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画观音的圆霖法师
    当代佛教界高僧金陵兜率寺主持圆霖大和尚,号山僧,又号大雄山人,安徽濉溪人也,俗名杜振山,安徽宿县大吴村人氏。生于1914年。性笃孝。自幼好书能画,,在母亲茹素信佛的影响下,他十八岁即信仰佛教,年三十时辞别家人,去上海大南门的灵山寺听讲佛经,受到了愿法师的启示,后赴江浦狮子岭削发为僧,投僧义体为师,取法号为圆霖。后专修净土。尝行脚赴上海关帝庙、山西禅德寺、江西真如寺学佛。

    1950年代初,圆霖和尚赴江浦西山独峰寺修行。1955年尝赴山西五台山听能海上人讲经说法,得益匪浅。圆霖和尚又善于书画。尤擅画佛像及弘一大师书同体书法,常以书画与世人结佛缘。他又尝与书画大师林散之有善缘,常交往。文革后独峰寺被毁,圆霖和尚蒙冤,无庙可住,被编为老山林场职工。后于江浦岔路口山腰建一简舍,偕老母继续潜心修行。其母仙逝后便奉南京佛教协会之命,任兜率寺方丈。晚年自号山僧,为江苏省佛教协会理事,南京市佛教协会常务理事。

    大师亲绘的慈母像

    以下是大师的剃度弟子对大师的回忆:

    今天看来,家师是一位思想淳朴的老和尚。他的出家,更多是受到家庭的影响。据老人自己介绍,家中祖辈就有人信佛。尊重父母的安排,他曾娶了位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学佛之后,他经常去离家不远的居士林参加活动。后来,抗战开始,人员日渐稀少。他索性就住到了那里,一边读经念佛,一边帮助看守房子。

    观音救度

    日本人打到宿县时,在当地抓了不少人。一天,老人在外出回去的路上被日本兵撞上,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被带到了宪兵队。其它几个人都被铐上了手铐惟独大师没有被铐,大家被命令站在一面围墙下,不远处,有一只凶恶的狼狗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天气很热,太阳下的温度不低。日本翻译要他们交代游击

    队的情况,否则就拉下去喂狗,胆小的早已吓的说不出话来。老人不慌不忙,口中一边称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一边劝其他的人,放下一切想法,专心忆念菩萨。过了大约1个钟头,宿县保长进城交粮恰巧路过此地,发现被关住的老人和其他几个熟人。由他出面证明,几个人获得自由。

    造像报恩

    自此之后,老人坚信与观音菩萨因缘笃深。功课之余,常以宣纸绘出各种不同类型的观音造像。如:竹林观音、水月观音、南海观音、提蓝观音等等,赠送有缘之人。“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圆霖大师的观音菩萨。”并称为“三宝”也早已在收藏界传为佳话。

    老人自小师从乡里的几位画匠学画,或许有宿世的习气,进步颇快,20岁左右就在县里小有名气,并以山水与动物著称。在回忆年轻时候,他提到曾经画过一只老虎,虎须栩栩如生的样子。问他现在为何不画动物,他说画什么心里就会想什么,还是画佛像最好,念佛成佛。由于老人淡泊名利不涉尘俗,所做山水,人物,花鸟作品亦能表现出那中大方无象的深邃.非朝夕之士可领悟其妙哉。

    一心顶礼观世音菩萨

    大师落水

    有一次,法师度河去找人装裱三圣像,不慎连人带画若入大江,落水后只见一片黄光,有位青夜人,过来把他度上了岸,一上岸青衣人突然就不见了,法师全身都濡濡的,手中的纸画却点水未沾.

    讲地藏经

    老人属于半路出家。解放前二年,在上海大东门,听了了愿法师讲完《金刚经》后

    ,他决定出家了。我无法想象了法师讲经如何感人,只是后来,在九华山仁德法师的传记中,有一段文字提起了法师讲解《地藏经》地狱苦痛一节时,座下数百人痛苦流涕,无不动容。法师的摄受力由此可见一斑。

    一住八年

    出家的第一站就是杭州,吃了几个月斋堂里的米饭,他终于无法忍受没有面食的尴尬。于是,卷起铺盖继续参访。途中经过南京时,看望了一位老乡,告知离他家住处不远的老山有座规模不小的丛林。

    寺院名叫九峰寺,最初建于何时已无从考证。不过,明代到是曾经出过几位禅师,在锦江等灯录里还依稀可寻当年的辉煌。

    一住就是八年,农禅并重的生活尽管简单、重复与单调。在一般人眼中,甚至是寂寞、空虚与无赖的代名词。可是,在信仰者看来,即便只有清风明月、青菜芦菔,依然可以活出第一流的生命品质。

    正念日增

    1955年初夏,老人离开九峰到上海亲近禅宗一代名宿来果和尚。住在静七茅蓬过夏,每日静香数只,间或来老提嘶一二。棒喝交参,正念日增。

    闻能海上人来金刚道场开讲大论,遂每日不辍,闻思法要。讲席将终,欲往五台长期亲近海公。拜见之时,忍不住打听五台气候如何。海公智慧深广。答曰:“去后即知。”

    五台学戒

    每当和弟子们说到能海上人,老人总是透出恭敬的神态,忍不住在言语中赞叹不已。老人在清凉桥吉祥律院亲近上人三载有余,这期间的学修对于日后的僧侣生涯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初到台山,就感受到律院严谨的道风与学风。上人每日登台讲法,各地学子们席地而拥,饱尝甘露。律院依照律制要求,受戒之后必须在寺学满五年,方可领取戒牒下山。

    一次,传戒刚刚圆满。次日清晨,院内集众钟声骤响。大众闻声云集大殿,彼此打听出了何事。不一会儿,上师面带怒气出现。质问是谁破坏规矩,将戒牒发给新戒。大众一片寂静,参与其中的几个执事赶紧出来求忏悔。并说明,有些新戒由于年龄和身体等原因,不能住在此地学律。上人说:“把戒牒教上来。”不多久,陆续收回。

    有个东北新戒,行武出身,在俗时候曾做过营长,忍不住在下面说:“老上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墨守成规,你这么做不行。我们不适应这里的生活,不能强迫我们”上人回答:“那把戒牒留下,你先回去吧。”话虽不多,但字字千钧。当时,老人刚到台山不久,这件事给他印象颇深,感受到律制的威严与摄受。

    不改初衷

    老人虽在禅宗道场出家,个人修学用的却是念佛一法。

    能海上师是藏传格鲁系的传承。所以在律院里,每天除了学习教理之外,还安排大量时间用于修行实践。老人在实践这块儿却还是守着自己的方式,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静坐在炕上默念佛号。面前放置一只小盒子,盒子打开后就是一尊精致的阿弥陀佛的接引像。当然,是他自己亲手绘制的,也是他心目中弥陀的样子。

    不多久,他的这一举动便受到客堂知客师的重视。做为格鲁的道场,居然有人在里面念佛,知客师傅有点接受不了。听到有人反映,他来到老人的寮房,事实证明后,他觉得有必要向老上师反应。上师听后,轻声说:“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上师的造访让老人惊恐不小,下座顶礼一翻后,站在一旁准备接受质问。上师一边看着桌上的火柴盒子与佛像一边说:“就住在这里,安心修行。”丢下这句话,上师出了门。由此可见真正懂密的是不会反对念佛的,

    汉传佛教,在宗派出现之后,彼此之间非但未能相互赞叹,诋毁的声音倒是不少。有智慧的要知道“佛陀一音而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不管是南传北传汉传藏传大乘小乘显密诸宗,都是佛陀亲宣的,无非是为了令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千万不要手足相残。

    禅和论辩

    老人住五台山时期,知道他专修念佛,经常有人找他校量各宗优劣。一天,来了位禅和子。见面落座后,突然发难:“我们禅宗修行高,立地可以成佛。不像你们念佛,到了极乐世界后还要修无数劫才能成功。”

    话音刚落,老人不紧不慢地回答到:“噢,你还要立地。我不立地就成了。”对方看在口水上占不到便宜,只好说:圆霖不弱。”

    宗门末流,落于口头,不务实修,无怪五叶凋零,举步维艰。如今要振兴宗门,必须解行相应,注重实修才行.

    当时,禅宗由于几位大德努力,也曾出现一时兴盛。来果老和尚中兴高旻寺后,晚年移住沪上静七茅棚。老人在茅棚住过三月,平时注意观察来老的语默动静,受益不少。

    可以可以

    一日,从高旻寺来了位法师问候来老。寒暄过后,对来老说:“如今管理寺院和以往不同,需要和政府打交道,搞好关系,不能没有他们的支持。”言下之意,希望得到来老的认可。

    来老是湖北人,说起话来有点地方口音,不过仔细听起来还是能听懂。老人就站在旁边,听到来老一字一字的说:“我持戒,龙天拥护;我参话头,诸佛赞叹。”

    禅师就是禅师,字字斩钉截铁,决不拖泥带水,不容半点含糊。宁坐蒲团冻饿死,不将佛法做人情。

    若干年后,老人也有相似的遭遇。

    文革期间,他出家的寺院被毁。82年,他重回祖庭,着手恢复。一砖一瓦,亲力亲为。政府部门要他拿着化缘簿,一起去国内的名山大刹筹资。老人说:“可以可以,不过有个条件。首先要县政府带头,县委书记和县长先捐款,否则别人不会相信。”统战部的人看出来老人软中带硬,如意算盘就只好搁下。

    容易看破

    目睹一些在旅游景区的寺院,遭受大量游客观光带来的负面影响。老人在修建寺院过程中,特意把殿堂建得普通一般,旅游含金量不高,有的地方还甚至显得破旧。倒不是没有建设资金,经常有海内外护法来山,表示愿意出资帮助重修殿堂。

    遇到有人问到此事,老人总是面带微笑地回答:“我们这里是山中特色,我们又是山野之人,不要搞得太好,能有住的就行了。”他还幽默的说:“房子破点就容易看破嘛”!

    是啊!佛陀时代的比丘,也只是树下一宿、日中一食而已。对照今天,我们在物质方面十分富有。可是,却常常缺乏一个出家人应有的东西——道心。

    一段时期,经常有外面的毛贼光顾寺院。老人以调侃的口吻对出家弟子说道:“最近到寺院里发盗心的人不少。”一时哄堂大笑。笑过之后,引起大家更多的反思。

    比丘啊!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僧团?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做什么?

    你是否为道而来?你能否坚持道心?你是否能为法忘身?你为何默然,是对自己没把握,还是对三宝没有信心。

    假如你做不到,那你就是在盗取十方的信施,你就是在骗取檀越的血汗。

    比丘啊!问题摆在面前,每个人一定会有不同的答案。

    我有次问起老人,在五台山参学的情况,他谦虚地说:“自己不爱说话,常住安排当任堂主。”

    堂主是丛林中四大班首之一,在两序中属序职。一般由道德修学戒腊俱优的僧人担当,为年轻的出家众做表率,同时指导学修。

    不忘师恩

    在五台山过完第三个寒冬后,老人离开清凉桥,再也没有回去过,也再也没有见过老上师。

    可是,对上师的关注却一直埋在心中。80年代初,宗教政策刚恢复,老人在灵谷寺巧遇在五台山一同学习的寂度、根通诸师,见面后第一句话就是上师走的时候怎么样。

    老人常把上师的故事讲给弟子们听,其中有几个听多了,都能记下来。

    上师未出家前,曾经在云南讲武堂任教,国家主席朱德曾经是他的学生。解放后,中国佛教协会成立,上师德高望重,被邀请到北京参加会议。期间,朱德亲自到宾馆看望老上师,并询问有何困难。上师回答的非常好,“有困难的话,出了家就没有了。”

    是啊!真正舍弃五欲,放下财色名利的僧人,于人无争,于事无求。世人所谓的困难,在他们眼里不仅不是问题,而且可以成为解脱道上的朋友。这就是在家和出家的差异,世间的人又有几个能明白呢?

    所以,老人经常劝来山的居士和信众要念轮回苦,发心出家。他常说:“世间人享福,福过了就是气。出家人就不同,享的是清福,越品越有味道。”有时请他写字,他就写“布衣暖、菜根香,经书滋味长。”

    一次,陪老人进城开会。在车上,对我说起他未出家的时候,每年眼睛都要害一次病。出了家之后,说来也奇怪,就再也没害过了。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我自小身体就弱,体质差,一般人都能看出来。

    他经常拿上师的一个比喻来讲给信众听。上师在一次讲座中,针对有人混同佛教的善法与世间善法时,上师打了这个比喻。他对坐在地下的学生说:“你们要下山为常住买米,半路上遇到一个妇女。一手抱着个吃奶的婴儿,一手牵着个刚能走路的孩子。你是帮助妇女照顾孩子还是不管,继续去买米呢?

    毫无疑问,肯定要把常住的事情办好,这是根本。世间善法不是不做,但要分清主次。就好比断烦恼,我们先要找到他的根,这样一刀下去,就能彻底解决。否则,在枝蔓上费了老大的劲,效果也未必理想。

    每次,讲到老上师临终的那一刻。结跏趺坐,安然舍报,预知时至的时候,老人眼中透出更多的光亮。他认为,这是上师一生最辉煌的乐章,也是一个出家人一生修学接受检验的关键时刻。

    师父跌倒

    1998年仲秋,正逢南京狮子岭兜率寺里盖大殿。秋天的凌晨3时,清爽宣人。寺里的晨钟响起,该是做早课的时候了。山僧圆霖法师醒来,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便在卧榻上靠了一会儿。休息片刻,法师便下床准备上殿,谁知刚一抬步便倒下身来。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圆霖法师渐渐醒来,发觉自己竟躺在外间的佛像前,姿势是吉祥卧。大师深感疑惑:自己的禅房有两间,卧室是内间,佛堂在外间,床和佛像之间隔了一道门,距离也有几米远。自己跌倒时在床边,怎么一下子就卧在佛像前了呢?况且,佛堂很小,周围全是家具,只有佛像前有一块空地,恰巧能躺下一个人来。自己如果在其它地方跌倒,肯定会碰到桌椅板凳上,势必会受伤,但自己却毫发无损。

    圆霖法师曾给我题写一幅字:“一切唯心,万法唯识”。又题一款:“不二法门”。《心经》云“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是《金刚经》上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一切众生即非众生,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由此看来,时间、空间、物质、意识都因妄心而生又一切无常。山僧圆霖法师跌倒后,透过时间和空间,神秘地祥卧佛前也不难理解了。

    佛历2548年3月15日(公历2004年5月3日),晨四时许,南京狮子岭兜率寺三圣殿,圆霖法师率四众弟子约五十余人上早课,我用随带的400万象素的码相机拍照时,发现圆霖法师周围有奇特的宝光现象,有人称之为“佛光”。老人在狮子岭的神奇事迹很多,但一般不让弟子往外透露,所以外面的人知道的很少。

    圆霖大师给自己画像上有诗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苦行岁年,一无所得,幻此色身,归诸乐国。一念因缘,依依选择。老婆心切,光阴日迫,由旬万千,徒劳跋涉。”

    中国佛教协会主席赵朴初曾在圆霖大师为林散老写的肖像题诗曰“其容寂.其颡炯,凄然而似秋,媛然似春”。

    老人很重视临终的境界,他一生持名念佛,每天弥陀不辍,发愿往生西方净土,手绘佛像万余幅。

    今天他老人家的愿望终于实现了,2008年5月6日晚9:38分安详的圆寂了!

    茫茫人海一山僧,少长离家出凡尘。

    百城烟水不辞苦,九磨十难悟无生。

    立足兜率作狮吼,笔墨广结四海缘。

    慈尊何日再归来,慈云德水润群生。

    如今,吾师上圆下霖法师虽已西去,但是,他教大家一定要一心念佛的教诲,相信会让我们坚持终生,南无阿弥陀佛!

    师父的弟子回忆:老人家于年幼时学道,至18岁时入佛门出家。精进修学,行菩萨道善巧方便,令众皈归佛教。推行善法,劝人止恶行善,劝大众孝亲尊师,自己也做榜样,照顾病苦。她老直至临终时一直坐着,念佛求生净土。多年来一直很是精进用功,夜里都“不倒单”发愿坐着往生。老禅师经常告戒劝勉周围的弟子们“要好好的修行,要多努力,不要懈怠。”临终前几月就说:“快点修吧!好好修吧,老佛那可好了!”还叮嘱弟子们:“一年把时间都浪费了,假修不行啊!还要搞点真功夫才行啊!”老禅师一生勤劳慈悲心肠,80几岁了都自己洗内衣物。每天早上起的很早坐着,看见弟子们就用眼睛一直盯着。意思是看大家都在干什么与修行相干不。就在往生前两三月,一次仁宝师从早课下殿,来到后堂看祖师正在端坐,就随口问好:“师爷,你挺早啊!”禅师就说:“嫌早!那你就再回去睡一觉,再修行!”在老禅师的眼里总是希望学僧们都时时努力,一分一秒都要精进。以往多年里老禅师说话从不这么急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