盛装游长安大寺院。见有老僧处。彼若不顾。更之他所。若有顾盻。宜厚结之。俾动其心。则后身任运为公之子也。崔与妻信其言。初至二三处。皆不之顾。后至一院见一老僧近六旬。相接勤笃。崔乃厚施。自是供给不绝。老僧感承自揣无以为报。发愿。后世为其作子。不数年间僧亡。崔妻产一子。其手有衲僧二字。因小字衲僧。亦曰缁郎。
岐王得爱敬寺僧为子
广异志曰。唐开元中。岐王范以无子。求道士叶静能奏天曹。报云。范分当无子。静能又牒送天曹。天曹不得已。遣二使者。取爱敬寺僧为之子。二使误至圣善寺。取某大德。其僧曰。某平生修兜率天业。不当为人作子。二使者乃去。时爱敬寺僧竟以此日亡。经一年岐王得一子。方六七岁。恒求往爱敬寺游玩。王纵之。每见僧如旧识者。无何长大。乃多好弹射之事。斯亦逐物则意移也。
杜鸿渐发愿为僧
湘山野录云。唐相杜鸿渐初抚巴蜀。至益州见白云山无住禅师。得佛法大意。自是栖心禅悦。有诗曰。长愿栖禅理。安能揖化源。晚年入相。以疾辞退。垂终顾命诸子曰。当为吾沐浴剃除须发。加以僧加梨衣。用火焚躯。此吾愿也。切不可违。
石延年堕鬼仙
湘山野录云。宰相石延年字曼卿。性懆磊落豪于诗酒。明道中病而薨。平日与张生为友爱。既而数日张忽梦。曼卿骑一青驴到家曰。我已作鬼仙。得来召君同往也。张以母老固辞。曼卿怒而去。乃言曰。今当命补之同行矣。不日之间补之果卒。补之即范讽字也。事见仪兴石刻。
尹道士为李宗固子
驾部员外郎李宗固守汉州。时有道士尹可元。精练善画。以遗火得罪当死。李缓其狱。会赦获免。可元时年八十一。自誓后世为李公子以报其德。洎可元死经二十余年。李之儿妇梦可元入房。后果生子。乳名蜀孙。幼而善画。喜读庄老。仍复为道士。名曰妙应。事母以孝。其写真妙绝。一时东坡尝作长篇纪其事。其略曰。千年鼻祖守关门。一念还为李耳孙。香火旧缘何日尽。丹青余习至今存。
蔡元度子悟前身
朱或可谈纪。蔡元度子乃悟前身是润州丹阳王家儿子。访之果然妻子尚在。来见与语。叙旧宛合。至八九岁。渐熟世境。旋忘前事。
李氏女知前世为男子
可谈云。雍丘李三礼有女子。名小师。年数岁乃曰。我前身是黄陂典吏雷泽儿子。名曰亭甫。年十七岁因患足疮而死有今世也。时雍丘牛商多在黄陂寻问。宛尔符契。他日雷泽往见小师。一见便呼为父。政和八年小师来黄陂。抱其旧母号泣不已。又数与邑人说其平昔之事皆验。
岳阳王前身许玄度
传灯注文。越州沙门昙彦。与檀越许询字玄度同造二塔。彦有神异。天降相轮。塔未就。玄度遽亡。彦寿一百二十余岁。待玄度再来。时岳阳王来抚越州。彦预告曰。许玄度来。弟子谓。师老耄而言。岳阳王曾受志公密示。才到便入寺寻访于彦。彦遥见便称许玄度来。王曰。弟子箫登何尔称之。彦曰。未达宿命。焉知是事。彦即以三昧力加被于王。忽悟前身与彦同造二塔。由是塔事再加兴振。
海印禅师托生朱防御
武库云。海印信和尚嗣。琅玡桂府人也。住苏州定慧寺。年八十余。平日受朱防御家供养。屡到其宅。一日朱问曰。和尚后世能来弟子家中托生得否。师微笑诺之。及归寺即不快。数日而化。其迁化日。朱室生一女子。不胜悲叹。时圆照本禅师住瑞光。闻其事往访之。方出月抱。出一见便笑。圆照唤云。海印尔错了也。女子哭数声死去。
宣禅师通郭祥正书求生
武库云。归宗宣禅师汉州人琅玡广照之嗣。与郭功甫厚善。忽一日南康守以事临之。宣令人驰书与郭功甫。且祝送书者。莫令县君见。功甫时任南昌尉。书云。某更有六年。世缘未尽。今日不柰抑逼何。欲托生君家。望君相照乃化去。功甫得书。惊喜盈怀。至中夜。妻梦寐仿佛见宣入卧内。不觉失声云。此不是和尚来处。功甫问其故。妻答所见。功甫呼灯。以宣书示之。果有娠。及生即名宣老。才周岁记问如昔。逮三岁。白云端和尚过其家。功甫唤出相见。望见便呼师侄。端云。与和尚相别几年耶。宣出指云四年也。端云。在甚处相别。宣云。白莲庄上。端云。以何为验。宣云。爷爷妈妈。明日请和尚斋。忽门外推车过。端云。门外什么声。宣作推车势。端云。过后知何。宣云。平地两条沟。及六岁无疾而化。
陈康伯前身羊毛笔庵主
昔闽地有张圣者。幼时尝牧牛于竹林中。偶见二道人着棋。张看之不觉终局。道人悯张久而饥。折与苦笋一茎。张食之。初甜后苦。乃弃其余。洎还家子孙已四世矣。从此不食烟火之物。而能作颂断人死生祸福等事。由此人称之为张圣者。后为僧游方。至兴化军。时陈康伯未第。往求颂。但书羊毛笔三字。康伯不晓其意。继中秋选将过省。复诣求颂。仍写前三字与之。自此一举成名。初作尉某处(失其县名)差往漳州漳甫。验事手吏具路程。次日早饭羊毛笔庵。康伯问其处。吏答。昔有一道人居此颇有高行。善系羊毛笔。每日只卖二十管。得钱六伯。以养道众。余时杜门而已。后坐亡。人敬之。以漆饰其身。尚在。由此得名羊毛笔庵。康伯至彼。顶拜之余问道人死之日。乃康伯生之辰。于此始悟前身是羊毛笔庵主也。张圣者所写真不谬矣。康伯遂题石纪其事。仍给俸置田。广庵宇延接方来。至今不绝。康伯淳熙中官至左丞相。
王正言问新老夺胎者而生
武库云。王正言为江西漕。谒云岩新长老问曰。二缘和合而生人身。又闻即死即生。何故有夺胎者。新曰此事如正言作漕。随所至处即居其位。正言于言下领解。
魏丞相发愿为清净僧
孝庙朝大丞相端明魏文节公𣏌晚年奉祠归于四明小溪。公为一代勋臣。言行高节。在朝野平生笃信佛法。每发誓愿。祈来世为一清净僧。一日命丹青。写为僧相。揭之高堂。常想像之。时育王佛照光禅师垂访。因请为之赞。赞曰。身从果位中来。位冠百僚之上。只缘熟处难忘。故现比丘之相。千载希奇古今榜样。拙庵特为证明。留与人间供养。洎公之薨。乃顾命诸子曰。吾去已。当为我剃发着袈裟。以僧相殓之。诸子不违重命。且以三衣一钵奉安棺中。
旻师为董司户作女
夷坚志曰。僧善旻者长沙人也。住持洪州观音院。已而退居光孝之西堂。绍兴二十三年秋得病。鄱阳董述为司户。摄新建尉。居寺之侧。怜其病。日具粥饵供之。旻食之。必再三致谢。光孝主僧祖璇语之曰。汝为方外人而受俗人供养。倦倦有欲报之意。以某观之。他日必为董氏子矣。旻虽感其言。终不能自免。时董妻注氏方娠。昱病益笃。以十月一日巳时死。寺中方撞钟诵佛。外人有入者云。司户妻娩身得女子矣。时刻恰同。人颇信之矣。
通纪诸公前身后报
李昌龄着乐善集。最为龟鉴。其间有言。方朝请政和初为歙县。一日病笃。见一道士。曰。公武后时人也。时河北大疫死者如林。公以所藏秘方。揭之通衢。饵者多愈。上帝嘉汝有活人之功。录为上清仙伯。后与侍女宋道华起人间夫妇之念。遂谪之于世也。晁迥太傅前生是净居天主。王待制素前生是玉京黄阙。西门侍郎杨文公亿前身是武夷君。陈康肃公尧咨前生是南庵庵主。张文公方平前身是山藏院知藏僧。曾相国前生是青草堂和尚。苏文忠公轼自言。母夫人初孕时。梦一僧来投宿。尚记其颀然而眇一目。盖陕右戒禅师也。寇莱公准自言。初生时两耳垂肩。各有肉环。七岁方合王文正公。且自记前身曾为僧。与房管事相似。文政为太平宰相二十年。薨时乃言。愿世世常得为一清净真僧。味道自乐。不敢更入富贵之乡。且遗嘱子孙。当为我剃发着袈裟以殓之。
张文定公前身为僧书楞伽
楞伽经序曰。蒋之奇过南都谒张公亲闻公。说楞伽因缘。始张公自三司使翰林学士出守滁。一日入琅玡僧舍。见一经函。发而视之。即楞伽经也。恍然觉其前生之所书笔画宛然。其神先受之甚明也。之奇闻。羊叔子五岁时。令乳母取所弄金环。乳母谓之曰。汝初无此物。祐即自诣邻人李氏东垣。桑木中探得之。主人惊曰。此吾亡儿所失之物也。云何持去。乳母具言之。知祐之前身为李氏子也。白乐天始生七日。姆指之无两字。虽试百数不差。九岁谙识声律。笃于才章。而乐天固自以为宿习矣。人之生死去来。于天地之间。其为草木为筹。不能算之。然以沦于生死。神识疲耗不能复记。惟圆明不昧之人有如张公。以高文大册再中制等。登侍从秉钓相出入朝廷。逾四十年。风烈事业播人耳目。则其前身尝为大善知识。无足疑矣。
王文正公愿来世为僧
湘山野录云。王文正公且为宋真庙之良相。平生勤俭多衣布褐。补衮之余尤通内典。一日因读高僧传有遗世绝俗者。遂表之曰。昔之有道者功业尚不足以累其怀。况身后之名乎。如亮师之逃西山。常公之庵大梅。归宗之昧其迹。法正之不言名姓。是诸老皆能践其所闻者也。且又自念。沦于仕宦。恨不早为释子。忽病革。召内翰杨大年。嘱以后事曰。且深厌俗尘。志慕释典。愿未来世得为比丘。林间晏坐。观心为乐。将易箦之时。君为我剃须发服坏色衣。勿以金帛等置棺内。用荼毗法。藏骨于先莹之侧。起一卵塔。以酬宿愿。吾虽已深诫子孙。恐其循俗。托子叮咛之。大年曰。余事敢不如教。若剃发三衣事。此必难遵。公三公也。若薨背銮辂。必有挑被之临。自当殓赠公衮。岂可加于僧体乎。至薨日。大年与诸孤协议。但以三衣置柩中。不藏宝货而已。
苏东坡前身五祖戒禅师
龙舒净土文曰。五祖戒禅师乃东坡前身。应验非一。以前世修行故。今世聪明过人。以其习气未除。致今生多缘诗语意外受窜谪。生此世界多受苦如是。闻东坡南行唯带阿弥陀佛一轴。人问其故。答云。此轼生西方公据也。若果如是。则东坡今生得计矣。
黄山谷前身诵莲经妇人
龙舒净土文曰。闻鲁直前世是妇人。长诵法华经。以诵经功德故。今世聪敏有官职。此故随业随缘来者也。若生西方。岂但如是而已哉。
王状元前身万年严首座
永嘉王十朋状元前身即万年山严首座。严曾手写石桥一碑而现在。状元一日游山。次到石桥庵礼方广。应真庵僧是夜忽梦严首座到山。梦觉思惟。严公圆寂已久。何缘到此。侵晨乃状元王公至。首僧言其梦。王亦自说平生多梦入此中。信知不谬。因赋二诗以见意。路隔仙凡意可通。石桥容我□长虹。桥旁方广神游久。不在登临杖屦中。石桥未到先已到。入眼端如入梦时。僧唤我为严首座。先身曾写此山碑。
尹舍人隐几而逝
百家诗选曰。尹洙字师鲁。洛阳人也。天圣中登第。官至起居舍人。直龙图阁公一日与一佛者谈。自言以静退为乐。其人曰。此犹有所系。不若进退两忘。公顿若有省。遗世之日。范文正公访之。公隐几而坐。言曰。己与公别安用复来。死生常理也。希文岂不达此。乃相揖而逝。俄倾举头曰。亦无鬼神亦无恐怖。言已长往。师鲁所养至此。可谓有力矣。
吕中书病知前路资粮少
百家诗选曰。吕本中字居仁。靖康年擢第。历官及中书舍人。落职奉祠。公平生缘诗以穷耽禅而病。清臞之甚若不胜衣者。所居一室萧然裕如也。公每以前路资粮为念。因赋诗寄刘器之曰。病知前路资粮少。老觉平生事业非。无数青山隔江海。与谁同往却同归。至绍兴丙寅夏六日。公无病忽加趺而逝。考其修蕴。定知稇载而去矣。然纪录家谓。公稇载而去。余谓。毕竟载归何处也。
秦太师留题雁荡灵峰寺
高庙朝太师秦公桧太夫人未生公之日。忽梦一僧古貌魁岸登门化缘。夫人诺之。汝何处僧。答曰。我自温州雁峰来。自省与宅中有缘。求托一宿也。夫人喜诺之。继而乳于公。洎公之长登士路。一宵偶梦。入岩穴中禅坐。心甚异之。后因历官即道台温。洎于灵峰即游五百罗汉洞。顾见岩穴幽奇石壁峭峙晃然如旧物。遂思太夫人初生之梦。乃作绝句题于壁。梦中石室尚依然。游宦于今二十年。欲了世缘何日了。服膺至教但拳拳。洎公之薨有一才人。作荐公之疏。有愍海悬百战之难起石室三昧之定之句。盖其事也。文见播芳集。
宗晓粗阅群书。眇观先哲精修白业欲逃生死者。诚有其人矣。然而生死难逃。而竟不能超越者。亦复不少焉。于是录其昙谛已下师凡二十余公。惟其先世所修有异故。再出享受种族不同。且夫居尊爵食厚禄者。以世间之法言之。固可健羡。以出世间之法言之。则犹未免生死流转之苦。彼若先世知有西方径路。域意进功。则一念托生彼国。便得不退。与夫再入胞胎者。岂不大相辽远乎。唯除悲愿度生生死不能为累者耳。若夫未了生死来享富贵。其不为五欲所动者几何人哉。纵复发愿为清净僧。亦未必果如其愿。其间虽有坐脱立亡之者。又未必托生胜处。岂非欲脱生死而返入生死乎。呜呼生死海深波涛甚急。凡造修者快须着鞭无致颠蹶。如或不然。究观群贤出没之际。可不鉴其覆辙哉。
修净业人如得安下处
龙舒曰。譬如人入大城中。必先觅安下处。却出干事。抵暮昏黑。则有投宿之地。先觅安下处者修净土之谓也。抵暮昏黑者大限到来之谓也。有投宿之地者生莲华中不落恶趣之谓也。又如春月远行。先须备雨具。骤雨忽来。则无淋漓之患。先备雨具者修净土之谓也。骤雨忽来者大命将尽之谓也。无淋漓之患者不至沉沦恶趣受苦之谓也。且先觅安下处者不害其干事。先备雨具者不害其远行。是修净土者皆不妨一切世务。人何为而不修乎。
修一切善法回向西方
龙舒曰。供佛齐僧。造塔建寺。念诵礼忏。孝养父母。兄友弟恭。宗族之间无不和睦。乡党邻里恩礼相与。事君则赤心为国。为官则仁慈利民。为长则善以安众。为下则勤以事上。或指教愚迷。或扶助孤弱。或救人急难。或惠施贫穷。或造桥砌井。或施食散药。或减己奉养以利人。或临财饶人以自省。或教人为善。善或护善止恶。但随所作世出世间一切善事。不拘小大多少。止以一钱与人。或以一水止渴。至于毫芒之善。并须起念云。愿此善缘回向西方。念心不断。必生上品也。
一念在净土必定得生
龙舒曰。大医王能治一切病。不能治命尽之人。佛能度一切众生。不能度一切不信之人。以不信此命尽者可谓极矣。盖信者一念也。若人在生时。心念要去。身则随去。心念欲住。身则随住。是身常随念也。亦有念欲去而身被牵系者。至人死时。唯一念而已。是以一念在净土莲华中。则必定托生。况佛菩萨以大誓愿而招引乎。
念佛人七宝池生莲华
龙舒曰。或者疑之云。此间念佛。西方七宝池中如何便生莲华一朵。余告云。此不难知也。譬如大明镜。凡有物来。便现其影。镜何尝有心哉。以其明而自然耳。弥陀佛国清净明洁。照见十方世界。犹如明镜睹其面像。是故此间念佛。西方七宝池中自然生莲华一朵。待伊托生。无足疑也。
劝父母念佛为出世间之孝
龙舒曰。长芦颐禅师作劝孝文百二十篇。前百篇论奉养甘旨为世间之孝。后二十篇劝父母修净土为出世间之孝。盖世间之孝一世而止。出世之孝无时能尽。能使父母生净土。莫大之孝也。父母现在而不以此劝勉。他日徒伤其心。徒为厚礼。亦何益乎。观经前后两说孝养父母为净业。即此意也。
孝养父母唯在命终助往
劝孝文曰。父母信知念佛莲华种植时也。一心念佛莲华出水时也。念佛功成华开见佛时也。孝子察其往生时至。预以父母平生众善聚为一疏。时时读之。令生欢喜。又请父母坐卧向西不忘净土。设弥陀像。然香鸣磬。念佛不绝。舍报之时更须用意无以哀哭失其正念。父母得生净土受诸快乐。岂不嘉哉。平生孝养正在此时。寄语孝子顺孙。无忘此事。
修净业人不得托事延缓
寂室曰。世人修行净业。勿得言我今忙迫且待闲暇。我今贫乏且待富足。我今少壮且待老时。若己分定常忙。分定贫乏。分定夭折。即于净业无缘修习。忽尔丧亡。虽悔何及。是故奉劝诸人。即今安健。努力修之。
世人但将养此身不思后报
寂室曰。世人但知生时将养此身营求资给。而不思舍此身已神识不灭。若无善因则沦坠苦涂。何为生时爱惜此身。死后其心亦是汝者。而不思救度何也。又世人专为妻子男女奴婢眷属。广营衣食。无有少怠。而不思命终之时妻子男女等虽爱彻骨髓。不能相救。唯当独往。今劝世人。不当以养生故而忘畏死。不当以为他故而忘自为。
修此净行功在纯熟
龙舒曰。孟子谓。夫仁者亦在乎熟之而已。故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是欲其熟也。则无往而不为仁矣。修净土者亦然。故起居饮食见闻动意皆在净土。则身虽居五浊。其心已在彼土矣。
龙门莲社诗(并序)
富阳龙门有居士孙公如圭。子名应辰。犹子名应祥。俱习儒业。方图折桂以荣其亲。复能观父之志。兼修净业。真得道并行而不相悖之理。且耻独善其身。遂师同辈逾三十人共为之。其劝发之言有曰。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九莲超往自有法门。又曰。莫待老来方学道。要知忙里好偷闲。余一见喜甚。遂述古风以赞其美云。开禧改元重午东阳吴克己书。
卓哉西圣释迦文口轮垂范亿代遵
开显一化无余蕴复谭乐土拔沉沦
马鸣龙树皆赞述首传震旦得遗民
自是搢绅多响慕岂特缁侣蒙陶钧
河东先生具正见发挥此道尤谆谆
景迂曾见立与照有文炳然名略因
纵陷异宗亦牵复杨公陈公即其伦
每嗟先哲不可作悠悠谁与继芳尘
龙门忽逢孙氏子肯约同辈并为仁
短疏一读起遐想如见庐阜山中人
乃知儒俊最易晓拨拨便转陶家轮
更把一乘扶壮志鹏搏九万谁能驯
马鸣龙树乃付法藏传中第十二十四祖师。皆造论赞扬净土。庐山十八贤刘遗民为上首。河东先生即柳子厚。有无姓和尚碑龙兴净土院记东海若文。景迂者乃晁待制曾见延庆立法师灵芝照律师。作净土略因。杨无为陈了翁皆晚年留心净土。杨有十疑论序直指净土决疑集序。陈作延庆净土院记等。并见于乐邦文类。
乐邦遗稿卷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