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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 別︰綜合其他 |
作 者︰任繼愈著 |
管 理 員︰ |
全文長度︰5632字 |
最後更新︰2010-10-07 |
文章狀態︰已完成 |
授權級別︰駐站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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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章節︰唐王朝與佛教
內容簡介︰ 公元618年,李淵父子利用農民起義的力量,建立起新的統一的唐王朝。他們接受隋王朝覆滅的歷史教訓,采取了一系列發展生產,穩定民生,鞏固社會秩序的政策,出現了“貞觀之治”和“開元盛世”,進入中國封建社會的全盛時期。佛教文化作為唐代意識形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達到了鼎盛階段。在隋代佛教宗派形成的基礎上,入唐後又相繼建立起許多新的宗派。這些宗派有高度發展的寺院經濟作支柱,創造了各自龐大的理論體系,代表了當時哲學思維的最高水平,影響著大批士人,左右時代思潮,而佛教的進一步普及化,深入民眾的日常生活,使佛教的某些基本教義也變成了大眾的觀念。
唐代諸帝對于佛教的態度,出于真正信仰者較少,普遍地是從政治上考慮,並且集中表現在對于儒釋道三教關系的安排上。從總體看,唐王朝對三教是采取以儒為主體,調和並用的政策,表明在思想統治的方法和手段上開始成熟起來,為宋朝理學的形成作了準備。但由于復雜的社會和政治原因,各個朝代在執行中往往各有側重,給佛教的發展帶來很大的影響。
唐初佛、道之爭
武德四年(621),太史令傅奕上表斥佛,請求罷廢。他突出指責佛教“剝削民財,割截國貯”,“軍民逃役,剃發隱中;不事二親,專行十惡”,建議國家采取措施,“令逃課之黨,普樂輸租;避役之曹,恆忻效力”。當時以護法者自居的佛教界代表人物法琳“頻詣闕庭”,多方申辯,高祖李淵對上表暫時擱置。武德七年(624),傅奕再次上疏曰︰“佛在西域,言妖路遠;漢譯胡書,恣其假托。故使不忠不孝,削發而揖君親︰游手游食︰易服以逃租賦。演其妖書,述其邪法,偽啟三涂,謬張六道,恐嚇愚夫,詐欺庸品”。堅請罷除。道教徒借此機會,也展開對佛教的抨擊。
武德九年,清虛觀道士李仲卿著《十異九迷論》,劉進喜著《顯正論》,托傅奕奏上。法琳著《辯正論》,以“十喻九箴”回敬道教徒,佛道之爭激烈化。
至太宗即位,傅奕再次上書,“請令僧吹螺,不合擊鐘”。貞觀七年(633),太子中舍辛謂設難問佛教徒,釋慧淨著《析疑論》予以回答,釋法琳更廣《析疑》為答。佛道的爭論,引起了社會的注意。十一年,李世民表態,謂“殊俗之典,郁為眾妙之先;諸夏之教,翻居一乘之後”的現象,是不能容忍的,下詔宣稱,“朕之本系,起自柱下。鼎祚克昌,既憑上德之慶︰天下大定,亦賴無為之功”,這樣,佛道在宗教上的高下之爭,變成了體現李唐尊卑等差的政治問題。故令“道士”、女冠,可在僧尼之前”。佛教徒對此不服,智實等上表反駁,攻擊道教,受到朝堂杖責。十三年(639),道士秦世英密奏法琳所著《辯正論》一書攻擊老子,訕謗皇宗,有罔上之罪。唐太宗令推問法琳,沙汰僧尼。不久法琳被流放益州。
這次佛道之爭,就其本身來說,是為了競爭新王朝對自己的有力支持,爭奪社會輿論和更多的信徒,宗派情緒十分濃厚。但從斗爭的最終結局看,反映的是唐王朝在宗教政策上的猶豫不定,最後決定對佛教加以抑制。
佛教在隋代再度成為一股強大的社會力量,唐初的統治集團對此了如指掌。作為隋末農民起義的信號,是610年彌勒信徒發起的突擊端門事件;612年陝西鳳翔沙門向海明聚眾數萬人。河北唐縣宋子賢擁眾千余家,也用“彌勒出世”號召群眾,武裝暴動。唐武德三年(620),李世民率軍圍擊洛陽王世充,需要聯合少林寺僧眾;武德五年(622),李淵在馬邑(山西朔縣)沙門中,募兵2千余。江南禪僧密集,與叛軍亂民混雜在一起,情況更加復雜。新王朝要鞏固自己的政權,簡單地打擊佛教或扶植佛教,顯然都不合適。
此外,唐朝李氏雖然出身貴族,但並非望族,為了抬高出身門第,給新政權增添尊貴的色彩,攀附道教主李耳作祖先,在政治上也是必要的。武德八年(625),高祖詔敘三教先後曰︰“老教、孔教,此土之基;釋教後興,宜崇客禮。今可老先,次孔,末後釋宗”。這樣,更明確地道出了這種安排的原因。
隨著唐太宗統治地位日臻穩固,唐王朝對外交流逐步擴大,經濟、文化蒸蒸日上,使他有可能總結思想統治的歷史經驗,重新估價以往的佛、道政策。貞觀十五年五月,唐太宗親臨弘福寺,為太穆皇後追福,手制願文,自稱菩薩戒弟子,齋供財施,“以丹誠歸依三寶”。他向寺僧解釋道︰“師等宜悉朕懷。彼道士者,止是師習先宗,故列在前。今李家據國,李老在前;若釋家治化,則釋門居上。”
貞觀十九年(645),潛出國境去印度留學的玄奘,載譽回到于闐,太宗立即召令到長安相見,並組織了盛大的歡迎法令,傾城轟動。此後,玄奘成為太宗的相知,恩遇優渥,他的譯經和講經事業,直接受到太宗的贊助,集中全國沙門最優秀分子,為法相唯識一宗的建立,創造了政治和經濟條件。
唐太宗供奉玄奘,當然也有政治原因。玄奘在印度贏得崇高威望,貞觀十四年,戒日王會晤玄奘;次年,遣使至唐,太宗亦遣使撫慰,中印兩國歷史上第一次建立了正式的友好關系,玄奘起了紐帶作用。就在這一年,戒日王在曲女城舉行無遮大會,玄奘立論,取得全勝。
貞觀十七年,李義表、王玄策奉命出使西域,游印度諸國,先後在王舍城耆 崛山勒銘,于摩伽陀國摩訶菩提寺立碑。貞觀二十一年,王玄策再度出使印度,值戒日王卒,國內大亂,王玄策聯合吐蕃與泥婆羅兵平定之。同年,李義表自西域還,奏稱東天竺童子王請譯《老子》,命玄奘翻譯。這樣,太宗對于玄奘的特殊禮遇,就不止出于宗教的原因了。
但是,唐太宗晚年轉向佛教信仰,也是事實。貞觀二十二年詔謂,他的宿疾近日見好,當是“福善所感而致此休征”,據此要求“京城及天下諸州寺宜各度五人,弘福寺宜度五十人”。時海內有寺3716所,計度僧尼18500余人,成為初唐以來最大的度僧活動。同年,王玄策攜印僧那邏邇姿婆寐進京,翌年,太宗餌其長生之藥暴疾崩。卒前,還向玄奘問過因果報應,深為信納。這樣,唐初的先道後佛政策,實際上有了變化。
這里需要強調的是,不論唐王朝對佛道二教在形式上有什麼抑揚變化,但以儒學為本的方針,始終不變,宗教神學必須嚴格服從政治、經濟、軍事的需要不變,唐高祖就說︰“父子君臣之際,長幼仁義之序,與夫周孔之教,異轍同歸;棄禮悖德,朕所不取。”唐太宗表示︰“朕今所好者,唯堯舜之道,周孔之教,以為如鳥有翼,如魚依水,失之必死,不可暫無耳。”貞觀八年(634),文德皇後更對太子說︰“道釋異端之教,蠹國病民,皆上素所不為。”
因此,如何協調三教關系,使其各自發揮有利的作用,就成了唐代諸帝的重要議題。其中“三教談論”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的創造。武德七年(624),唐高祖幸國學釋奠,“命博士徐曠講《孝經》,沙門慧乘講《心經》,道士劉進喜講《老子》。博士陸德明隨方立義,遍析其要。帝說,曰︰“三人者誠辯矣,然德明一舉則蔽。”所謂“德明一舉則蔽”,就是以儒家學說統率佛、道思想,使之符合封建統治的需要。這種“三教談論”的方式,幾乎為唐代諸帝普遍采納。
武則天與佛教
唐太宗以後,高宗、中宗、睿宗都提倡和利用佛教。高宗李治為太子時,即優禮玄奘,贊助玄奘譯經,為之作《述聖記》,繼續成為慈恩宗的有力支拄。高宗又信奉道教,“廣征諸方道術之士,合煉黃白”。同時又敕中天竺沙門那提,往昆侖諸國采取異藥;命玄照往迦濕彌羅取長年婆羅門,為其合“長年藥”。中宗李顯時,“營造寺觀,其數極多,皆務取宏博,競崇瑰麗”,“造寺不止,費財富者數百億;度人無窮,免租庸者數十萬。”睿宗李旦佛道並重,認為“釋典、玄宗,理均跡異,拯人化俗,教別功齊”。但把佛教推向一個新的發展高度的是女皇武則天。
高宗自顯慶(656—661)以後,苦于風疾,百官表奏,皆由則天詳決,實質上掌握了唐朝政權。垂拱四年(680),武承嗣偽造瑞石,文曰︰“聖母臨人,永昌帝業”,令雍州人唐同泰表稱獲之于洛水。則天名此石為“寶圖”,後改為“天授聖圖。”同年,又有人偽造瑞石于汜水,文有“三六年少唱唐唐,次第還唱武媚娘”,“化佛從空來,摩頂為授記”等,進一步暗示武則天當作天子是佛的意志。載初元年(689),沙門表上《大雲經》,並造《經疏》,謂經中所說“即以女身當王國土”者,即應在當今的武則天。據此,武則天“敕兩京、諸州各置大雲寺一區,藏《大雲經》,並于當年正式稱帝,改國號為周。長壽二年(693),菩提流志等又譯《寶雨經》,上武則天。該經是梁曼陀羅仙所譯《寶雨經》的重譯,但新添了佛授記“日月光天子”于“摩訶支那國”,“故現女身為自在主”的內容,譯者也因此受到武則天的賞賜。
然而,作為宗教思想體系,武則天著重扶植的乃是華嚴宗。華嚴宗之能夠成為歷史上一大宗派,直接受益于她的支持。此宗所奉的根本經典《華嚴經》,把世界形容得無窮無盡,恢宏廓大,但以“法界”為總相,統攝萬有,萬有又各自獨存,“圓融自在”,頗能表現盛唐期國家博大雄渾和含容萬象的氣勢。692年,武則天派軍收復西域四鎮,此後發使于闐,求訪80卷本《華嚴經》梵本和譯者實叉難陀回京,695年,于洛陽譯出,武氏親受筆削,並制序文,謂斯經“添性海之波瀾,廓法界之疆域”。如果聯系她在龜茲、疏勒等地建立以漢僧為主體的大雲寺,將于闐的實叉難陀請到京師擔任譯場主譯,給以高于其他外來僧侶的特殊優禮,而法藏也以“康藏國師”為號等,可以說武則天之于華嚴宗的關系,已經超出個人利害的範圍,有更重大的政治背景。
當然,武則天直接面對的政敵是唐李家族。為了奪取和鞏固自己的皇權,她需要制造輿論,其中舉佛抑道,以貶黜李氏的宗系,是主要的措施。因此,她一即位便宣布“釋教開革命之階,升于道教之上”。武則天統治期間,佛教倍受崇奉,使唐代佛教達于極盛。她打破唐太宗由玄奘一統譯場的局面,接待各方譯僧,除實叉難陀外,還有于闐提雲般若,中印地婆訶羅、漢僧義淨等,而最著名的是南印菩提流志。她鑒于禪僧在群眾中日益上升的影響,令神秀禪師入京行道,親加禮拜;又征慧安禪師入禁中問道,待以師禮,確定支持東山法門的方針,助長了禪宗在全國的大發展。
武周之世,“鑄浮屠,立廟塔,役無虛歲”。她曾命僧懷義作夾 大像,其小指猶容數十人,日役萬人,“所費以萬億計,府藏為之耗竭”。
由于武則天的崇佛,使當時佛道力量對比明顯有利于佛教,乃至出現道教徒棄道為僧的現象。這一情況到唐玄宗李隆基執政期間又有所調整。
玄宗是著名的道教君主,在他即位之初,曾對佛教多方限制。開元年間是“貞觀之風,一朝復振”的太平盛世,可稱唐代的黃金季節。統治階級躊躇滿志,充滿自信,中外文化交流的渠道暢通,容納各類意識形態而無所顧忌。因此,隋唐已經建立的諸多宗派,繼續繁衍昌隆。開元二十四年(736),他親為《金剛經》作注,並頒行天下。印度善無畏、金剛智、不空相繼來華,玄宗給予了相當的榮譽和禮遇,為另一佛教派別密宗的確立和發展,奠定了基礎。密教的正式成宗,及其在開元、天寶以至肅宗、代宗諸朝的興盛發達,是中國佛教史上的重要事件,對藏傳佛教和日本佛教都有影響。
唐武宗滅佛
隋唐佛教勢力的急劇膨脹,擴大了僧侶階層與世俗地主在經濟利益上的矛盾,造成社會上反佛意識的高漲。
元和十四年(819),唐憲宗敕從鳳翔法門寺迎佛骨,先在宮中供養三天,然後送京城各寺禮敬,再次煽起全國性宗教狂熱。對此,韓愈從儒家立場出發,予以堅決反對。他上表說,佛教只是夷狄之法,“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限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義,父子之情”。斷然提出“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諸水火,永絕根本,斷天下之疑,絕後代之惑。”韓愈有感于安史之亂後中央政權的削弱與儒學的衰微有關,寫下《原道》、《原性》、《原人》等文,認為只有大力扶植名教,提倡忠君孝親的孔孟之道,限制佛老傳布,才能有效地鞏固中央集權的統治。為了達成排佛目的,韓愈特別推崇《大學》。《大學》將治國平天下列為頭等大事,並與個人的道德修養聯系起來,佛教提倡出世主義,既違背封建倫常,又否認國家至上觀念,所以佛教是不可容忍的。
韓愈反佛是傅奕反佛的繼續和發展。他的立論根據,是為了強化中央政權的政治經濟利益,確立儒家文化的正統地位,比傅奕涉及的社會和思想問題要深刻得多。他的反佛理論為此後唐武宗的滅佛提供了依據;他提出儒學獨尊和儒家“道統”,成了宋朝理學的先驅。但在當時,韓愈因為《諫迎佛骨表》,受到流放處分。
憲宗在唐中期還算是個有作為的皇帝。此後朝政腐敗,朋黨斗爭,國勢日衰,而穆宗、敬宗、文宗照例提倡佛教,僧尼之數繼續上升,寺院經濟持續發展,大大削弱了朝廷的實力,加重了國家的負擔。到唐武宗,在整頓朝綱、收復失地、穩定邊疆的同時,決定廢除佛教。他在廢佛教書中說︰“洎于九州山原,兩京城闕,僧徒日廣,佛寺日崇。勞人力于土木之功,奪人利于金寶之飾;遺君親于師資之際,違配偶于戒律之間。壞法害人,無逾此道。且一夫不田,有受其饑者;一婦不蠶,有受其寒者。今天下僧尼不可勝數,皆待農而食,待蠶而衣。寺宇招提,莫知紀極,皆雲構藻飾,僭擬宮居。晉、宋、梁、齊,物力凋瘵,風俗澆詐,莫不由是而致也。”他認為,廢佛是“懲千古之蠹源,成百王之典法,濟人利眾”,要求切實貫徹。
會昌二年(842),武宗令僧尼中的犯罪者和違戒者還俗,並沒收其財產“充入兩稅搖役”。會昌四年七月,敕令毀拆天下凡房屋不滿二百間,沒有敕額的一切寺院、蘭若、佛堂等,其僧尼全部勒令還俗。會昌五年,滅佛運動達到高潮。其年三月,敕令不許天下寺院建置莊園,勘檢寺院、僧尼、奴婢及其財產之數。四月,在全國範圍內實施全面滅佛措施,八月,宣布滅佛結果︰“天下所拆寺4600余所,還俗僧尼260500人,收充兩稅戶;拆招提、若蘭4萬余所,收膏腴上田數千萬頃,收奴婢為兩稅戶15萬人。”同時“勒大秦穆護、襖8千余人還俗”。
會昌滅佛給佛教以沉重的打擊。其後不久,唐末農民戰爭爆發,對佛教又是一次沖擊。由于寺院經濟被剝奪,僧尼被迫還俗,寺廟遭毀,經籍散佚,致使佛教宗派失去了繁榮的客觀條件。佛教需要新的權勢者的倡導,采取新的生存和發展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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