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品师子吼经第七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拘楼瘦,在剑磨瑟昙拘楼都邑。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此中有第一沙门,第二、第三、第四沙门,此外更无沙门、梵志,异道一切空无沙门、梵志。汝等随在众中,作如是正师子吼。比丘,或有异学来问汝等:‘诸贤,汝有何行?有何力?有何智?令汝等作如是说:“此有第一沙门,第二、第三、第四沙门,此外更无沙门、梵志,异道一切空无沙门、梵志。汝等随在众中,作如是正师子吼。”’
“比丘,汝等应如是答异学:‘诸贤,我世尊有知有见,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说四法,因此四法故,令我等作如是说:“此有第一沙门,第二、第三、第四沙门,此外更无沙门、梵志,异道一切空无沙门、梵志。我等随在众中,作如是正师子吼。”云何为四?诸贤,我等信尊师、信法、信戒德具足,爱敬同道,恭恪奉事。诸贤,我世尊有知有见,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说此四法,因此四法故,令我等作如是说:“此有第一沙门,第二、第三、第四沙门,此外更无沙门、梵志,异道一切空无沙门、梵志。我等随在众中,作如是正师子吼。”’
“比丘,异学或复作是说:‘诸贤,我等亦信尊师,谓我尊师也;信法,谓我法也;戒德具足,谓我戒也;爱敬同道,恭恪奉事,谓我同道出家及在家者也。诸贤,沙门瞿昙及我等此二种说,有何胜?有何意?有何差别耶?’比丘,汝等应如是问异学:‘诸贤,为一究竟,为众多究竟耶?’比丘,若异学如是答:‘诸贤,有一究竟,无众多究竟。’比丘,汝等复问异学:‘诸贤,为有欲者得究竟是耶?为无欲者得究竟是耶?’比丘,若异学如是答:‘无欲者得究竟是,非有欲者得究竟是。’比丘,汝等复问异学:‘诸贤,为有恚者得究竟是耶?为无恚者得究竟是耶?’比丘,若异学如是答:‘无恚者得究竟是,非有恚者得究竟是。’比丘,汝等复问异学:‘诸贤,为有痴者得究竟是耶?为无痴者得究竟是耶?’比丘,若异学如是答:‘诸贤,无痴者得究竟是,非有痴者得究竟是。’
“比丘,汝等复问异学:‘诸贤,为有爱、有受者得究竟是耶?为无爱、无受者得究竟是耶?’比丘,若异学如是答:‘诸贤,无爱、无受者得究竟是,非有爱、有受者得究竟是。’比丘,汝等复问异学:‘诸贤,为无慧、不说慧者得究竟是耶?为有慧、说慧者得究竟是耶?’比丘,若异学如是答:‘诸贤,有慧、说慧者得究竟是,非无慧、不说慧者得究竟是。’比丘,汝等复问异学:‘诸贤,为有憎、有诤者得究竟是耶?为无憎、无诤者得究竟是耶?’比丘,若异学如是答:‘诸贤,无憎、无诤者得究竟是,非有憎、有诤者得究竟是。’
“比丘,汝等为异学应如是说:‘诸贤,是为如汝等说有一究竟是,非众多究竟是;无欲者得究竟是,非有欲者得究竟是;无恚者得究竟是,非有恚者得究竟是;无痴者得究竟是,非有痴者得究竟是;无爱、无受者得究竟是,非有爱、有受者得究竟是;有慧、说慧者得究竟是,非无慧、不说慧者得究竟是;无憎、无诤者得究竟是,非有憎、有诤者得究竟是。若有沙门、梵志依无量见,彼一切依倚二见,有见及无见也。若依有见者,彼便著有见,依倚有见,倚住有见,憎诤无见。若依无见者,彼便著无见,依倚无见,倚住无见,憎诤有见。
“‘若有沙门、梵志不知因、不知集、不知灭、不知尽、不知味、不知患、不知出要如真者,彼一切有欲、有恚、有痴、有爱、有受、无慧、非说慧、有憎、有诤,彼则不离生老病死,亦不能脱愁戚啼哭、忧苦懊恼,不得苦边。若有沙门、梵志于此二见知因、知集、知灭、知尽、知味、知患、知出要如真者,彼一切无欲、无恚、无痴、无爱、无受、有慧、说慧、无憎、无诤,彼则得离生老病死,亦能得脱愁戚啼哭、忧苦懊恼,则得苦边。
“‘或有沙门、梵志施设断受,然不施设断一切受;施设断欲受,不施设断戒受、见受、我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知三处如真,是故彼虽施设断受,然不施设断一切受。复有沙门、梵志施设断受,然不施设断一切受;施设断欲受、戒受,不施设断见受、我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知二处如真,是故彼虽施设断受,然不施设断一切受。复有沙门、梵志施设断受,然不施设断一切受;施设断欲受、戒受、见受,不施设断我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知一处如真,是故彼虽施设断受,然不施设断一切受。如是法、律,若信尊师者,彼非正、非第一;若信法者,亦非正、非第一;若具足戒德者,亦非正、非第一;若爱敬同道、恭恪奉事者,亦非正、非第一。
“‘若有如来出世,无所著、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号佛、众佑,彼施设断受,于现法中施设断一切受,施设断欲受、戒受、见受、我受。此四受何因何习?从何而生?以何为本?此四受因无明,习无明,从无明生,以无明为本。若有比丘无明已尽,明已生者,彼便从是不复更受欲受、戒受、见受、我受。彼不受已,则不恐怖;不恐怖已,便断因缘,必般涅槃: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如是正法、律,若信尊师者,是正、是第一;若信法者,是正、是第一;若戒德具足者,是正、是第一;若爱敬同道、恭恪奉事者,是正、是第一。
“‘诸贤,我等有是行,有是力,有是智,因此故令我等作如是说:“此有第一沙门,第二、第三、第四沙门,此外更无沙门、梵志,异道一切空无沙门、梵志。”以是故,我等随在众中,作如是正师子吼。’”
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因品优昙婆逻经第八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王舍城,在竹林伽兰哆园。
尔时,有一居士名曰实意,彼于平旦从王舍城出,欲往诣佛供养礼事。于是,实意居士作如是念:“且置诣佛,世尊或能宴坐及诸尊比丘,我宁可往优昙婆逻林诣异学园。”于是,实意居士即往优昙婆逻林诣异学园。
彼时,优昙婆逻林异学园中,有一异学名曰无恚,在彼中尊为异学师,众人所敬,多所降伏,为五百异学之所推宗。在众调乱,音声高大,说种种鸟论:语论、王论、贼论、斗诤论、饮食论、衣被论、妇女论、童女论、淫女论、世俗论、非道论、海论、国论,如是比说种种鸟论,皆集在彼坐。于是,异学无恚遥见实意居士来,即敕己众,皆令默然:“诸贤,汝等莫语!默然!乐默然,各自敛摄。所以者何?实意居士来,是沙门瞿昙弟子。若有沙门瞿昙弟子名德高远,所可宗重,在家住止,居王舍城者,彼为第一,彼不语,乐默然,自收敛。若彼知此众默然住者,彼或能来。”于是,异学无恚令众默然,自亦默然。
于是,实意居士往诣异学无恚所,共相问讯,却坐一面。实意居士语曰:“无恚,我佛世尊若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是佛世尊如斯之比,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安隐快乐,彼佛世尊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如汝今日及眷属也。”
于是,异学无恚语曰:“居士,止!止!汝何由得知?沙门瞿昙空慧解脱,此不足说,或相应或不相应,或顺或不顺。彼沙门瞿昙行边至边,乐边至边,住边至边。犹如瞎牛在边地食,行边至边,乐边至边,住边至边,彼沙门瞿昙亦复如是。居士,若彼沙门瞿昙来此众者,我以一论灭彼,如弄空瓶,亦当为彼说瞎牛喻。”
于是,异学无恚告己众曰:“诸贤,沙门瞿昙倘至此众,若必来者,汝等莫敬,从座而起,叉手向彼,莫请令坐,豫留一座。彼到此已,作如是语:‘瞿昙,有座,欲坐随意。’”
尔时,世尊在于宴坐,以净天耳出过于人,闻实意居士与异学无恚共论如是,则于晡时从宴坐起,往诣优昙婆逻林异学园中。异学无恚遥见世尊来,即从座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赞曰:“善来!沙门瞿昙,久不来此,愿坐此座。”
彼时,世尊作如是念:“此愚痴人,自违其要。”世尊知已,即坐其床。异学无恚便与世尊共相问讯,却坐一面。世尊问曰:“无恚,向与实意居士共论何事?以何等故集在此坐?”
异学无恚答曰:“瞿昙,我等作是念:‘沙门瞿昙有何等法?谓教训弟子,弟子受教训已,令得安隐,尽其形寿,净修梵行,及为他说。’瞿昙,向与实意居士共论如是,以是之故,集在此坐。”
实意居土闻彼语已,便作是念:“此异学无恚异哉妄语!所以者何?在佛面前欺诳世尊。”世尊知已,语曰:“无恚,我法甚深!甚奇!甚特!难觉难知,难见难得,谓我教训弟子,弟子受教训已,尽其形寿,净修梵行,亦为他说。无恚,若汝师宗所可不了憎恶行者,汝以问我,我必能答,令可汝意。”
于是,调乱异学众等同音共唱,高大声曰:“沙门瞿昙甚奇!甚特!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所以者何?乃能自舍已宗,而以他宗随人所问。
于是,异学无恚自敕己众,令默然已,问曰:“瞿昙,不了可憎行,云何得具足?云何不得具足?”
于是,世尊答曰:“无恚,或有沙门、梵志裸形无衣,或以手为衣,或以叶为衣,或以珠为衣;或不以瓶取水,或不以櫆取水;不食刀杖劫抄之食,不食欺妄食;不自往,不遣信;不求来尊,不善尊,不住尊;若有二人食,不在中食;不怀妊家食,不畜狗家食;设使家有粪蝇飞来而不食;不啖鱼,不食肉,不饮酒,不饮恶水;或都无所饮,学无饮行;或啖一口,以一口为足;或二、三、四乃至七口,以七口为足;或食一得,以一得为足;或二、三、四乃至七得,以七得为足;或日一食,以一食为足;或二、三、四、五、六、七日、半月、一月一食,以一食为足。
“或食菜茹,或食稗子,或食穄米,或食杂[麩-夫+黃],或食头头逻食,或食粗食;或至无事处,依于无事;或食根,或食果,或食自落果;或持连合衣,或持毛衣,或持头舍衣,或持毛头舍衣,或持全皮,或持穿皮,或持全穿皮;或持散发,或持编发,或持散编发;或有剃发,或有剃须,或剃须发;或有拔发,或有拔须,或拔须发;或住立断坐,或修蹲行;或有卧刺,以刺为床;或有卧果,以果为床;或有事水,昼夜手抒;或有事火,竟宿燃之;或事日月尊佑大德,叉手向彼。如此之比,受无量苦,学烦热行。无恚,于意云何?不了可憎行如是,为具足?为不具足?”
异学无恚答曰:“瞿昙,如是不了可憎行为具足,非不具足。”
世尊复语曰:“无恚,我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为无量秽所污。”
异学无恚问曰:“瞿昙,云何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为无量秽所污耶?”
世尊答曰:“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恶欲、念欲。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恶欲、念欲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仰视日光,吸服日气。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仰视日光,吸服日气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而自贡高,得清苦行苦行已,心便系著。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而自贡高,得清苦行苦行已,心便系著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善行,自贵贱他。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自贵贱他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往至家家而自称说:‘我行清苦,我行甚难!’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往至家家而自称说‘我行清苦,我行甚难’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使起嫉妒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彼沙门、梵志?应敬重、供养、礼事于我。所以者何?我行苦行。’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便起嫉妒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彼沙门、梵志?应敬重、供养、礼事于我。所以者何?我行苦行’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便面诃此沙门、梵志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汝多欲、多求、常食,食根种子、树种子、果种子、节种子、种子为五,犹如暴雨,多所伤害五谷种子,娆乱畜生及于人民。如是,彼沙门、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为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便面诃此沙门、梵志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汝多欲、多求、常食,食根种子、树种子、果种子、节种子、种子为五,犹如暴雨,多所伤害五谷种子,娆乱畜生及于人民。如是,彼沙门、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有愁痴恐怖、恐惧密行、疑恐失名、增伺放逸。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有愁痴恐怖、恐惧密行、疑恐失名、增伺放逸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生身见、边见、邪见、见取、难为,意无节限,为诸沙门、梵志可通法而不通。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生身见、边见、邪见、见取、难为,意无节限,为沙门、梵志可通法而不通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瞋、缠、不语结、悭、嫉、谀谄、欺诳、无惭、无愧。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瞋、缠、不语结、悭、嫉、谀谄、欺诳、无惭、无愧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妄言、两舌、粗言、绮语,具恶戒。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妄言、两舌、粗言、绮语,具恶戒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信、懈怠,无正念正智,有恶慧。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信、懈怠、无正念正智、有恶慧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无恚,我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无量秽所污耶?”
异学无恚答曰:“如是,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无量秽所污。”
“无恚,我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不为无量秽所污。”
异学无恚复问曰:“云何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不为无量秽所污耶?”
世尊答曰:“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恶欲、不念欲。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恶欲、不念欲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视日光,不服日气。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视日光,不服日气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而不贡高,得清苦行苦行已,心不系著。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而不贡高,得清苦行苦行已,心不系著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自贵、不贱他。无恚,若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自贵、不贱他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至家家而自称说:‘我行清苦行,我行甚难!’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至家家而自称说‘我行清苦行,我行甚难’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不起嫉妒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彼沙门、梵志?应敬重、供养、礼事于我。所以者何?我行苦行。’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不起嫉妒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彼沙门、梵志?应敬重、供养、礼事于我。所以者何?我行苦行’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不面诃此沙门、梵志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汝多欲、多求、常食,食根种子、树种子、果种子、节种子、种子为五,犹如暴雨,多所伤害五谷种子,娆乱畜生及于人民。如是,彼沙门、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不面诃此沙门、梵志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汝多欲、多求、常食,食根种子、树种子、果种子、节种子、种子为五,犹如暴雨,多所伤害五谷种子,娆乱畜生及于人民。如是,彼沙门、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愁痴恐怖,不恐惧密行,不疑恐失名,不增伺放逸,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愁痴恐怖,不恐惧密行,不疑恐失名,不增伺放逸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生身见、边见、邪见、见取、不难为,意无节限,为诸沙门、梵志可通法而通。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生身见、边见、邪见、见取、不难为,意无节限,为诸沙门、梵志可通法而通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无瞋、缠、不语结、悭、嫉、谀谄、欺诳、无惭、无愧。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无瞋、缠、不语结、悭、嫉、谀谄、欺诳、无惭、无愧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妄言、两舌、粗言、绮语,不具恶戒。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妄言、两舌、粗言、绮语,不具恶戒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无不信、懈怠,有正念正智,无有恶慧。无恚,若有一清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无不信、懈怠,有正念正智,无恶慧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无恚,我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不为无量秽所污耶?”
异学无恚答曰:“如是,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不为无量秽所污。”
异学无恚问曰:“瞿昙,此不了可憎行,是得第一、得真实耶?”
世尊答曰:“无恚,此不了可憎行,不得第一、不得真实,然有二种:得皮、得节。”
异学无恚复问曰:“瞿昙,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耶?”
世尊答曰:“无恚,此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不杀生、不教杀、不同杀,不偷、不教偷、不同偷,不取他女、不教取他女、不同取他女,不妄言、不教妄言、不同妄言。彼行此四行,乐而不进,心与慈俱,遍满一方成就游。如是二三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心与慈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如是悲、喜,心与舍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无恚,于意云何?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耶?”
无恚答曰:“瞿昙,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也。瞿昙,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节耶?”
世尊答曰:“无恚,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不杀生、不教杀、不同杀,不偷、不教偷、不同偷,不取他女、不教取他女、不同取他女,不妄言、不教妄言、不同妄言。彼行此四行,乐而不进,彼有行有相貌,忆本无量昔所经历,或一生、二生、百生、千生、成劫、败劫、无量成败劫,彼众生名某,彼昔更历,我曾生彼,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饮食、如是受苦乐、如是长寿、如是久住、如是寿命讫。此死生彼,彼死生此,我生在此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饮食、如是受苦乐、如是长寿、如是久住、如是寿命讫。无恚,于意云何?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节耶?”
无恚答曰:“瞿昙,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节也。瞿昙,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得真实耶?”
世尊答曰:“无恚,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不杀生、不教杀、不同杀,不偷、不教偷、不同偷,不取他女、不教取他女、不同取他女,不妄言、不教妄言、不同妄言。彼行此四行,乐而不进,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见此众生死时生时,好色恶色,妙与不妙,往来善处及不善处,随此众生之所作业,见其如真。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口、意恶行,诽谤圣人,邪见成就邪见业;彼因缘此,身坏命终,必至恶处,生地狱中。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口、意妙行,不诽谤圣人,正见成就正见业;彼因缘此,身坏命终,必升善处,乃生天上。无恚,于意云何?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得真实耶?”
无恚答曰:“瞿昙,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得真实也。瞿昙,云何此不了可憎行作证故,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行梵行耶?”
世尊答曰:“无恚,非因此不了可憎行作证故,我弟子依我行梵行也。无恚,更有异,最上、最妙、最胜,为彼证故,我弟子依我行梵行。”
于是,调乱异学众等发高大声:“如是!如是!为彼证故,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瞿昙行梵行。
于是,异学无恚自敕己众,令默然已,白曰:“瞿昙,何者更有异,最上、最妙、最胜,为彼证故,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瞿昙行梵行耶?”
于是,世尊答曰:“无恚,若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号佛、众佑,出于世间,彼舍五盖心秽慧羸,离欲、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彼已如是定心清净,无秽无烦,柔软善住,得不动心,趣向漏尽智通作证。彼知此苦如真,知此苦集、知此苦灭、知此苦灭道如真;亦知此漏、知此漏集、知此漏灭、知此漏灭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见,欲漏心解脱,有漏、无明漏心解脱;解脱已,便知解脱: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无恚,是谓更有异,最上、最妙、最胜,为彼证故,我弟子依我行梵行。”
于是,实意居士语曰:“无恚,世尊在此,汝今可以一论灭,如弄空瓶,说如瞎牛在边地食。”
世尊闻已,语异学无恚曰:“汝实如是说耶?”
异学无恚答曰:“实如是,瞿昙。”
世尊复问曰:“无恚,汝颇曾从长老旧学所闻如是:过去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若有无事处山林树下,或有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诸佛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安隐快乐,彼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如汝今日及眷属耶?”
异学无恚答曰:“瞿昙,我曾从长老旧学所闻如是:过去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若有无事处山林树下,或有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诸佛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安隐快乐,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如我今日及眷属也。”
“无恚,汝不作是念:‘如彼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安隐快乐,彼沙门瞿昙学正觉道’耶?”
异学无恚答曰:“瞿昙,我若知者,何由当复作如是说:‘一论便灭,如弄空瓶,说瞎牛在边地食’耶?”
世尊语曰:“无恚,我今有法善善相应,彼彼解脱句能以作证,如来以此自称无畏。诸比丘我弟子来,无谀谄,不欺诳,质直无虚,我训随教已,必得究竟智。无恚,若汝作是念:‘沙门瞿昙贪师故说法。’汝莫作是念!以师还汝,我其为汝说法。无恚,若汝作是念:‘沙门瞿昙贪弟子故说法。’汝莫作是念!弟子还汝,我其为汝说法。无恚,若汝作是念:‘沙门瞿昙贪供养故说法。’汝莫作是念!供养还汝,我其为汝说法。无恚,若汝作是念:‘沙门瞿昙贪称誉故说法。’汝莫作是念!称誉还汝,我其为汝说法。无恚,若汝作是念:‘我若有法善善相应,彼彼解脱句能以作证,彼沙门瞿昙,夺我灭我者。’汝莫作是念!以法还汝,我其为汝说法。”
于是,大众默然而住。所以者何?彼为魔王所制持故。彼时,世尊告实意居士曰:“汝看此大众默然而住。所以者何?彼为魔王所制持故,彼令异学众无有一异学作是念:‘我试于沙门瞿昙所修行梵行。’”
世尊知已,为实意居士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无量方便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即从座起,便接实意居士臂,以神足飞,乘虚而去。
佛说如是,实意居士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因品愿经第九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舍卫国,在胜林给孤独园。
尔时,有一比丘在远离独住,闲居静处,宴坐思惟,心作是念:“世尊慰劳共我语言,为我说法,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于是,比丘作是念已,则于晡时从宴坐起,往诣佛所。
世尊遥见彼比丘来,因彼比丘故,告诸比丘:“汝等当愿世尊慰劳共我语言,为我说法,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有亲族,令彼因我身坏命终,必升善处,乃生天上,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诸施我衣被、饮食、床榻、汤药、诸生活具,令彼此施有大功德,有大光明,获大果报,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能忍饥渴、寒热、蚊虻、蝇蚤、风日所逼,恶声、捶杖亦能忍之,身遇诸疾,极为苦痛,至命欲绝,诸不可乐,皆能堪耐,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堪耐不乐,若生不乐,心终不著,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堪耐恐怖,若生恐怖,心终不著,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若生三恶不善之念——欲念、恚念、害念,为此三恶不善之念,心终不著,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离欲、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三结已尽,得须陀洹,不堕恶法,定趣正觉,极受七有,天上人间七往来已,便得苦边,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三结已尽、淫、怒、痴簿,得一往来天上人间,一往来已,便得苦边,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五下分结尽,生于彼间,便般涅槃,得不退法,不还此世,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息、解脱,离色得无色,如其像定,身作证成就游,以慧而观断漏、知漏,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比丘,当愿我如意足、天耳智、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诸漏已尽而得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中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得具足戒而不废禅,成就观行于空静处。”
于是,彼比丘闻佛所说,善受善持,即从座起,稽首佛足,绕三匝而去。彼比丘受佛此教,闲居静处,宴坐思惟,修行精勤,心无放逸。因闲居静处,宴坐思惟,修行精勤,心无放逸故,若族姓子所为,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者,唯无上梵行讫,于现法中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彼尊者知法已,至得阿罗诃。
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因品想经第十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舍卫国,在胜林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若有沙门、梵志于地有地想:地即是神,地是神所,神是地所。彼计地即是神己,便不知地。如是水、火、风、神、天、生主、梵天、无烦、无热。彼于净有净想:净即是神,净是神所,神是净所。彼计净即是神已,便不知净。无量空处、无量识处、无所有处、非有想非无想处、一、别、若干、见、闻、识、知,得观意所念、意所思,从此世至彼世,从彼世至此世。彼于一切有一切想:一切即是神,一切是神所,神是一切所。彼计一切即是神已,便不知一切。
“若有沙门、梵志于地则知地:地非是神,地非神所,神非地所。彼不计地即是神已,彼便知地。如是水、火、风、神、天、生主、梵天、无烦、无热。彼于净则知净:净非是神,净非神所,神非净所。彼不计净即是神已,彼便知净。无量空处、无量识处、无所有处、非有想非无想处、一、别、若干、见、闻、识、知,得观意所念、意所思,从此世至彼世,从彼世至此世。彼于一切则知一切:一切非是神,一切非神所,神非一切所。彼不计一切即是神已,彼便知一切。
“我于地则知地:地非是神,地非神所,神非地所。我不计地即是神已,我便知地。如是水、火、风、神、天、生主、梵天、无烦、无热。我于净则知净:净非是神,净非神所,神非净所。我不计净即是神已,我便知净。无量空处、无量识处、无所有处、非有想非无想处、一、别、若干、见、闻、识、知,得观意所念、意所思,从此世至彼世,从彼世至此世。我于一切则知一切:一切非是神,一切非神所,神非一切所。我不计一切即是神已,我便知一切。”
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因品第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