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二  正宗分
    甲二正宗分

    乙一叹德明缘

    此菩提心,诸善中王。必有因缘,方得发起。

    此下正宗分,乃是文中真正宗要之理。菩提心三字,即一文之正宗。菩提心,是第一心,故为诸善中王。诸者众也。善有世间有漏善,出世间无漏善。有漏善,如五戒,是人道因,为人善。十善,是六欲天因,为欲界善。四无量心,及不动业(禅定),为色界善。灭色归空,修习空定,是无色界因,为无色界善。此皆不了生死,不出三界,是为有漏善。

    无漏善,如四谛(声闻所修,为小乘善)、十二因缘(缘觉所修,为中乘善),此二能了分段生死,能出三界。六度(菩萨所修,为大乘善)、菩提心(诸佛所修,为佛善),能了分段变易二种生死,证大涅槃。故以菩提心为诸善中王。

    菩提心,即得成菩提果觉,因地心也。此心为众生正因佛性,人人本有,个个不无,即是成佛种子。经云:佛种从缘起,故曰必有因缘,方得发起。一叹德明缘竟。

    乙二标数列名

    今言因缘,略有十种。何等为十?一者、念佛重恩故。二者、念父母恩故。三者、念师长恩故。四者、念施主恩故。五者、念众生恩故。六者、念生死苦故。七者、尊重己灵故。八者、忏悔业障故。九者、求生净土故。十者、为念正法得久住故。

    初二句,略标其数可知。下征列十缘:一者、念佛重恩故。以佛恩为第一者,因念佛是三界导师,四生慈父。视大地众生,皆如一子,有平等大慈大悲之心,欲与一切众生之乐,欲拔一切众生之苦。其恩最极高广,有踰父母,故列第一。

    二者、念父母恩故。若欲报佛恩,须假父母生身;发菩提心,修菩萨行,奉佛使命,为佛使者,代佛宣扬,以法利生,以畅佛怀,方可报佛重恩。若不说法度众生,是则不名报恩者。但说法度生,非此身不可。因念此身,从父母而生;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故念父母恩第二。

    三者、念师长恩故。虽有父母,生我此身,若无师长教诲,则知识不开,焉知礼义?佛法不懂,那能修行?若不修行,则佛恩亲恩,皆不能报。故念师长恩第三。

    四者、念施主恩故。此条似对出家众说。虽有父母生我身心,师长教我佛法。若无施主布施供养,则终日求谋衣食,那能安心办道?施主能成就我道业,故念施主恩第四。

    五者、念众生恩故。此有三种:一、众生类广,自我从无量劫以来,舍身受身,必有经生父母。则我有过去无量父母,未出轮回,必在六道。我无宿命通,不能知识。则六道中,有许多众生,是我累生父母,与我有恩。二、我日用所需衣食,皆赖众生供给,令我现成受用,悉皆有恩于我。三、牛为我耕,鸡为司晨,犬为我守夜,于我亦有恩。故念众生恩第五。

    六者、念生死苦故。上五者皆约外恩,后五者皆约己事,一一无非切己之事。念生死苦,即念念起智观察,现在此身,不是长生不死之身。寒暑迁流,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渐渐销殒,终归磨灭,必有死亡之日。死后并非离三界,而免轮回,依然还要随业受生。生死死生,无有休息,是为大苦。故念生死苦第六。

    七者、尊重己灵故。己灵,即自己灵觉之性。此性为众生本有之佛性,在众生现前身中,灵灵不昧,了了常知。既是佛性,必宜尊重,勿令永埋在五蕴山中。发心修行,令其内脱身心,外超世界,出离生死,如鸟出笼,自在无碍,庶不辜负。故以尊重己灵为第七。

    八者、忏悔业障故。承上如要不负己灵,必宜忏悔业障。忏者,忏其前愆;悔者,悔其后过;即改往修来之义。众生有三障:一惑障(粗细迷惑心能为障),二业障(身口意所造诸业能为障),三报障(依正苦乐二报能为障)。今但云业障,举中摄取前后;即是忏悔三障,永断生死。故忏悔业障为第八。

    九者、求生净土故。娑婆五浊恶世,三障俱重,要忏悔令尽,实觉为难。因助道缘少,故必求生净土。净土助道缘多:诸上善人,俱会一处;又水鸟风树,皆演法音,闻者皆悉念佛念法念僧。又见佛闻法,得证无生法忍。故以求生净土为第九。

    十者、为念正法得久住故。正法者,对佛所说之教理行果,而能信解修证,是为正法。若但有教理行,而证果者少,即是像法。若但有教理,而无行果,即是末法。为念如何能令正法得以久住,必宜真正发菩提心。信大教,解大理,修大行,证大果,则正法得以久住。如上,五恩皆能得报,生死可了,己灵不负,业障可除,净土得生,故以为念正法得久住为第十。二标数列名竟。

    乙三次依征释

    丙一念佛重恩

    云何念佛重恩?谓我释迦如来最初发心,为我等故行菩萨道,经无量劫,备受诸苦。

    初句征起。云何,是征问之词。谓下,释成,解释佛恩何等深重。念是记念。我者,随世假称为我。释迦是此土教主,故加一我字。佛名释迦牟尼四字,梵语释迦,译为能仁,能施仁德以利他,运悲广度众生也。梵语牟尼,译为寂默,寂静宴默以自利,运智上求佛道也。

    如来是佛果通号,共有十号,如来是第一号。此二字,约十法界料拣,即是超九界以独尊之号。六凡众生,来而不知。先要明白如字意义,如者如如不动。六道众生,依业受报,来三界内受生,常被八风所动。利衰毁誉,称讥苦乐,是世间八风,无人不被所动,故曰来而不如。二乘,如而不来,二乘断我执烦恼,出分段生死,证有余涅槃。沉空滞寂,如如不动。佛要他入世利生,他视三界如牢狱,再不肯来。故曰如而不来。菩萨非如非来。非同二乘,耽著涅槃之如,故往返六道,救度众生。非同凡夫,随业受报之来,乃乘愿利生,去来自在,故曰非如非来。惟佛亦如亦来。佛乃应机示现而来,八风吹不动,故曰如来,九界众生无足与比。

    最初发心者:佛因地最初发菩提心,是在古释迦佛时,为陶师,名大光明。古释迦佛,观其机熟可度。即带四位弟子,名舍利弗、目犍连、富楼那、须菩提,至陶师所。陶师心生极喜,恭敬礼拜,默愿将来成佛,亦同佛之庄严,及同名号,四位常随弟子亦然。佛为说法,得度出家,从此发心修行。

    为我等故,行菩萨道,经历三大阿僧祇劫,备受诸苦。自觉觉他,觉行圆满,成佛名与师同,满所愿也。

    我造业时,佛则哀怜,方便教化;而我愚痴,不知信受。我堕地狱,佛复悲痛,欲代我苦;而我业重,不能救拔。

    念我往昔造诸恶业(五逆十恶诸不善法)时,佛则悲哀怜愍,种种方便教化。而我愚昧痴迷,不知信受,不肯改恶从善。恶因既积,苦果难逃,故堕地狱,备受恶报。佛复悲伤痛惜,欲代我受苦。无奈我业深重,自作还应自受,不可替代,不能救拔。

    我生人道,佛以方便令种善根。世世生生随逐于我,心无暂舍。

    我罪报既毕,得生人道,佛则转悲为喜。以者用也,用种种权巧方便,即说五戒十善之法,令我得种善根,不堕恶趣。世世生生,随逐于我,种种教化提携,令我善根得以增长。奈我障重,不肯受化。佛心亦无暂时弃舍于我,是则佛恩何等深重。

    佛初出世,我尚沉沦。今得人身,佛已灭度。何罪而生末法;何福而预出家;何障而不见金身;何幸而躬逢舍利。

    此段自悲自庆。悲者,悲伤不生佛世。佛当初应机出世,我尚沉沦苦趣。现今我得人身,佛已灭度(灭妄证真,成就佛道。度生已毕,入大涅槃)。纵使不得与佛同生一世,能于正像法中,得生亦好;何罪而生在末法,不见如来金色之身。此皆自悲之词。何福而预出家,得列僧伦三宝之数;何幸犹得躬逢如来真身舍利(译灵骨)。此皆自庆之意。舍利,即佛悲愿,碎金刚身,而成舍利。以为末法众生,作大福田。令我等礼拜供养,能得无量福,能灭无量罪,能成一切智,何等庆幸之事。

    如是思惟,向使不种善根,何以得闻佛法。不闻佛法,焉知常受佛恩。此恩此德,邱山难喻。

    如是指上悲庆之余,心中思惟,还是夙生已种善根。向使下四句乃反显,不种善根,难闻佛法。不闻佛法,焉知常受佛恩。佛之恩德高大,邱陵山岳难以为喻。

    自非发广大心,行菩萨道,建立佛法,救度众生;纵使粉骨碎身,岂能酬答。是为发菩提心第一因缘也。

    此段即由正思惟,而得正知见。乃知欲报佛恩,须发佛心,而行佛事。发广大心,即发佛之平等大慈悲心;此心即菩提心。行菩萨道三句:皆行佛事,佛在因地中,所行之事也。行菩萨道者:舍己利他,广行方便:布施、爱语、利行、同事。

    建立佛法者:无佛法处,设法而提倡之。有佛法处,尽心而护持之。惟有佛法,可以救度众生,故须建立。救者,以大悲心,救出生死海(离苦也)。度者,以大慈心,度登涅槃岸(涅槃译不生不灭。登彼岸得乐也)。首句自非二字,乃反言。自非发佛心,行佛事,纵使粉骨碎身,皆不足报答佛恩。以不称佛怀故,故曰岂能酬答。是为发菩提心,第一因缘也。一念佛重恩竟。

    丙二念父母恩

    云何念父母恩?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十月三年,怀胎乳哺;推干去湿,咽苦吐甘。才得成人,只望绍继门风,供承祭祀。

    首句征,下文释。念,乃能念之心,因也。父母恩,即所念之事,缘也。由此因缘,能发菩提之心。哀哀是悲感之意,念及父母,心生悲感。我之受生,秉质陶形,全由父母,何等劬劳。既生之后,还负许多责任,其恩难以言喻,儒云昊天罔极。

    十月三年四句,偏重于母恩。吾人托生人道,由往昔业缘,与父缘母缘,三缘和合,流一念爱心,为受生种子,纳第八识于赤白二渧中,而成胞胎,是谓心(八识)色(二渧)和合。居于胎藏,在生藏之下,熟藏之上。母亲十月怀胎,子饮母血,母失常态,腰酸脚软,气急神昏,行动乏力,饮食无味;此十月中,何等劬劳。及临分娩,生死关头,命在呼吸。为人子者,当念及此,大发孝心。三年乳哺:乳,为母亲血液所成,将己身分,养儿躯命。推干去湿者:若儿便利,污及衣被,则推儿干处,去其湿者。又喂儿时,若食味苦,则自咽下;若食味甘,则吐与儿。其爱子之心,无微不至。

    才得成人,只望绍继门风,供承祭祀:此世俗为父母之常情。见子才得长大成人,只望子能成家立业,克绍箕裘,继承先志,大振门风。供承祭祀,俾一脉香烟,可以相承不绝,亲之望子如是。为子者,必思有以慰亲心也。

    今我等既已出家,滥称释子,忝号沙门。甘旨不供,紧祀不给。生不能养其口体,死不能导其神灵。于世间则为大损,于出世又无实益。两途既失,重罪难逃。

    此段,省庵法师警策僧众。以己为例,故曰我等。既已割爱辞亲,从释出家,是称释子。不能学佛修行,故曰滥称。又出家修道,总号沙门(译勤息,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不能勤修三学,息灭三毒,故曰忝号。

    甘旨不供,祭祀不给者:甘旨是美味,人子当亲在之日,应以甘旨是供;亲亡之后,应以祭祀为重。儒云: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今我等出家,于世俗子道不能尽。若能真心修行,一子出家,九祖超升,于心亦可无愧。其或不然,父母在生,不能养其口体,父母死后,不能导其神灵(即神魂灵魄)。于世出世,两途俱失,重罪实属难逃。

    如是思惟,唯有百劫千生常行佛道,十方三世普度众生。

    此思惟,即正思惟。唯有下四句,即真正发菩提心。其中具足四心:上二句是常心、第一心。下二句,是常心、广大心。又合之,能知上求下化,即不颠倒心。能发四心,即是大乘菩萨。

    则不唯一生父母,生生父母俱蒙拔济。不唯一人父母,人人父母尽可超升。是为发菩提心第二因缘也。

    此段承上,既于十方三世,广度众生。则不唯(独也)今生父母可度,即生生世世所有父母,俱可蒙其拔济。拔者,除生死苦;济者,与涅槃乐。又不唯一己父母可度,即法界众生,人人父母,尽得令其超升。超者,越三界狱;升者,登九品莲。即此念父母恩,是为发菩提心,第二因缘也。二念父母恩竟。

    丙三念师长恩

    云何念师长恩?父母虽能生育我身,若无世间师长,则不知礼义。若无出世师长,则不解佛法。不知礼义,则同于异类。不解佛法,则何异俗人。

    首句征,下释,乃释成师长何恩。谓父母虽能生育我身,必藉世间师长教训,方知礼义。又必藉出世师长开导,方解佛法。若无,乃反言无世间师长,不知礼义,则何异禽兽?故曰同于异类(即禽兽)。无出世师长,不解佛法,则几同流俗,故曰何异俗人。

    今我等粗知礼义,略解佛法。袈裘被体,戒品沾身。此之重恩,从师长得。

    我等等字,应兼指在家之众,以有粗知礼义句。粗知者,知之不精;略解者,解之未尽。袈裘此云解脱服,有九品之分,亦云大衣。佛制三衣,此衣最贵重。未受大戒,不能披此衣。今日被体,则已受大戒,故下句同,戒品沾身。品者,类也。有五篇三聚之分,大小两乘之别。戒相恐繁不录。戒舟能度生死苦海,故曰此之重恩,从师长得。

    若求小果,仅能自利。今为大乘,普愿利人。则世出世间二种师长,俱蒙利益。是为发菩提心第三因缘也。

    小果,即声闻缘觉。但破我执,得出三界,而证方便有余土涅槃,仅能自利;沉空滞寂,不能涉俗利生;不足以报累生师长之恩。今为下,即发菩提心。大乘:系菩萨所修之道,智悲并运,自他两利。普愿利人:即众生无边誓愿度,其愿方普:则多生以来,所有世出世间,二种师长,俱得蒙受利益。是为发菩提心,第三因缘也。三念师长恩竟。

    丙四念施主恩

    云何念施主恩?谓我等今者日用所资,并非己有。三时粥饭,四季衣裳,疾病所须,身口所费。此皆出自他力,将为我用。

    首句征,下释。日用所资,总言资生之物,并非己有,都是施主布施。三时二句,指衣食。疾病一句,指医药。凡为身口所费,此皆出自他施主之力,布施于我,为我受用。

    彼则竭力躬耕,尚难糊口。我则安坐受食,犹不称心。彼则纺织不已,犹自艰难。我则安服有余,宁知爱惜。彼则荜门蓬户,扰攘终身。我则广宇闲庭,优悠卒岁。以彼劳而供我逸,于心安乎?将他利而润己身,于理顺乎?

    此文,看以彼劳而供我逸,将他利而润己身二句;则文中四个彼字,及他字,皆当指施主。施主是有贫富不同,省庵法师,举此贫施主与我比较,令生惭愧,令发报恩之心。

    一约农夫施主,竭尽心力,躬(身也)亲耕种。迨收成时,除还(租税)所余,一年尚难糊口,犹肯布施于我。我则安坐受食,犹不称心,自必获罪。

    二约织女施主。纺纱织布,频年不已(歇也)。织成卖与他人,于己穿著,犹自艰难(敝破不堪),尚能布施于我。而我则安服有余,不知爱惜,亦必获罪。

    三约寒苦施主。蓬荜为门,一定茅草为屋,扰攘(不安也)终身,犹肯发布施心。而我则广宇(广大屋宇)闲庭(闲静宽敞),优悠(自得貌)卒岁(从岁首至岁暮)。以彼之劳,而供我逸(安也);以他之利,而润己身。于心不安,于理不顺。今既受已,当思报恩。

    此中举三种贫穷施主,恐人怀疑,特为辨明。经中有云:今生福乐,从前生布施而来;今世贫苦,乃夙世悭贪所致。贫者能施,自可超越贫穷海。昔佛在世,有二弟子:一大迦叶,专乞贫。二须菩提、专乞富。二人见解不同,以致人生疑谤。乞贫多致疑,乞富多招谤。

    或问:‘大迦叶尊者,何以专乞贫家?’答曰:‘与种善根故。因他前世悭贪不舍,无有善根,故受贫苦果报。我特向乞,令其因贫而施,得种善根,来世免受贫苦之报。’又问须菩提尊者:‘何以专乞富家?’答曰:‘与续善根故。因他前生,发心布施,善根深厚,故受富乐果报。我特向乞,令于福中修福,得续善根,来生仍得富乐之报。’因闻迦叶之言,故有世间贫施主。

    自非悲智双运,福慧二严,檀信沾恩,众生受赐;则粒米寸丝,酬偿有分,恶报难逃。是为发菩提心第四因缘也。

    此段,前四句报恩方法,中三句还债警语。悲智双运,福慧二严,即发菩提心,修菩萨道。运悲下度众生,运智上求佛道。勤修布施、持戒、忍辱、三度,以求福。修禅定、智慧二度,以求慧。因定能生慧故。又精进度,通于前后。六度满足,即福慧两足,成等正觉。以福慧为庄严,故曰福慧二严。

    檀信沾恩者:檀是檀那,即施主。信是信心,信仰三宝。果能发菩提心,修菩萨道,可使檀信沾恩,一切众生,俱受其赐矣。

    按首句,有自非二字,犹言若不如是,则粒米寸丝,酬偿业债有分,恶报难逃。古德云:十方一粒米,重若须弥山,假如不了道,披毛戴角还。此偈,可为这三句作注脚。

    又施主之恩,如无真修,难免还债。昔有一僧,隐山住茅蓬,一心用禅功。有信徒母女二人,供养衣食,不必下山募化。一住二十年,未悟禅理,心生惭愧;受人现成供养,如何报答?遂欲往诸方参学,与徒辞行。徒诚意挽留,不必他往,愿终身供养。师以实告,未明心地,信施难消,故欲参方访道,以了生死大事。徒以师意既决,只得恳留数日,做一件衲衣,与师御寒。师允其请。母女二人,遂归家中,裁缝衲衣,一针一句弥陀圣号。做毕,再包四锭马蹄银,送师路上做川资。其日母女二人,同送师处,师即受之。定于次日动身,其夜依然坐禅如故。至半夜,有一青衣童子,手执一旗,后数人鼓吹而来,并有数人,扛一朵大莲华,至师前,童子曰:‘请师上莲台。’禅师心中暗想:‘我用禅功,未修净土,何以接往西方?恐是魔来,恼乱我耶?’遂不理他。童子再三劝请,未可久延。师取一柄引磬,插在花台。时候已至,即鼓吹而去。次早其徒家中,马母生一引磬。马夫以此怪事,告知主母。母女二人,见引磬知是师物,不知何缘而入马腹?乃大惊。即驰至师处,见师正要动身。问师有失何物?师云不失。徒出引磬与观,此是师物,何以而从马腹生出。其师见物闻言,汗流浃背。乃作偈云:‘一袭衲衣一张皮,四个元宝四个蹄,若非老僧定力足,几与汝家作马儿。’乃将衣银还之于徒。此则故事,亦可为本段作注脚。我等比丘,若无实行,信施难消,可不惧哉!应人人同发菩提心。是为发菩提心,第四因缘也。四念施主恩竟。

    丙五念众生恩

    云何念众生恩?谓我与众生从旷劫来,世世生生互为父母,彼此有恩。今虽隔世昏迷,互不相识,以理推之,岂无报效。

    首句征,谓下释成众生恩。众生者,众法和合而生。外身是色阴,有地水火风,四大之法所成。皮肉筋骨为大地(有质碍故),痰泪精血为水大,周身暖触为火大,出入气息,及手足运转为风大(动则属风故)。内心是受想行识四阴,有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八识之法。前五识属受阴,第六识属想阴,第七识属行阴,第八识属识阴。内外十二法,和合而生,故名众生。

    此众生名,是九法界之通称。地狱、饿鬼、畜生,是二途苦报众生。人间、阿修罗,是苦乐间受众生。天上是著乐众生。声闻缘觉是二乘众生。菩萨为大道心众生。我与众生,从旷(远也)劫来,从迷积迷,以历尘劫。世世生生者:三十年为一世,一百年为一生。又一期住世,一番生死为一生。互为父母者:或众生为我父母,或我为众生父母,彼此各皆有恩。

    今虽隔世昏迷,无宿命通,昏昧迷暗,彼此互不相识;以理推测,定有互为父母子女之事,岂无报效耶?

    今之披毛戴角,安知非昔为其子乎?今之蠕动蜎飞,安知不曾为我父乎?

    此段,即推测诸趣中,定有父母。且先约畜推之:披毛戴角,指牛马猪羊等。蠕动蜎飞,谓昆虫蝼蚁等。安知往昔非我父母乎?安知,即推测之意,未定之词也。

    每见幼离父母,长而容貌都忘。何况宿世亲缘,今则张王难记。彼其号呼于地狱之下,宛转于饿鬼之中。苦痛谁知,饥虚安诉。我虽不见不闻,彼必求拯求济。非经不能陈此事,非佛不能道此言。彼邪见人,何足以知此。

    前二句举例,比况宿世亲缘,现今迷昧。罗汉尚有隔胎之迷,无怪乎张王难记也。第五句彼字,指宿世父母。或堕地狱受罪,苦痛谁知。或受饿鬼之报,饥虚安诉(无处可诉)。我未得天眼天耳,不见不闻。彼必向乃子乃孙,求拯求济。此六道轮回,三途剧报,非经不能陈述此事。‘阿含经’、‘大日经’、‘悲华经’、‘地藏经’等,均有言之。非佛具足三明(宿命明、天眼明、漏尽明),及得一切智,不能道此言。

    彼邪见人:即不信因果者。不知依惑造业,依业受报,随善恶以升沉,有苦乐而不等;故曰何足以知此。印度常见外道,谓人,则生生世世为人;畜,则生生世世为畜;无有善恶轮回,是大邪见。又断见外道,谓人生一死,永归断灭,无有后世善恶果报,亦大邪见。我国学说,亦有一灵真性,化为虚空,此与断见外道相同。此等邪见,实能误人。若人既可生生为人,及一死永灭,无有后世,则推翻因果,世人何必为善,尽可作恶,岂不是要坏尽人心耶?惟望大家,辗转宣传,必宜注重因果,勿中邪毒。

    是故菩萨观于蝼蚁,皆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常思利益,念报其恩。是为发菩提心第五因缘也。

    上言地狱饿鬼中,定有我等宿生父母。此言畜生中,亦必有之。是故,乃承上起下之词。菩萨因得法眼,能观俗谛境界,故观于蝼蚁,皆是过去生中,为我父母。又观蝼蚁,形骸虽异,佛性本同。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本来是佛。只因迷真起妄,依惑造业,随业感报,堕在畜生。罪业若毕,转生人道,闻法修学,自然成佛有分,故曰皆是未来诸佛,常思利益于他,念报其恩。是为发菩提心,第五因缘也。五念众生恩竟。

    丙六念生死苦

    云何念生死苦?谓我与众生从旷劫来,常在生死,未得解脱。人间天上,此界他方,出没万端,升沉片刻,俄焉而天,俄焉而人,俄焉而地狱、畜生、饿鬼。

    生死轮回是大苦,人多忽而不知,此文征而释之。谓我与众生,从久远劫来,随业受报,常在生死,不得解脱。人间下八句,描写轮回状况。前两句是轮回处,依报也。后五趣正报也。出没万端,即生死无量。升则生天人二趣,沉则堕三途苦趣。片刻及俄焉,皆时之短也。善恶才分,升沉立判,五趣轮转,不得久停,故曰俄焉。文不标阿修罗者,以修罗有四类受生,归人、天、鬼、畜,四趣所摄,故不标列。

    黑门朝出而暮还,铁窟暂离而又入。登刀山也,则举体无完肤。攀剑树也,则方寸皆割裂。热铁不除饥,吞之则肝肠尽烂。烊铜难疗渴,饮之则骨肉都糜。利锯解之,则断而复续;巧风吹之,则死已还生。

    此段与下段,皆述地狱苦境,文浅易知。惟前二句,由地狱罪毕,黑门朝出,而暮复还,铁窟暂离,而又再入,因复造地狱因,再受地狱果也。末四句利锯解之,断而复续,巧风吹之,则死已还生:因其罪重,非一锯一死而可偿,故令其续后复锯,生已再死,备经痛苦也。

    猛火城中,忍听叫号之惨。前熬盘里,但闻苦痛之声。冰冻始疑,则状似青莲□结。血肉既裂,则身如红藕华开。一夜死生,地下每经万遍。一朝苦痛,人间已过百年。

    前四句,八热地狱惨痛。中四句,八寒地狱剧苦。后四句,‘俱舍论’云:人间五十年,四天王天一日夜。四天王天百年,为等活地狱一日夜。故云一夜死生万遍,一朝痛苦百年。此百年,非人间之百年,合人间有一百八十万年。更有地狱时间,比此要长无量倍数者。故云:一失人身,万劫难复。又云:当思地狱苦,早发菩提心。望三复斯言。

    频烦狱卒疲劳,谁信阎翁教诫,受时知苦,虽悔恨以何追。脱已还忘,其作业也如故。

    造罪堕狱,频烦狱卒施刑之疲劳。阎翁甚愿众生作善,不愿众生作恶,对罪人多方教诫,谁肯听信。在阴间受罪时知苦,虽然悔恨当时不该作恶,到彼时已来不及,故曰以何追。脱已还忘:是指脱离地狱,转生人道,又忘记了地狱苦痛,其造作恶业,依然如故。所以黑门朝出而暮还,铁窟暂离而又入矣。

    鞭驴出血,谁知吾母之悲。牵豕就屠,焉识乃翁之痛。食其子而不知,文王尚尔。啖其亲而未识,凡类皆然。

    此举轮回之证,报应不爽。鞭驴出血:事出南京金耕县养驴家。子生才三岁,而母死。其母生平未有善业,乃堕为驴,即生其家,已十六年。一日负粮食返,驴老行迟,子怒而鞭之,皮破出血。驴顾其子而悲哭,子不知其为母也,故曰焉知吾母之悲。是夜驴之神魂,托梦于其子曰:我是汝母,因窃汝父四银,故作驴以还债,今债还清,我苦已脱,今后御驴,勿痛鞭也。子惊醒,遂将驴养之,不敢使用。

    牵豕就屠:昔日浙江黄岩县,有开屠户者,将欲命终,自割臀肉,啖而食之。肉尽尚不死,令子再割肉一刀方死。过三年,家畜一猪,甚肥大,重可二百斤,明日欲牵就屠杀之。其夜子得一梦,猪云:我是汝父,因在生造杀业,故罚为猪。子醒告其母,遂将此猪,畜而不杀。若不托梦,焉识猪是其父。

    食其子而不知,文王尚尔:当时文王为西伯侯,修德行仁,人心归附。诸侯疾纣王无道,欲以文王为天子。纣闻其事,乃因文王于羑里。纣臣告王云:文王是否圣人,可验而知,请杀其子以食之,如知其为子肉,方可为圣。纣从其言,乃杀文王之子伯邑考,作羹以食之。文王食已,纣以其不知其为子肉,非圣人也,乃释之。

    啖其亲而未识者:前生父母,今堕畜生,世人多皆不识,啖而食之,故曰凡类皆然。

    当年恩爱,今作冤家。昔日寇仇,今成骨肉。昔为母,而今为妇。旧是翁,而今作夫。宿命知之,则可羞可耻。天眼视之,则可笑可怜。

    此段事实,人或不信,如得宿命、天眼二通,自可知见前生之事,心中不疑。昔闻道友说一故事,与此段事实相符。云有富者,夫妇二人,诞生一子,夫亡,子养数岁,聪俐非常,母甚爱之。不料母未久去世,转生同里,亦一富家为女。长大出阁,适配其前生子为妇。因前生爱子之情不断,转世而成夫妇,恩爱绸缪,亦生一子,爱如掌上之珠。一日杀鸡烹食,夫妇对酌,各取好肉喂其子。忽有一僧,从外而来,直入其室。夫妇见而惊之,斥曰:‘何故闯入人家,岂有此理。’僧回答:‘汝岂有此理。’复难云:‘云何说我无理?’僧指其夫云:‘汝杀父奸母,养冤家,岂有是理耶?’其夫闻其诬谤,心中大怒,即呼僮仆,欲殴之。僧云:‘我非妄说,何得见殴,汝所食之鸡,是汝前生之父,汝现前之妻,乃汝前生之母,汝此儿子,是汝前世冤家,长必杀汝。汝若不信,我借天眼、宿命二通与汝,令汝亲验,如若不是,再打未迟。’乃允其言,遂向碗中视之,果为其父,妻果其母,儿果宿世冤家。乃感高僧指示,信其道行,从其学道,以解昔日之冤。诚哉宿命知之,可羞可耻,天眼视之,可笑可怜也。

    粪秽丛中,十月包藏难过。脓血道里,一时倒下可怜。少也何知,东西莫辨。长而有识,贪欲便生。须臾而老病相寻,迅速而无常又至。

    此叙生老病死苦。粪秽丛中:指胎藏,在生藏(食未化)之下,熟藏(食已化)之上;十月怀胎,包藏在胎藏之中难过。脓血道里:即指尿道,生时在胎,要翻一筋斗,头先产出,故曰一时倒下可怜。上叙生苦。少也何知:少时知识未开,所以东西莫辨。长而有识:长大之时,六根对六尘境界,六识起分别,因好丑而生憎爱,心随境转,贪欲便生。此贪欲,乃贪财色名食睡,五欲之境,非独指色欲也。

    须臾而老病相寻:此一句,叙老病之苦。须臾时之短也,一转眼而老病相寻。此身四大假合,无可爱乐。正喜年华壮盛,弗觉老迈现前。且看身体健康,岂料病魔缠绕。迅速而无常又至者:此下叙死苦。迅速时之最快也,石火电光,毋得久留。无常乃死之别名。以下十一句全叙死苦。人命无常,喻如风灯草露。今日不知明日事,上床难保下床时。几多一息不来,便成千秋永诀。但念无常,慎勿放逸。

    风火交煎,神识于中溃乱。精血既竭,皮肉自外干枯。无一毛而不被针钻,有一窍而皆从刀割。龟之将烹,其脱壳也犹易。神之欲谢,其去体也倍难。

    此叙临死状况。风火交煎,即寒热相迫。神识不能作主,故曰于中溃乱(不定也)。精血既经竭尽,所以皮肉自外干枯。每见□者,临死则干瘦如柴。临欲命终,四大分离,最为剧苦。浑身毛孔窍穴,皆如针钻刀割,喻如龟之将烹,其脱壳也,犹觉容易。而死时神魂(是第八识)欲谢,其离体也,比他更难。若生平作恶,未舍暖触,地狱相现,更加痛苦。若有修持,临终自有把握,自然不苦。又有一生念佛,临终佛来接引,正念昭彰,心神愉快,往生极乐,更无诸苦,多含笑念佛而逝。一生念佛,临终而见佛接引,愿生西方,顷刻而净土现前,自应含笑西归矣。

    心无常主,类商贾而处处奔驰。身无定形,似房屋而频频迁徙。大千尘点,难穷往返之身。四海波涛,孰计别离之泪。峨峨积骨,过彼崇山。莽莽横尸,多于大地。向使不闻佛语,此事谁见谁闻。未睹佛经,此理焉知焉觉。

    心无常主:此心乃指六识之心,无有一定主宰,常随境转,攀缘六尘境界。类商贾而处处奔驰:类,似也,似商贾之人,出外贸易,处处奔驰,无暂停息。身无定形:此身乃指四大之身,无有一定形貌,随善恶业,受苦乐报,轮转六趣之中,似房屋而频频迁徙。舍身受身,出一皮袋,入一皮袋,改形易报,似房屋频频(常常也)迁徙(迁移)。或高楼大厦,或破壁颓垣,不得常住。

    大千尘点,难穷往返之身:承上自从旷劫,生死轮回,不知经过几千万遍。譬如大千世界中之尘点,一尘一身,尚难穷尽,六道往来之身;死别生离,所出之泪,踰于海水,故曰四海波涛,孰计别离之泪。

    峨峨积骨,过彼崇山,莽莽横尸,多于大地:峨峨山高貌,莽莽草多貌;喻积骨过彼高山,横尸多于大地。如上之事,向使不闻佛语,此事谁人见过,谁人闻过。未睹(看也)佛经,此理安能知觉。

    其或依前贪恋,仍旧痴迷。只恐万劫千生,一错百错。人身难得而易失,良时易往而难追。道路冥冥,别离长久。三途恶报,还自受之,痛不可言,谁当相代。兴言及此,能不寒心。

    以上从无始来,不知经过多少生死。生死全由贪痴所致,贪痴不断,生死不了。故曰依前贪恋五欲,仍旧痴迷不悟,只恐万劫千生,一错百错。人身难得而易失,经云:得人身,如爪上土,失人身,如大地土。良时易往而难追:光阴迅速,犹如白驹过隙,去已难追。是日已过,命亦随减。道路冥冥:即死后九泉路上,杳杳冥冥。别离长久:从前恩爱,到此成空。昔日风流,如今安在。

    三途恶报者:上品恶业堕地狱,中品恶业做饿鬼,下品恶业变畜生。还自受之:依业受报,自作自受。痛不可言,谁当相代,兴言及此,能不寒心:此四句,如狮子峰和尚云:纵使妻儿相惜,无计留君。假饶骨肉满前,有谁替汝。生者空自悲啼痛切,死者不免神识奔驰,前途不见光明,举眼全无伴侣。过奈河岸,见之无不悲伤。入鬼门关,到此尽皆凄惨(望各熟思津梁预布)。

    是故宜应断生死流,出爱欲海。自他兼济,彼岸同登。旷劫殊勋,在此一举。是为发菩提心第六因缘也。

    是故二字,承上生死。既有如是苦患之故,则宜应断绝生死流,超出爱欲海。但欲断生死流,须研穷此流根源从何而起?溯流穷源,源止则流息矣。经云:爱为生死本。由爱生欲,因欲受身,爱欲为生死流之根源。果能提起智慧剑,斩断生死流之源,自可超出爱欲海之苦。

    试问:智慧剑在何处?如何提起?慧剑不在他处,乃在自心。即由自心,提起慧照。观察此身,命因欲有,欲自爱生。更为照察一切诸法,本性空寂,无可爱乐。则爱心永息,而生死流断,爱欲海出矣。自他兼济,彼岸同登者:以此慧照观察之功,自行化他。个个皆提智慧剑,斩绝生死流,而出爱欲海,同登彼岸,此即发菩提心。旷劫莫大功勋,在此一举。一举者何?乃是念生死苦。生死心切,彼岸可登。昔梁武帝,礼宝志公为国师。一日请宝志公看戏,戏子更加留心,唱得好听,做得好看。帝甚喜,问国师:‘今日戏做得好么?’国师曰:‘不知。’又问:‘唱得好么?’国师亦曰:‘不知。’帝曰:‘同在看著听著,何以不知。国师云:生死事大,那里有心看戏听戏。’此即修行人,随流不变。虽同坐看戏,依然究明生死大事。帝闻言不解不信,国师请帝令明日依旧做戏,再来同看。国师次日向刑部借一应处死刑囚犯,带来看戏。对帝云:今日带一囚犯来,请帝下令,令其跪在台前,看戏听戏。更取一面盆水,令其双手扶著,顶在头上,若戏毕水不倾出,今天赦其无罪还乡;水若倾出,戏毕即在台前斩首。囚犯领旨,心中自思:今日乃生死关头,始终注意盆中水(即生死心切),戏毕并不倾出。是日戏子更加出力,做得唱得更好。国师令人将囚犯顶上水取下,要他谢帝圣恩。请帝问囚犯,今日戏做得好么?囚犯云:‘不知。’更问:‘唱得好么?’亦云:‘不知。’帝责曰:‘叫汝看著听著,何以皆云不知。’囚犯云:‘陛下!我顾著此盆水,都来不及,那里还有心看戏听戏。’于是帝始悟国师昨日之言,修行人生死事大,那里有心看戏听戏。以此而观,念生死苦,则生死心切,六根对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即可断生死流,出爱欲海。故曰旷劫殊勋,在此一举。是为发菩提心,第六因缘也。六念生死苦竟。

    丙七尊重己灵

    云何尊重己灵?谓我现前一心,直下与释迦如来无二无别。云何世尊无量劫来早成正觉,而我等昏迷颠倒尚做凡夫?

    首句征问。己灵,即人人自己本觉灵性,亦即有情分中之佛性。若能觉悟心即是佛,以此始觉智,返照本觉理,离妄证真,令本觉出缠,法身显现,而不埋没于五蕴山中(身也),是谓尊重己灵。

    谓我现前一心:非指肉团心,及与妄想心,乃现前灵灵不昧了了常知,一真法界之心。直下与佛无二无别:昔有僧问善知识,如何是佛?指曰汝即是。僧于言下有省。

    云何世尊下,抱憾之词。世尊昔日与我同为凡夫,云何世尊于无量劫,早成正觉(自觉觉他,觉行圆满,乃成正觉),而我等昏迷不悟,具足我法二执颠倒,不了生死,尚做凡夫,可憾孰甚。

    又佛世尊则具有无量神通、智慧、功德庄严,而我等则但有无量业系、烦恼、生死缠缚。心性是一,迷悟天渊。静言思之,岂不可耻。

    此明佛身三德具足。无量神通者:神妙莫测,通达无碍,属解脱德。智慧者:佛有权实二智。实智即根本智,又名理智;照理,则理无不彻故。权智即后得智(后根本智而得有云差别智),又名事智;照事,则事无不周故,属般若德。功德庄严者:即恒沙称性功德,是为德相,庄严本有法身,相不离性,属法身德。此三德,我佛世尊已证,我等尚迷。

    而我等则但有无量业系、烦恼、生死缠缚者:此明众生具足三障。无量业系:指众生所作之业,若善若恶,若粗若细,无有数量。业因即成,则这个业绳子,即能系缚众生,在六道中受苦,不得解脱;此属业障。烦恼,乃昏烦之法,能恼乱真性,故名烦恼,即迷惑心之总名。贪心、嗔心、痴心、疑心、慢心、邪见心等,共有八万四千,皆名烦恼。世人每多错解,以心中不如意谓之烦恼,非也。乃本末无明,障蔽真心,而起妄念,昏烦恼乱;此属烦恼障。生死缠缚:生死是苦果,果必由因,前烦恼障业障,皆因也。因能成果,成此生死果报,缠缚不脱;此属报障。

    心性四句,是觉察我等与佛,心性是一,无有差殊。然而迷悟不同,几如天渊相隔。天高渊低,喻生佛相隔甚远。静言思之,岂不可耻者:思佛已成正觉,具足三德;我等尚在轮回,具足三障,则可耻孰甚。

    譬如无价珠宝没在淤泥,视同瓦砾不加爱重。

    此举譬喻。以性喻珠宝,烦恼喻淤泥,灵魂喻瓦砾。自己本觉佛性,堕在烦恼之中,则名灵魂,那有贵重?故不加爱惜。

    是故宜应以无量善法,对治烦恼。修德有功,则性德方显。

    此承上以法合喻。既佛性堕在烦恼之中,应当用八万四千法门,无量善法,对治八万四千尘劳烦恼。末二句,修德,指修持法门之智。始觉智有功,则性具三德秘藏,本觉理方显。

    如珠被濯,悬在高幢,洞达光明,映被一切。可谓不孤佛化,不负己灵。是为发菩提心第七因缘也。

    此再以喻合法。如无价宝珠,虽堕在淤泥,既被洗濯,自然清净。悬在高幢之上,洞达朗彻,光明照耀,自能映被一切。被濯,合上无量善法对治之修德。洞达光明二句,合上性德方显,具足权实二智,双照理事,无所不彻,故曰映被一切。

    可谓不孤佛化二句,佛从大悲心海,流出教法,化度众生。众生能依教修治自性,令己灵终不埋没,可谓不孤佛化,不负己灵矣。是为发菩提心,第七因缘也。七尊重己灵竟。

    丙八忏悔业障

    云何忏悔业障?经言:犯一吉罗,如四天王寿五百岁,堕泥犁中。吉罗小罪尚获此报,何况重罪,其报难言。

    此承上无量业系而来。既然有业,定能为障。障菩提心,障菩提行,障菩提果。非特凡夫有漏之业,应当忏悔。二乘圣人,一向偏空之业;权教菩萨,未能离相之业,皆应共行忏悔。

    忏悔有理事二忏:理忏,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实相无相、大乘真理),我心自空,罪福无主。又偈云:‘罪性本空由心造,心若灭时罪亦亡,心灭罪亡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事忏,则须假坛仪事相,结坛修法,身旋礼,口读诵(或经或咒或忏文或佛号),心策观。观身口意三业,累生所作众罪。今以三业,同时忏悔,承三宝慈力,及忏悔心力,一切业障,悉皆除灭。

    吉罗即突吉罗(译恶作,但属身口,不属于意),是五篇戒法,第五篇之名。一、波罗夷罪(译云弃,又译断头)。如犯此罪,永弃佛法海外,为佛法所不容,又如人断头,不能再生,犯者,不得再为僧。比丘,淫杀盗妄四戒。比丘尼,加触八覆随四种,共八戒。二、僧伽婆尸沙(译僧残)。僧犯此罪,殆濒于死,仅有残余之命,须向僧众忏悔,以全残命。比丘十三戒,比丘尼十七戒。三、波逸提罪(译曰堕)。堕狱之人也。此有舍堕,与堕二种。二种合之,比丘一百二十戒,比丘尼二百八戒。四、波罗提舍尼(译曰向彼悔)。向他比丘忏悔,便得灭除之罪也。比丘四戒,比丘尼八戒。五、突吉罗(译云恶作)。所作之恶也,其罪尤轻。比丘二不定,百众学,七灭诤,合有一百九戒。比丘尼亦同。而五篇合共:比丘二百五十戒,比丘尼加一百。

    此一吉罗,乃犯一种突吉罗罪,应堕泥犁(地狱)中受苦,如四天王天寿命五百岁。此天以人间五十年,为一昼夜。照三十日为一月计算,一月合人间一千五百年。复以十二月为一年计算,一年合人间一万八千年。五百岁,合人间九百万年。应当观察:吉罗小罪,尚获如此久长时间堕狱之报。何况重罪,其报难言。反显重罪,必招极苦。

    今我等日用之中,一举一动恒违戒律,一餐一水频犯尸罗。一日所犯亦应无量,何况终身历劫所起之罪,更不可言矣。

    此叙业障深重。我等日用之中,常犯戒律。一餐一水,即煮饭烹茶,水内有虫,难免伤生害命,故曰频(常也)犯。尸罗译云戒。只就一日而论,所犯之戒,亦应(平声)无量。何况下三句反显,终身历劫所起之罪,更不可言。如普贤菩萨云:‘罪若有体相者,尽虚空界,不能容受。’

    且以五戒言之,十人九犯,少露多藏。五戒名为优婆塞戒,尚不具足。何况沙弥、比丘、菩萨等戒,又不必言矣。问其名,则曰:我比丘也。问其实,则尚不足为优婆塞也。岂不可愧哉!

    此段警词,自警警人。现在我等出家比丘,姑且以五戒言之,十人之中,八九皆犯。犯之少有发露忏悔,多是包藏瑕疵。五戒乃是在家优婆塞(译曰近事男)戒,尚且持之不完全。下反显,何况沙弥十戒,比丘二百五十戒,菩萨十重四十八轻等戒,又不必言矣。问其名下,名实不相符,名是比丘,实则不足为优婆塞,岂不愧哉!

    当知佛戒不受则已,受则不可毁犯。不犯则已,犯则终必堕落。若非自愍愍他,自伤伤他,身口并切,声泪俱下;普与众生,求哀忏悔。则千生万劫,恶报难逃。是为发菩提心第八因缘也。

    当知,乃劝导意。应当以慧照观察,了知佛戒不受则已,既受则应终身持守,不可毁犯。不犯自然无过,故曰则已。犯则有罪,定招恶报。终,谓末后结果,必致堕落三恶道也。

    若非自愍愍他,自伤伤他:乃悲己以及人。身口并切者:三业同时恳切,身则虔诚礼拜,口则发露罪愆。身口二业,必由于意。声泪俱下:即形容恳切之状,普与众生求哀忏悔:上有若非二字,即谓若不如是,则罪业不消,千生万劫,堕在苦趣,恶报难逃。是为发菩提心第八因缘也。八忏悔业障竟。

    丙九求生净土

    云何求生净土?谓在此土修行,其进道也难。彼土往生,其成佛也易。易故一生可致,难故累劫未成。

    首句征问,云何定要求生净土?谓下释其所以。谓此土娑婆世界,发心修行,障道缘多,助道缘少,故其进道也难。往生彼土,极乐世界,常得见佛,常闻佛法,故其成佛也易。

    慈云忏主,开此土彼土,修行难易十种。今以苦乐对显:一者、此土有不常值佛苦;彼土有花开见佛,常得亲近之乐。二者、此土有不闻说法苦;彼土有水鸟树林,皆宣妙法之乐。三者、此土有恶友牵缠苦;彼土有诸上善人,俱会一处之乐。四者、此土有群魔恼乱苦;彼土有诸佛护念,远离魔事之乐。五者、此土有轮回不息苦;彼土有横截生死,永脱轮回之乐。六者、此土有难免三途苦;彼土有恶道永离,名且不闻之乐。七者、此土有尘缘障道苦;彼土有受用自然,不俟经营之乐。八者、此土有寿命短促苦;彼土有寿与佛同,更无限量之乐。九者、此土有修行退失苦;彼土有入正定聚,永无退转之乐。十者、此土有佛道难成苦;彼土有一生行满,位居补处之乐。苦故进道也难,乐故成佛也易。末二句云,易故一生可致(佛位),难故累劫未成(正觉)。

    问:诸方佛国,多有净土;何以今解,独指极乐?答:一、依省庵法师本意。法师为莲宗第九祖,一生精进念佛,临终往生极乐。知其劝人求生净土,必是西方极乐世界。二、推阿弥陀佛本愿。诸佛净土虽同,诸佛愿力不一。弥陀四十八之愿海,专为我等苦恼众生,方便接引,令离诸苦,而得安乐,超过诸佛,故独指西方也。

    是以往圣前贤,人人趣向。千经万论,处处指归。末世修行,无越于此。

    往圣如文殊菩萨愿生西方偈云:愿我命终时,尽除诸障碍,面见弥陀佛,往生安乐刹。普贤菩萨,偈意全同,不过五言易为七言。偈云:愿我临欲命终时,尽除一切诸障碍,面见彼佛阿弥陀,即得往生安乐国。

    前贤如天亲、马鸣、龙树诸菩萨,中峰、楚石、彻悟诸禅师,以及慧远、善导莲宗诸祖,皆宏扬净土,临终念佛往生;故曰人人趣向。

    千经万论,如‘华严经’、‘宝积经’、‘佛说无量寿经’、‘观无量寿佛经’、‘佛说阿弥陀经’、‘文殊问般若经’、‘法华经’、‘智度论’、‘起信论’等,皆宗尚念佛法门,求生净土;故曰处处指归。末世之法,众生障重,经云:多障众生念佛观。故修行之法,无越(超也)于此净土法门。此门有四种念佛:曰实相念佛,观想念佛,观像念佛,持名念佛。四种之中,无越乎持名念佛,乃为径中之捷径也。

    然经称‘少善不生,多福乃至。’言多福则莫若执持名号,言多善则莫若发广大心。是以暂持圣号胜于布施百年,一发大心超过修行历劫。

    ‘佛说阿弥陀经’云: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故曰少善不生,多福乃至。佛名俱足万德,持之自得多福。大心修行六度,发之必生多善。故暂持圣号,胜于布施百年,一发大心,超过修行累劫。念佛为成佛之因,布施乃生天之福,故念佛胜于布施。大心一发,顿超二乘。昔优婆□多尊者,已证阿罗汉果,一日偕弟子出外,命携衣包随行。其弟子见牛犁田,泥中虫出,鸟取食之,心生怜愍,欲思拯度。尊者令其前行,自携衣包。其弟子复念:‘众生类广,难度难周。’尊者即令携包后行。其弟子不知何故?特申询问。尊者曰:‘汝愍众生受苦,发大悲心,即是菩萨。我乃罗汉,应尊汝前行。汝念众生难度,旋退道心,则我是久修,汝乃新学,应在我后。’

    盖念佛本期作佛,大心不发则虽念奚为。发心原为修行,净土不生则虽发易退。

    一切诸佛,因中皆发大心,果上而成大觉。大心不发,无因不能致果,故曰奚为。发心原为修行者:发大心,原为修大行。若不生净土,只恐虽发易退。如舍利弗,过去遇乞眼因缘。舍利弗过去发大乘心,修菩萨行。天人现身试之,乃现一婆罗门,从路中号泣而来。菩萨闻声,料知有故,即趋前问曰:‘为何大哭?’门云:‘母病笃。’对曰:‘母病笃,延医诊治,何必哭为?’门云:‘医已诊,药难求。’菩萨曰:‘有方必有药,何难之有?’门云:‘医谓须有道心人之眼,煎汤服之乃愈,此药难求,焉得不哭?’菩萨自思:‘我已发大道心,应取我眼,付之为药。’嘱曰:‘不必哭,我当取眼,以救你母。’门称谢。菩萨即以自手,将右眼取出(此难行能行也)与之。门早见欲取右眼,默默不言,待眼取出交与时,则言医说:‘右眼不能用,须得左眼,方可为药。’菩萨复将左眼取出(此难舍能舍也)与之。门接向鼻中一嗅遂掷于地,乃云此眼臭秽,安可为药。菩萨为欲救其母,乃舍两目,宁受终身瞎眼之苦,彼尚嫌臭秽,抛掷于地(此乃难忍不能忍)。乃曰:‘众生难度。’遂退大心,由是六心(第六住)堕落,尘劫声闻(以退大心,经历尘劫,方证小果)。

    是则下菩提种,耕以念佛之犁,道果自然增长。乘大愿船,入于净土之海,西方决定往生。是为发菩提心第九因缘也。

    下菩提种,即发大乘之菩提心,以为成菩提道之种子。耕以念佛之犁,即念佛求生净土。道果,无上菩提果也;自然增长,可以圆成。乘大愿船三句,即弥陀大愿为船。众生念佛名号,乃至十念,悉皆接引往生彼国,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弥陀以此大愿之船,普载众生,同赴莲池之会。故曰乘大愿船,入于净土之海,西方决定往生。既得往生,横超生死,疾趣菩提矣。是为发菩提心第九因缘也。九求生净土竟。

    丙十令正法久住

    云何令正法久住?谓我世尊无量劫来,为我等故修菩提道,难行能行,难忍能忍,因圆果满,遂致成佛。

    首句征问:云何能令正法得以久住世间?谓下解释。世尊即本师释迦牟尼,过去无量劫以来,最初发心,即为我等故,发菩提心,修菩提道。难行能行者:舍己利他,不辞劳倦。难忍能忍者:代诸众生,受无量苦。因圆者:即自觉觉他,因行已圆。果满者:即福足慧足,果觉已满。遂致成佛:于菩提场,夜睹明星,成等正觉。

    既成佛已,化缘周讫,入于涅槃。正法、像法皆已灭尽,仅存末法有教无人。邪正不分,是非莫辨,竞争人我,尽逐利名。举目滔滔,天下皆是。不知佛是何人,法是何义,僧是何名,衰残至此,殆不忍言。每一思及,不觉泪下。

    我世尊既成佛已,说法度生,经历四十九年。化缘周讫者:教化机缘,从始至终,先转无上根本法轮,名直显教,说‘华严’、‘梵网’。次转依本起末法轮,名方便教,说‘提胃’、‘阿含’、‘方等’、‘深密’、‘般若妙智’。后转摄末归本法轮,名开会教,说‘法华’、‘涅槃’。说法周讫,机薪既尽,应火须亡。入于涅槃,示现寂灭。

    佛灭后,正法住世一千年,像法住世一千年。正法像法,解见在前。省庵法师,生于清朝,当如来灭后二千四百余年。故曰皆已灭尽。仅存末法,有教无人者:虽有如来教法流通世间,无有信解修证之人。以其邪正尚且不分,是非竟然莫辨,徒知竞争人我,尽逐利名。举目看来,如水滔滔,天下皆是。对三宝都不知,佛是何人所成,法是何等义理,僧是何以命名。佛教衰残,一至于此,殆不忍言。每一思及,即常常思念及此,不觉伤心,悲泪下垂。

    我为佛子不能报恩,内无益于己,外无益于人,生无益于时,死无益于后。天虽高不能覆我,地虽厚不能载我,极重罪人,非我而谁。

    既为佛子,当作佛事,承绍我佛家业,说法教化众生,劝发菩提心,方足报佛深恩。经云:假使(将如来)顶载恒沙劫,身为(如来)床座遍三千,若不说法度众生,是则不名报恩者。若为佛子,不能报恩,则成四无益,天地之所不容,即是极重罪人。

    由是痛不可忍,计无所出,顿忘鄙陋,忽发大心。虽不能挽回末运于此时,决当图护持正法于来世。

    此省庵法师,因感慨佛法衰残,忽发菩提大心。顿忘鄙陋:乃自谦之词;末运:即末法之劫运。虽然无力挽回,使同正法之时。亦决定当图护持正法于来世也。

    是故偕诸善友同到道场,述为忏摩,建兹法会。发四十八之大愿,愿愿度生。期百千劫之深心,心心作佛。从于今日,尽未来际,毕此一形,誓归安养。

    是发心图护正法之故,偕诸善友,同到舍利道场,礼忏修法。仿弥陀如来,发四十八愿;愿愿度生,心心作佛。从今为始,尽此一生,一心念佛。以极乐为家乡,弥陀为慈父,故曰誓归安养。安养即极乐之别名。

    既登九品,回入娑婆。俾得佛日重辉,法门再阐。僧海澄清于此界,人民被化于东方。劫运为之更延,正法得以久住。此则区区真实苦心,是为发菩提心第十因缘也。

    西方莲分九品,上中下各三品。十方众生,发心念佛,极乐七宝池中,即时生一莲芷,芷即标名。随其念力,而为增长。勤惰才分,荣枯顿异。是为感应冥符,不可思议。又上中下品,随其功行,而分等级。无量往生,丝毫不混,是为胜劣分明,不可思议。九品莲华,乃卸凡壳之玄宫,安慧命之神宅。往生众生,皆以此莲华为父母。故极乐称为莲邦,念佛之会为莲社,道侣曰莲友。既得往生九品,花开见佛,闻法得忍,然后回入娑婆世界,大作佛事。俾得佛日重辉,法门再阐。俾得二字贯下六句。

    僧海澄清者:众僧如海,各各持戒清净,无有染污。又众僧心海澄清,断除五浊,修诸梵行,人民悉皆被化。东方即娑婆,对西方而称。劫运为之更延;劫运当指正法之劫运,虽日一千年,当为延长。人民既已被化,自能信解修证,如同正法之时,故曰:正法得以久住。

    此则区区苦心,为众生故,为正法故,是为发菩提心,第十因缘也。十令正法久住竟。大科正宗分十科之文已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