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济宗·南岳下十五世下斋
○龙门远禅师法嗣
△龙翔士邦禅师知
温州龙翔竹庵士邦禅师,成都史氏子。初依大慈宗雅,心醉《楞严》。逾五秋,南游谒诸尊宿。始登龙门,即以平时所得白佛眼。眼曰:“汝解心已极,但欠著力开眼耳。”遂俾职堂司。一日侍立次,问云:“绝对待时如何?”眼曰:“如汝僧堂中白椎相似。”师罔措。眼至晚抵堂司,师理前话。眼曰:“闲言语。”师于言下大悟。古
政和末,出世和之天宁,娄迁名刹。绍兴间奉诏,开山雁荡能仁。时真歇居江心,闻师至,恐缘法未熟,特过江迎归方丈。大展九拜,以诱温人,由是翕然归敬。未视篆,其徒惧行规法,深夜放火,鞠为瓦砾之墟。师竟就树缚屋,胞座示众云:“爱闲不打鼓山鼓,投老来看雁荡山。杰阁危楼浑不见,溪边茅屋两三间。还有共相出手者么?”喝一喝,下座。听法檀施,敖力营建,未几复成宝坊,次补江心。主
上堂曰:“万年一念,一念万年。和衣泥里辊,洗脚上床眠。历劫来事,只在如今。大海波涛涌,小人方寸深。”拈起拄杖曰:“汝等诸人,未得个入头,须得个入头。既得个入头,须有出身一路始得。大众,且作么生是出身一路?”良久曰:“雪压难摧涧底松,风吹不动天边月。”卓拄杖,下座。主
上堂:“万机不到,眼见色,耳闻声。一句当堂,头戴天,脚踏地。你诸人只知今日是五月初一,殊不知金乌半夜忙忙去,玉兔天明上海东。”以拂子击禅床,下座。斋
上堂:“明明无悟,有法即迷。诸人向这里立不得,诸人向这里住不得。若立则危,若住则瞎。直须意不停玄,句不停意,用不停机。此三者既明,一切处不须管带,自然现前,不须照顾,自然明白。虽然如是,更须知有向上事。久雨不晴。咄!”斋
上堂:“一叶落,天下秋,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一尘起,大地收,嘉州打大像,陕府灌铁牛。明眼汉合作么生?”良久曰:“久旱澄头句,桥流水不流。”卓拄杖,下座。古
上堂:“‘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落华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华。‘诸可还者,自然非汝。不汝还者,非汝而谁?’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喝一喝曰:“三十年后,莫道能仁教坏人家男女。”知
上堂,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东家点灯,西家暗坐。”曰:“未审意旨如何?”师曰:“马便搭鞍,驴便推磨。”僧礼拜。师曰:“灵利衲僧,只消一个。”遂曰:“马搭鞍,驴推磨。灵利衲僧,只消一个。纵使东家明点灯,未必西家暗中坐。西来意旨问如何,多口阿师自招祸。”知
僧问:“如何是第一义?”师曰:“你问底是第二义。”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赵州道无,意旨如何?”师曰:“一度著蛇咬,怕见断井索。”问:“燕子深谈实相,善说法要,此理如何?”师曰:“不及雁衔芦。”问:“如何是佛?”师曰:“华阳洞口石乌龟。”问:“鲁祖面壁,意旨如何?”师曰:“金木水火土,罗睺计都星。”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时如何?”师曰:“作贼人心虚。”曰:“国师三唤侍者,又作么生?”师曰:“打鼓弄猢,鼓破猢走。”主
丙寅七月十八日,召法属、长老、宗范付后事。次日沐浴,声钟集众。就座,泊然而逝。荼毗日,送者均获设利。奉灵骨塔于鼓山。古
△云居善悟禅师斋
南康军云居高庵善悟禅师,洋州李氏子。年十一去家,业经得度。有夙慧。闻冲禅师举武帝问达磨因缘,如获旧物。遽曰:“我既廓然,何圣之有?”冲异其语,勉之南询。蒙授记于龙门。一日,有僧被蛇伤足,佛眼问曰:“既是龙门,为甚么却被蛇咬?”师即应曰:“果然现大人相。”眼益器之。后传此语到昭觉,圆悟云:“龙门有此僧耶?东山法道未寂寥尔。”主
住后,上堂:“少林面壁,怀藏东土西天。欧阜胞堂,充塞四维上下。致使山巍巍而砥掌平,水昏昏而常自清。华非艳而结空果,风不摇而片叶零,人无法而得咨问,佛无心而更可成。野蔬淡饭延时日,任运随缘道自灵。毕竟如何?日午打三更。”主
△西禅文琏禅师知
遂宁府西禅文琏禅师,郡之张氏子。上堂:“一向恁么去,直得凡圣路绝,水泄不通,铁蛇钻不入,铁锤打不破。至于千里万里,鸟飞不度。一向恁么来,未免灰头土面,带水拖泥,唱九作十,指鹿为马。非唯孤负先圣,亦乃埋没己灵。敢问大众,且道恁么去底是?恁么来底是?芍药华开菩萨面,〔芍,原作“苟”,据续藏本改。〕棕榈叶散夜叉头。”古
上堂:“诸方浩浩谈玄,每日撞钟打鼓。西禅无法可说,勘破灯笼露柱。门前不置下马台,免被傍人来借路。若借路,须照顾。脚下若参差,邯郸学唐步。”主
上堂:“心生种种法生,森罗万象纵横。信手拈来便用,日轮午后三更。心灭种种法灭,四句百非路绝。直饶达磨出头,也是眼中著屑。心生心灭是谁?木人携手同归。归到故乡田地,犹遭顶上一锤。”斋
上堂:“正月孟春犹寒,直下言端语端。拈起衲僧鼻孔,穿开祖佛心肝。知有者,达磨不来东土,二祖不往西天。不知有者,谁知当面蹉过,迢迢十万八千。山僧为你重说偈言,大众,莫教孤负,孟春犹寒。”古
僧问:“师子未出窟时如何?”师曰:“爪牙已露。”曰:“出窟后如何?”师曰:“龙头蛇尾。”曰:“出与未出时如何?”师曰:“正好吃棒。”问:“以一重去一重即不问,不以一重去一重时如何?”师曰:“阇黎有许多工夫!”知
△黄龙法忠禅师古
隆兴府黄龙牧庵法忠禅师,四明姚氏子。十九试经得度,习台教,悟一心三观之旨,未能泯迹。遍参名宿,至龙门观水磨旋转,发明心要。乃述偈曰:“转大法轮,目前包裹。更问如何,水推石磨。”呈佛眼,眼曰:“其中事作么生?”师曰:“涧下水长流。”眼曰:“我有末后一句,待分付汝。”师即掩耳而去。古
后至庐山,于同安枯树中,绝食清坐。宣和间湘潭大旱,祷而不应。师跃入龙渊,呼曰:“业畜!当雨一尺。”雨随至。居南岳,每跨虎出游,儒释望尘而拜。知
住后,上堂:“张公吃酒李公醉,子细思量不思议。李公醉醒问张公,恰使张公无好气。无好气,不如归家且打睡。”斋
上堂:“今朝正月半,有事为君断。切忌两眼睛,被他灯火换。”主
上堂:“我有一句子,不借诸圣口,不动自己舌。非声气呼吸,非情识分别。假使净名杜口于毗耶,释迦掩室于摩竭,大似掩耳偷铃,未免天机漏泄。直饶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若向牧庵门下检点将来,只得一橛。千种言,万般说,只要教君自家歇。一任大地虚空,七凹八凸。”主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莫向外边觅。”曰:“如何是心?”师曰:“莫向外边寻。”曰:“如何是道?”师曰:“莫向外边讨。”曰:“如何是禅?”师曰:“莫向外边传。”曰:“毕竟如何?”师曰:“静处萨婆诃。”斋
问:“大众临筵,请师举唱。”师竖起拂子,僧曰:“乞师再垂方便。”师击禅床一下。后示寂,塔于香原洞。知
△乌巨道行禅师古
衢州乌巨雪堂道行禅师,处州叶氏子。依泗州普照英禅师得度,去参佛眼。一日,闻举玄沙筑著脚指话,遂大悟。主
住后,上堂:“会即便会,玉本无瑕。若言不会,碓嘴生花。试问九年面壁,何如大会拈华?南明恁么商确,也是顺风撒沙。参!”古
上堂:“云笼岳顶,百鸟无声。月隐寒潭,龙珠自耀。正当恁么时,直得石梁忽然大悟,石洞顿尔心休。虚空开口作证,溪北石僧点头。诸人总在这里瞌睡,笑杀陕府铁牛。”知
上堂:“佛说三乘十二分,顿渐偏圆。惩人面前,不得说梦。祖师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惩人面前,不得说梦。临济三玄,云门三句,洞山五位。惩人面前,不得说梦。南明恁么道,还免得遭人检责也无?所以古人道:‘石人机似汝,也解唱巴歌。汝若似石人,雪曲也应和。’还有和雪曲底么?若有,唤来与老僧洗脚。”古
上堂:“通身是口,说得一半。通身是眼,用得一橛。用不到处说有余,说不到处用无尽。所以道,当用无说,当说无用。用说同时,用说不同时。诸人若也拟议,西峰在你脚底。”知
到国清,众请上堂:“句亦铲,意亦铲,绝毫绝厘处,如山如岳。句亦到,意亦到,如山如岳处,绝毫绝厘。忽若拶通一线,意句俱到俱不到,俱铲俱不铲。直得三句外绝牢笼,六句外无标的。正当恁么时,一句作么生道?倾葢同途不同辙,相将携手上高台。”知
上堂,举:“赵州示众云:‘老僧除却二时斋粥,是杂用心处。’”师曰:“今朝六月旦,行者击鼓,长老胞堂。你诸人总来这里杂用心。”斋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惊人句?’门曰:‘响。’”师曰:“云门答这僧话,不得便休,却鼓粥饭气,以当平生。”知
上堂:“黄梅雨,麦秋寒。恁么会,太无端。时节因缘佛性义,大都须是髑髅乾。”斋
示众,举:“玑和尚问僧:‘禅以何为义?’众下语皆不契理,僧请益玑,玑代云:‘以谤为义。’”师曰:“三世诸佛是谤,西天二十八祖是谤,唐土六祖是谤,天下老和尚是谤,诸人是谤。山僧是谤。于中还有不谤者也无?谈玄说妙河沙数,争似双峰谤得亲。”斋
师示疾,门弟子教授汪公乔年至,省候。师以后事委之,示以偈曰:“识则识自本心,见则见自本性。识得本心本性,正是宗门大病。辟曰:‘烂泥中有刺,莫道不疑好。’”黎明沐浴更服,跏趺而逝。阇维五色设利,烟所至处悗然,齿舌不坏,塔于寺之西。斋
△白杨法顺禅师主
抚州白杨法顺禅师,绵州文氏子。依止佛眼,闻普说,举:“傅大士心王铭云:‘水中盐味,色里胶青。决定是有,不见其形。’”师于言下有省。后观宝藏迅转,顿明大法。趋丈室作礼,呈偈曰:“顶有异峰云冉冉,源无别派水泠泠。游山未到山穷处,终被青山碍眼睛。”眼笑而可之。主
住后,上堂:“好事堆堆叠叠来,不须造作与安排。落林黄叶水推去,横谷白云风卷回。寒雁一声情念断,霜钟才动我山摧。白杨更有过人处,尽夜寒炉拨死灰。忽有个衲僧出来道,长老少卖弄,得恁么穷乞相。山僧只向他道,却被你道著。”主
上堂:“我手何似佛手?天上南星北斗。我脚何似驴脚?往事都来忘却。人人尽有生缘,个个足方顶圆。大愚滩头立处,孤月影射深湾。会不得,见还难,一曲渔歌过远滩。”斋
示众:“染缘易就,道业难成。不了自前,万缘差别。只见境风浩浩,凋残功德之林;心火炎炎,烧尽菩提之树。道念若同情念,成佛多时。为众一似为己,彼此事办。不见他非我是,自然上敬下恭,佛法时时现前,烦恼尘尘解脱。”古
上堂:“鸡啼晓月,狗吠枯桩。只可默会,难入思量。看不见处,动地放光。说不到处,天地玄黄。抚城尺六状纸,元来出在清江。大众,分明话出人难见,昨夜三更月到窗。”知
上堂:“风吹茅茨屋脊漏,雨打阇黎眼睛湿。恁么分明却不知,却来这里低头立。”〔时绍灯上座闻之,有省,后住婺之广教。〕斋
因病示众:“久病未尝推木枕,人来多是问如何。山僧据问随缘对,窗外黄鹂口更多。只如七尺之躯甚处受病?众中具眼者,试为山僧指出病源。”众下语,皆不契。师自拊掌一下,作呕吐声。又云:“好个木枕子。”师律身清苦,出入唯杖笠独行。后示寂,阇维收舍利,目睛齿舌数珠,同灵骨塔于寺西。斋
△云居法如禅师主
南康军云居法如禅师,丹丘胡氏子。依护国瑞禅师,祝发登具。备参浙右诸宗匠。晚至龙门,以平日所证白佛眼。眼曰:“此皆学解,非究竟事。欲了生死,当求妙悟。”师骇然谛信。一日,命主香积,以道业未办,固辞。眼勉曰:“姑就职其中,大有人为汝说法。”未几,晨兴开厨门,望见圣僧,契所未证。即白佛眼,眼曰:“这里还见圣僧么?”师诣前问讯,叉手而立。眼曰:“向汝道大有人为汝说法。”古
住后,上堂:“一法若有,毗卢堕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向这里有无俱遣,得失两亡,直得十方诸佛不见。诸人且道,十二时中向甚么处安身立命?披蓑侧立千峰外,引水浇蔬五老前。”上堂:“‘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云居又且不然,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掷下拄杖云:“大众也须识取。”斋
△归宗正贤禅师主
南康军归宗真牧正贤禅师,潼川陈氏子。世为名儒,幼従三圣海澄为较棒。具满分戒,游成都,依大慈秀公习经论。凡典籍过目成诵,义亦顿晓,秀称为经藏子。出蜀谒诸尊宿,后扣佛眼。斋
一日入室,眼举“殷勤抱得旃檀树”,语声未绝,师顿悟。眼曰:“经藏子漏逗了也。”自是与师商榷渊奥,癖癖无尽。眼称善,因手书“真牧”二字授之。绍兴己巳,归宗虚席,郡侯以礼请,坚卧不应。宝文李公懋尝问道于师,同属官强之,乃就。斋
上堂:“且第一句如何道?汝等若向世界未成时、父母未生时、佛未出世时、祖师未西来时道得,已是第二句。且第一句如何道?直饶你十成道得,未免左之右之。”卓拄杖,下座。古
上堂,良久召大众曰:“作么生?若也拟议,贤上座谩你诸人去也。打地和尚,嗔他秘魔岩主擎个叉儿,胡说乱道,遂将一掴成齑粉,散在十方世界,还知么?”举拂子曰:“而今却在拂子头上,说一切智智清净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还闻么?阎老子知得,乃曰:‘贤上座,你若相当去,不妨奇特;或不相当,总在我手里。’只向他道:‘阎老子你也退步,摸索鼻孔看。’”击禅床,下座。斋
僧问:“久默斯要,已泄真机。学人上来,请师开示。”师曰:“耳朵在甚么处?”曰:“一句分明该万象。”师曰:“分明底事作么生?”曰:“台星临照,枯木回春。”师曰:“换却你眼睛。”古
△道场明辩禅师斋
安吉州道场正堂明辩禅师,本郡俞氏子。幼事报本蕴禅师,圆颅受具后,谒诸名宿。至西京少林。闻僧举“佛眼以古诗发明罽宾王斩师子尊者”话,曰:“杨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一声羌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师默有所契,即趋龙门,求入室。佛眼问:“従上祖师方册因缘,许你会得。”忽举拳曰:“这个因何唤作拳?”师拟对,眼筑其口曰:“不得作道理。”于是顿去知见。知
住后,上堂:“猛虎口边拾得,毒蛇头上安排。更不钉桩摇虏,回头别有生涯。婆子被我勘破了,大悲院里有村斋。”斋
上堂:“净五眼,涌金春色晚。得五力,吹落碧桃华,唯证乃知难可测。”卓拄杖曰:“一片何人得?流经十万家。”知
上堂:“三祖道:‘但莫憎爱,洞然明白。’当时老僧若见,便与一掴。且道是憎邪是爱邪?近来经界稍严,不许诡名挟佃。”斋
解夏,上堂:“十五日已前不得去,少林只履无藏处。十五日已后不得住,桂子天香和雨露。正当十五日,大且如何?阿呵呵!风流不在著衣多。”知
上堂,举:“僧问投子:‘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子曰:‘不许夜行,投明须到。’”师曰:“我疑千年苍玉精,化为一片秋水骨。海神欲护护不得,一旦鳌头忽擎出。”主
上堂:“华开陇上,柳绽堤边。黄莺调叔夜之琴,芳草入谢公之句。何必闻声悟道,见色明心?非唯水上觅沤,已是眼中著屑。”擘开胸曰:“汝等当观吾紫磨金色之身,今日则有,明日则无。大似无风起浪,全不知羞。且道今日事作么生?好个迷逢达磨,不知谁解承当?”主
僧问:“如何是佛?”师乃鸣指三下。问:“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师曰:“横身三界外,独脱万机前。”曰:“只如风穴道:‘长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华香。’又作么生?”师曰:“说这个不唧留汉作么?”曰:“嫩竹摇金风细细,百华铺地日迟迟。”师曰:“你向甚么处见风穴?”曰:“眼里耳里绝潇洒。”师曰:“料掉无交涉。”知
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未过冬至莫道寒。”曰:“出水后如何?”师曰:“未过夏至莫道热。”曰:“出与未出时如何?”师曰:“三十年后,不要错举。”主
问:“如何是佛?”师曰:“无柴猛烧火。”曰:“如何是法?”师曰:“贫做富装裹。”曰:“如何是僧?”师曰:“卖扇老婆手遮日。”曰:“如何是和尚栗棘蓬?”师曰:“不答此话。”曰:“为甚么不答?”师大笑曰:“吞不进,吐不出。”主
问:“如何是一喝如金刚王宝剑?”师曰:“古墓毒蛇头戴角。”曰:“如何是一喝如踞地师子?”师曰:“虚空笑点头。”曰:“如何是一喝如探竿影草?”师曰:“石人拍手笑呵呵。”曰:“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师曰:“布袋里猪头。”曰:“四喝已蒙师指示,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锯解秤锤。”随声便喝。知
佛眼忌拈香,龙门和尚阐提潦倒,不信佛法,灭除禅道。拶破毗卢向上关,猫儿洗面自道好。一炷沈香炉上然,换手槌胸空懊恼。”遂摇手曰:“休懊恼。”以坐具搭肩上,作女人拜,曰:“莫怪下房媳妇触忤大人好!”主
室中垂问曰:“猫儿为甚么爱捉老鼠?”又曰:“板鸣因甚么狗吠?”师家风严冷,初机多惮之。因赞达磨曰:“升元阁前么罗,洛阳峰畔乖张。皮髓传成话霸,只履无处埋藏。不是一番寒彻骨,争得梅花扑鼻香。”雪堂行一见,大称赏曰:“先师犹有此人在。只消此赞,可以坐断天下人舌头。”由是衲子奔凑。主
临终登座,拈拄杖于左边,卓一下曰:“三十二相无此相。”于右边卓一下曰:“八十种好无此好。僧繇一笔画成,志公露出草蒿。”又卓一下,顾大众曰:“莫懊恼,直下承当休更讨。”下座归方丈,俨然趺坐而逝。火后收灵骨设利,藏所建之塔曰仙人山。主
△方广深禅师知
潭州方广深禅师,僧问:“一法若有,毗卢堕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未审意旨如何?”师曰:“富嫌千口少,贫恨一身多。”斋
△世奇首座主
世奇首座者,成都人也。遍依师席,晚造龙门。一日燕坐,瞌睡间群蛙忽鸣,误听为净发版响。亟趋往,有晓之者曰:“蛙鸣非版也。”师恍然,诣方丈剖露。佛眼曰:“岂不见罗睺罗?”师遽止曰:“和尚不必举,待去自看。”未几有省,乃占偈曰:“梦中闻版响,觉后虾蟆啼。虾蟆与版响,山岳一时齐。”由是益加参究,洞臻玄奥。知
眼命分座,师固辞,曰:“此非细事也。如金针刺眼,毫发若差,睛则破矣。愿生生居学地,而自锻炼。”眼因以偈美之曰:“有道只因频退步,谦和元自惯回光。不知已在青云上,犹更将身入众藏。”暮年,学者力请,不容辞。后因说偈曰:“诸法空故我心空,我心空故诸法同。诸法我心无别体,只在而今一念中。且道是那一念?”众罔措,师喝一喝而终。古
△净居尼慧温禅师斋
温州净居尼慧温禅师,上堂,举:“法眼示众曰:‘三通鼓罢,簇簇上来,佛法人事,一时周毕。’”师曰:“山僧道:‘三通鼓罢,簇簇上来。拄杖不在,苕帚柄聊与三十。’”古
△给事冯楫居士斋
给事冯楫济川居士,自壮扣诸名宿,最后居龙门,従佛眼远禅师。再岁,一日同远经行法堂,偶童子趋庭,吟曰:“万象之中独露身。”远拊公背曰:“好!聻。”公于是契入。古
绍兴丁巳,除给事。会大慧禅师就明庆开堂,慧下座,公挽之曰:“和尚每言于士大夫前曰,此生决不作这虫豸,今日因甚却纳败缺?”慧曰:“尽大地是个杲上座,你向甚处见他?”公拟对,慧便掌。公曰:“是我招得。”越月,特丐祠坐夏径山,榜其室曰“不动轩”。古
一日,慧胞座,举:“药山问石头曰:‘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承闻南方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实未明了,伏望慈悲示诲。’头曰:‘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你作么生?’山罔措。头曰:‘子缘不在此,可往江西见马大师去。’山至马祖处,亦如前问。祖曰:‘有时教伊扬眉瞬目,有时不教伊扬眉瞬目。有时教伊扬眉瞬目者是,有时教伊扬眉瞬目者不是。’山大悟。”慧拈罢,公随至方丈曰:“适来和尚所举底因缘,某理会得了。”慧曰:“你如何会?”公曰:“恁么也不得藭嚧娑婆诃,不恁么也不得悉酒娑婆诃。恁么不恁么总不得,藭嚧悉酒娑婆诃。”慧印之以偈曰:“梵语唐言打成一块。咄哉俗人,得此三昧。”斋
公后知邛州,所至宴晦无倦。尝自咏曰:“公事之余喜坐禅,少曾将胁到床眠。虽然现出宰官相,长老之名四海传。”至二十三年秋,乞休致,预报亲知,期以十月三日报终。至日,令后厅置高座,见客如平时。至辰巳间,降阶望阙肃拜。请漕使摄邛事,著僧衣履,踞高座,嘱诸官吏及道俗,各宜向道,扶持教门,建立法幢。遂拈拄杖按膝,蜕然而化。主
漕使请曰:“安抚去住如此自由,何不留一颂以表罕闻?”公张目,索笔书曰:“初三十一,中九下七。老人言尽,龟哥眼赤。”竟尔长往。建炎后名山巨刹,教藏多不存,公累以己俸印施,凡一百二十八藏,用祝君寿,以康兆民。门人蒲大聘尝志其事,有语录、颂古行于世。主